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臨行
琴韻匆匆忙忙跑回來,白謹和趙銘二人便告辭而去,琴韻幫林嵐脫下鞋襪,又要服侍林嵐脫衣服,卻見林嵐忽然睜開眼,眼神清澈明亮。
琴韻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卻見林嵐對她擺手,她立即住嘴退到旁邊,林嵐起身趿拉鞋腳步輕盈的走到窗邊,從窗縫裡看到白謹兩個越走越遠,走著走著就開始你推我搡,好像又吵了起來。
她的酒量並沒有那麼淺,她是故意扮出醉相想聽一聽在她背後趙銘和白謹會說些什麼,沒想到還真讓她聽出些新鮮東西。
趙銘背地裡查過銀面和白謹,而白謹對銀面也十分了解。
不知道銀面對白謹和趙銘是什麼樣的看法?銀面知道白謹的身分,而趙銘的身分是公開的,以秘諜山莊的手段,銀面一定會通過趙銘而查她的底細,只不過上次趙銘說話根本沒有留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就算秘諜山莊的人再神通廣大,也查不出什麼來。
「睡覺吧。」待趙銘和白謹走得沒了蹤影,林嵐轉頭對旁邊屏氣凝聲的琴韻說道。
琴韻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詫異的問道:「小姐,你沒喝醉呀?」
無人的時候,她還是習慣稱呼林嵐為「小姐。」
林嵐點頭,「我想聽聽他們會說什麼。」
二人說著話一起到盥洗室,琴韻幫林嵐擰帕子洗臉,歪著頭看著旁邊銅鏡子上自己的身影,「小姐,現在咱們算是安全了吧?我能不能也像賈太太那樣,把臉變回我原來的樣子?」
回來的第一天賈氏就請求林嵐給她恢復原來的臉色,現在她的臉白嫩細滑,十分漂亮。
林嵐轉頭看著她抿嘴笑道:「是為了賈公子嗎?」
琴韻登時紅了臉,訥訥道:「不是,」見林嵐笑得越發暢意,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哪有……」
「女為悅己者容,人之常情。」林嵐從她手中抽出帕子擦臉,睇著她的神色道:「對他你是怎麼想的?」
琴韻怔怔抬頭看著林嵐,澀聲道:「我沒想過,也不敢想。」
林嵐轉頭定定的望著她,「他可有給過你承諾?」
「沒。」琴韻緩緩搖頭說道。
林嵐垂眸沉吟道:「那就再等等吧。你包袱里那個綠色紙包里包著的就是,你今天晚上吃下去,明日早起臉色就恢復到以前了。」
那小姐之前說的「再等等」是什麼意思?琴韻怔忡的歪頭看著林嵐,卻並沒有開口相問。
……
白謹做好了一大早被人揪起來帶走的準備,可是沒想到一夜酣睡,至次日早起用罷了早膳那人還沒有來。
等著為他送行的林嵐便拍拍他的手臂說道:「那人若是不來,我就要去藥鋪了。」
話音剛落就有婆子來通報,說是門上有人求見小楚姑娘。
林嵐不由得詫異,「什麼樣的人?」
那婆子回話道:「一位長得十分好看的先生,看樣子也就三十齣頭……」
婆子還沒說完白謹就一聲哀嚎,「就是那傢伙,還走上正門裝起斯文來了!」
「那他見我做什麼?」林嵐問道,隨即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白謹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朝她扁嘴點頭。
林嵐在外院廳堂見了那個中年男人,白謹不情不願的跟在她身後。
「小楚姑娘?」中年男人看著林嵐笑問道。
林嵐點頭道:「正是,不知這位大叔應該怎麼稱呼?」
中年男人瞥了白謹一眼道:「小五應該稱呼我為齊叔,小楚姑娘也這麼稱呼我就好。」
白謹翻著白眼道:「裝模作樣!」
齊叔沒有理會他的吐槽,對林嵐拱手道:「昨日之事實在是我一時情急,冒犯了小楚姑娘,還請小楚姑娘莫要怪罪。也不知小五有沒有同小楚姑娘說,那飛星鐲是我那失蹤多年的師妹的隨身之物。」
「我知道,」林嵐點頭,請他到椅子上坐了,「我得到這支鐲子也實在是機緣巧合。」
說著就將夏老伯的事以及夏老伯當時所說的話盡皆講給他聽。
齊叔越聽臉色越難看,「這麼說師妹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那位夏老伯有沒有告訴小楚姑娘那女子的形容?」
林嵐搖頭,「這個夏老伯沒說。」她說著將飛星鐲摘下來,往齊叔面前送了送,「這個,還是還給齊叔吧。」
齊叔微怔后擺手,「這大概也是你的緣分,你留著吧,我在意的是人,而不是東西。」他說著想到什麼,抬眼邊打量著林嵐邊道:「看小楚姑娘的身手,似乎並不是自小練武之人,你學武多久了?」
「將近一年。」林嵐訕訕的說道。
連銀面和白謹這樣的高手都要聯合起來對付齊叔,她這三腳貓功夫在齊叔面前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不到一年?」齊叔驚訝的問道:「看來你在武功這方面悟性很高啊!」
啊?林嵐有些不相信的瞪圓眼睛,一旁的白謹插嘴道:「她只不過跟我學了一、兩個月,也就從彰德府到西安府這段路程。之前她都是自己琢磨瞎練,的確是悟性很高。」
「想不到小楚姑娘是個練武奇材啊!」齊叔驚嘆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能練就這樣的身手……」
練武奇材嗎?若不是有前世的那些見識,她哪裡能自己琢磨?前世的她就是一個廢物,她擺手道:「您過譽了。」
「這飛星鐲是我從一本上古武功秘籍上看到的,」齊叔微微傾身,看著林嵐正色道:「既然小楚姑娘和飛星鐲有這樣的緣分,不如我就將那本上古秘籍贈予小楚姑娘,回去之後我就派人將之送過來。」
林嵐起身對齊叔施禮,「多謝齊叔的拳拳之意,但無功不受祿……」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齊叔擺手打斷,「就算是對昨夜我冒犯小楚姑娘的賠禮好了。」
「他給你你就收著,」白謹也插嘴道:「他沒兒沒女的,手裡頭那麼多好東西他留著也帶不進棺材里去。」
齊叔轉頭瞪著他怒聲道:「我倒想留給你,你要不要?」
「我又不是你兒子!」白謹也瞪眼,「像我這麼面如冠玉樹臨風流倜儻瀟洒不羈的人,還稀罕你那些破玩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