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人,再不好,那也是好的。
更何況,厲朝歌這丫頭確實招人喜歡,全家人從小把她當成是寶貝疙瘩在寵著。
「小姐沒有哪裡不好,除了有時候腦子一根筋,轉不過彎來。」厲海想了下,笑眯眯地回道。
「海爺爺你瞎說。」厲朝歌繼續有氣無力地回道。
「沒有,只要愛你的人,在乎你的人,就知道你有多好。」厲海回頭朝厲朝歌看了眼,道。
他知道,厲朝歌在外面受委屈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厲朝歌被騙了,但是厲南朔說了,這次就得讓厲朝歌自己深刻地感受下,什麼叫因果。
等她自己能想明白了,能長大些,再像以前那樣對她。
她想不通,那就一直用冷暴力的方式對付她。
厲海一想也是,父母不可能一直陪在孩子身邊,厲朝歌多少得吃個教訓,長個心眼。
於是便忍住了,沒有安慰厲朝歌。
沈俊彥這樁事兒,是厲朝歌自己一意孤行,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拿厲南朔的話說就是,自食其果。
厲海把車開回到了家門口,就在陸家門口停下了。
「我進去拿下湯,你在車上等著啊。」厲海寵著厲朝歌寵習慣了,停了車,便自己下去了。
厲朝歌在車上坐了會兒。
忽然想到,走之前,陸長安讓她拿個什麼東西來著,說是放在以前厲慕白房間床頭櫃那兒,喊她一起帶過去。
於是便下了車,一個人往厲家門口走。
走到門口發現,門口的小路燈又有壞了,不亮了。
這兩天大家都不在家,也沒人顧得上把燈修一下。
厲朝歌一邊暗自琢磨著,要不然她給幫忙修一下,一邊在包里摸索,找手機照門口刷指紋的地方。
這種情況,她等於是半個瞎子,大概就能看得到大門在哪兒,其它的全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瞧不清楚。
她眯著眼睛摸了半天,都沒能摸到手機,氣得有些惱火。
忍不住低聲罵起了自己,「你這個廢物!離開家人離開景少卿,你能做什麼?」
「你就除了嘴凶一點,一無是處!」
越是這麼罵著自己,越覺得自己沒用,就越生氣。
就忍不住,想到這兩天,怎麼著景少卿都找不著,急得嘴裡都生了好大一個口瘡。
忽然之間,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大家都不要她了,都不想理她了。
就是因為她是個傻逼。
尤其是,連景少卿都不理她了。
她心裡有點兒發酸,忍不住輕輕吸了下鼻子,眼淚就要往外滾。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厲朝歌愣了下,猛地回頭,錯愕地望向身後。
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十幾步開外,路燈能照得見的亮處。
她看得見,是景少卿。
失蹤了兩天的,她拚命找了兩天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後,嘴角噙著一絲笑,望著她。
厲朝歌站在原地,看著他,沒吭聲。
她有點兒不太相信。
覺得這是她過於著急,才會出現的幻覺。
景少卿明明剛開完刀啊,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不可能的!
她愣愣地瞧著,景少卿朝她走了過來。
他走到她面前時,她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臉了。
「回頭走幾步,就能找到包里的手機,偏要站在門口跟自己抬杠。」
可是他落在她臉上的呼吸,是溫熱的,是真的。
雖然是嘲諷她的話,可厲朝歌聽著,還是滿滿的感動。
他話音落下時,唇已經覆上了她的唇,低頭,吻住了她。
厲朝歌嘗到嘴上咸澀的味道時,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
然而他的唇,又似乎是甜的,吻在一起時,便不覺得咸澀了。
她看不清楚他,反正隨手丟下了包,胡亂地伸手抱住了他,掛在了他身上,不管不顧地跟他糾纏在了一起。
吻到自己都喘不上氣來,才哭著鬆開了他。
可憐兮兮地問他,「你怎麼來了?你刀口不疼嗎?可別因為我又撕裂了!」
景少卿低頭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她,心疼地幫她擦著眼淚,
一邊輕聲解釋道,「去了醫院,發現消炎就可以了,不用手術。」
「我原想,多晾你幾天,可看你實在可憐,爹不疼娘不愛,老公都不給你撐腰,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那你是故意晾著我的?」厲朝歌也顧不上在乎他的稱呼什麼了,哭得更是凶,委屈巴巴地質問他。
景少卿也不知道厲朝歌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忽然,對他這麼黏,怎麼就忽然想通了自己和他的事情。
想了下,輕輕嘆著氣道,「是想這麼做的,但是失敗了。」
就剛在站在她附近,站在暗處看著她時,聽到她帶著哭腔罵自己的聲音,他就不行了。
他承認,每當遇到厲朝歌的事情時,他就是沒用。
她一個哭音,一個委屈,他就求饒了,他就潰不成軍。
她不求饒的時候他都捨不得,更別說聽著她快哭的聲音。
所以他只能出現了,然後來安慰她。
就像以前重複過八百次的每一次,抱著她,安慰她。
但是厲朝歌今天沒有推開他,而且還回應了他,這讓他覺得出乎意料。
厲朝歌聽他這麼說著,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破涕而笑。
她還能說什麼呢?
這個男人連晾她兩天都捨不得,她以前竟然能忍心,一次次把他傷成那樣!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腦子是怎麼長的。
其實她想生氣的,她以為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然而聽他這麼一說,再大的委屈都沒了。
她又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一邊小聲道,「我都知道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以後再也不嫌棄你長得不夠好看了。」
「雖然我以前也沒嫌棄過你,但是我以後更加不會嫌棄,我發誓!」
景少卿愣了下,有點兒不太明白,厲朝歌到底在說什麼?
她講得有些語無倫次的,他便更是一頭霧水。「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他微微皺著眉頭,鬆開了厲朝歌,低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