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餞行
賈氏帶著人離開沒多久,白謹就抱著一大一小兩罈子酒興沖沖的跑了回來,「沒有杜康,只有竹葉青,倒是有一小壇陳年的李子酒,說是專為賈大姐買的。」說著將手中的小罈子放到林嵐面前,「你喝這個。」
之後將大罈子放到另一邊,他也坐了下來。琴韻早準備了兩個杯盞,白謹先給林嵐面前的酒杯倒了酒,又用大罈子給自己的杯子倒滿,端起酒杯對林嵐示意道:「我幹了,你隨意。」仰頭一飲而盡。
原本林嵐端起酒盅想說一句「一路順風」的,見他喝得這麼快,她將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將酒盅湊到唇邊一杯酒也全部喝了下去,雖然她喝得很慢,但全乾了,之後將杯口朝下向白謹示意。
正在倒酒的白謹瞪圓眼睛道:「喂你沒必要啊!雖然是李子酒可你一個小姑娘家也不能喝太急太快的。」
說話間手中的酒已漫出酒杯,流到桌几上,他心疼的大叫,拿起酒杯尖著嘴吸桌面上的酒,稀里呼嚕的吸得乾乾淨淨。
林嵐失笑道:「不如你就著罈子喝?」
「下酒菜還沒到呢!」白謹搖頭,之後又撇嘴,「喝太快怎麼同你說話。嗨!下酒菜來了!」他說著轉頭看向遠處,林嵐跟著望去,見一個小廝端著個食盒顛顛的跑了過來。
那小廝跑到近前,對白謹恭聲道:「公子爺,您的小菜。」說著打開食盒,端出一小碗糖蒜、一小碗果仁、一大盤臘汁肉。
「也就找到這些,」白謹搖頭嘆道:「咱倆湊合著吧。」
林嵐還未開口,那小廝便滿臉帶笑的道:「還有還有,小的剛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太太屋子裡的一位姐姐給媽媽們傳了話,讓她們趕緊給公子爺和小楚小姐快準備下酒菜呢!」
「賈大姐倒是真熱情!」白謹哈哈笑道,邊說邊對那小廝揮手,小廝躬身退了下去,他嘆了一聲道:「我要是不走就好了,咱們就這麼住著,像一家人似的多好。」說著將杯中酒飲盡,用筷子夾了一瓣糖蒜。
林嵐沒再像之前喝得那麼快,輕輕抿了一口道:「我也不會在這裡長住的。」
白謹愕然抬頭,驚訝的問道:「你要走?去哪兒?」
「我不走,」林嵐搖頭,「我暫時會留在這裡向藥鋪的師傅學習炮製藥材,但不會和賈太太住在一起,看看在附近賃一個小宅子。」
「噢噢,」白謹放了心,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兒臘汁肉,邊吃邊含混的點頭說道:「不走就好,等我回來,我就上你的宅子住。」
那成什麼樣子?林嵐失笑,但並沒有說什麼,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她可能已經離開了。
白謹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瞪著她正色道:「我告訴你小楚,你不許瞞著我悄悄離開,就算你有什麼急事必須要離開西安府,你也得給我留個話兒,告訴我你去了哪裡,等我回來了,我肯定會去找你的。」
「找到我繼續教我武功嗎?」林嵐笑著問道。
白謹重重點頭,「那是必須的,我離開這段時間,你也不許偷懶,等我回來是要檢查你的功課的。」
林嵐專註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現在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正仰著頭喝酒的白謹的動作一頓,放下酒杯沉吟道:「我只能告訴你,有一個秘密,但現在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那個人,我不能跟你坦白。」
這些已經足夠了!林嵐雙手端起酒杯,與他手中的酒杯相碰,大聲道:「我敬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不能告訴他她的真實身分,他自然不知道她是誰,他是覺得她像他心裡的秘密的那個人,所以才跟著她教她武功。能夠告訴她這些,便夠了。
她敬他的從不刺探,謝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教授。
白謹怔怔的看著她喝完一杯酒,之後一仰脖也幹了。
這時廚房那邊送來下酒菜:一盤酒鬼花生、一盤扒蹄、一盤香煎魚乾,還有一盤拍胡瓜。
送菜的婆子笑吟吟的說道:「二位且慢用,這是太太吩咐的做得快的下酒菜,廚上正在做其他的。」
「夠了夠了!」白謹揮手,「你回去告訴她們別忙活了,這些足夠了。」
那婆子便恭聲應諾,轉身離開。
白謹吃了幾顆花生就了一杯酒,咂嘴道:「賈大姐好眼力見兒!」讚歎罷想起一事,抬眼看著林嵐問道:「揪著我不放的那傢伙為什麼要針對你?」
林嵐將戴著鐲子的左手碗送到他面前,當著他的面「咔噠」一聲打開了鐲子的機關,見他吃驚的瞪圓了眼睛,她笑道:「這是當初夏老伯給我的,那人認識這個,揪著問我從哪兒得來的。」
「飛星鐲!」白謹此時才從驚愕中回神,「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戴的就是個普通的銀鐲子,你竟然戴著飛星鐲!」他大叫道。
「你也認得?」林嵐也有些吃驚。
白謹重重點頭,「這飛星鐲是錦……」說著一頓,后道:「是那傢伙師妹的東西,我聽說是許多年以前他請了煉劍大師秦慕天和一位西域的煉金師做的,也就是他送給他師妹的。他師妹十幾年前失蹤,他一直在找她。怪不得他會揪住你不放。」
原來如此,林嵐微微頜首,「他是個危險的人嗎?會不會傷害夏老伯?」說著見白謹搖頭,她才繼續道:「如果不會,你就把鐲子的來歷告訴他吧,把這個也還給他。」她將鐲子上的墜子收起,摘下鐲子遞送到白謹面前。
「他和他師妹好像是青梅竹馬,」白謹搖頭,「剛才那麼激動可能是因為找到了他師妹的線索。雖然他武功高深莫測,但他並不是殺人如麻的冷血動物。」他說著咧嘴笑道:「比鐵疙瘩好多了。這個你收著,你能用得上,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拿這麼個東西成什麼樣子?」將鐲子又推到林嵐面前,吃肉喝酒。
林嵐將鐲子又戴回手腕上,扁嘴道:「那他不會又來掐我脖子吧?」
「嗨!」白謹笑道:「那是一時激動失態,等我替你報仇哈。」
「那我拭目以待嘍!」林嵐重重點頭,說著兩人碰杯,酒意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