第939章 至少還有我
陸梟正要回答白小時，他有在認真聽，非常認真，至少短期之內不用看她的筆記，也能記起大部分。
門外齊媽忽然敲門，問，「少奶奶，你們要不要吃點兒宵夜呀？十點了，餓不餓？」
「要吃嗎？」白小時輕聲問陸梟。
「七點多才吃的晚飯，不餓。」陸梟搖了搖頭。
白小時也不餓，起身，打開門，朝齊媽搖了搖頭回道，「不用了，你跟海叔早點兒休息吧，明天還得去給宋副官和蘇蘇幫忙，肯定會很累。」
齊媽點了點頭回道，「那行，那你們也早點兒休息。」
白小時看著她下樓，打算回去繼續叮囑陸梟其他事情。
陸梟卻直接朝她做了個止步的手勢，輕聲道，「齊媽說得對，你們明天還得去幫宋煜他們做婚禮前的準備，早點兒休息吧，你身體也不好。」
正是因為，明天秦蘇蘇需要她幫忙，她不可能因為陸梟，就把答應了秦蘇蘇的事情撂到一邊。
所以，她跟宋煜和喻菀相處的時間才越發短暫，才越發不容易。
她恨不得，今天晚上不用睡覺了，整夜陪著他們兩人。
「厲南朔上個月帶你回K國做了複查了，是嗎？」陸梟見她不吭聲，問她道，「情況怎麼樣？」
「又做了一次治療，情況不錯，我的主治醫生說，應該不需要再做下一次治療了。」白小時隨即回道，「所以，不用擔心我。」
「怎麼會不擔心呢？」陸梟遙遙望著她，檯燈映照下，眼底帶著一絲不舍，還有暖意。
「其他人，我都不在意，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白小時原本不想今天就說這麼沉重的話題的，但是聽到陸梟這麼說，忍不住低聲反問道，「不走，不行么？」
「小時，你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不走的後果，你應當明白，不僅是我，你和厲南朔知情不報，也得受累。」
「放心吧，我已經差不多安排好了，去了國外很快就能安頓下來，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軌的時候，我和喻菀會聯繫你們的。」
白小時站在門口，眼眶裡泛上了一陣濕意。
「好。」許久，她輕輕點了下頭回道，「那我再把剩下的，最重要的事情，再跟你講講。」
「不用講了，你講了兩個多小時了。」陸梟非常堅決地，拒絕了她。
「重要的早就講完了，還是你覺得，我十八歲就離開家，在外獨自生活，這麼一點兒生活常識都沒有？」
「沒有。」白小時撇了撇嘴角，輕聲回道。
「過來，抱一下，然後乖乖回房去睡覺吧，厲南朔等著你呢。」陸梟看著她可憐巴巴站在那兒，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軟了語氣道。
白小時沒有說什麼，快步朝陸梟走了過去，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她和陸梟擁抱的次數，非常少，非常非常少。
從小到大，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可能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每一次，都是在有很重要或者很特殊的情況發生時，才會抱一下。
這個不是她親人，卻勝似長兄，勝似父親的人，要離開她了。
「我一定會想你的。」她抱住陸梟的同時，輕聲道。
「我也是，喻菀也是。」陸梟笑了下，回道。
兩人抱了足足有一分鐘左右，白小時才鬆開了陸梟，沒有再廢話，只是把她剛才記錄了所有細節的小本子，塞進了喻菀的行李箱。
然後沒有多看陸梟一眼，轉身出去了。
她怕自己再多看著陸梟，會忍不住哭出來。
回房間的時候，厲南朔果然還在等她，沒睡。
見她回來，隨即收起了自己手上的事情，從辦公桌後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二話沒說，抱著她，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白小時窩在厲南朔懷裡，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自從陸梟帶著精神失常的喻菀回來之後，白小時變得比以前多愁善感多了，尤其是陸梟表達了他想帶喻菀離開之後，她都不知道哭了幾回。
這種痛，是來的緩慢的，比不上親人忽然離世的那種巨大悲痛，但加起來，也好不了多少。
接受不了，不想接受，寧願這是一場夢。
「寶寶，至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厲南朔抱著她，半晌，低聲安慰道。
白小時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厲南朔。
是啊，還好有他。
還好，厲南朔一直陪著她，沒離開過。
·
第二天早上，白小時醒來的時候，厲南朔已經去軍區上班了。
她起床洗漱完，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樓看看，陸梟和喻菀還在不在。
她就怕陸梟像上次那樣，帶著喻菀不告而別。
上樓時，發現兩人果然不在房間。
但是喻菀的行李箱還放在那兒，他們的窗戶開著，被子還沒來得及鋪好。
白小時聽到窗外傳來喻菀的笑聲，走到窗戶邊上，往樓下看了一眼，發現陸梟正拿著一隻小噴壺，和喻菀在一起澆花。
多一天，陸梟他們晚離開一天，都是好的。
她隨即下樓，陪著齊媽一起把早飯端了出來，隨後去叫陸梟和喻菀一起吃早飯。
喻菀今天早上的氣色，看起來比以往好得多了。
吃早飯，依舊是黏著陸梟，要陸梟喂。
陸梟也願意喂她。
白小時看著他們，黏黏糊糊地吃完了早飯，然後朝陸梟道，「今天就格雷絲留在家裡給你們做飯，你和小不點兒可以隨意在家裡閑逛，警衛員都放假了，不會回來的。」
「我大概會晚上吃完了晚飯回來，厲南朔會去接我，跟我一起回來，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東西，提前跟我說。」
「你們忙去吧。」陸梟笑著回道，「就只有一件事，小不點兒說，想去參加明天中午，宋煜和秦蘇蘇的婚禮，我想陪她一起去。」
白小時愣了下，輕聲反問道，「你確定嗎？」
「確定。」陸梟毫不猶豫地回道，「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我都會陪她一起去做，這場婚禮，她期待了很久了。」「只不過，我們應該會提前離開，我看了下航班，想坐下午三點多的飛機出發，中途轉機的票已經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