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再遇印度番僧
僅半日,柳君臨到了南京城附近,望著路邊一間殘破的草屋,怔怔發獃。
這間破草屋,正是年少時他住的地方,當年也是在這裡,他救了蕭羽和林翔,也因此和源妃雅結仇。
這裡凝聚了他童年的辛酸苦辣,憶起往事,柳君臨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夏青嫙見到柳君臨神色傷感,眼淚垂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柳君臨如此失態,關心道:「君臨哥哥,你怎麼了?」
柳君臨道:「我年少時就住在這裡。」
「什麼?」夏青嫙驚訝出聲,望著殘破的草屋,說道:「這裡這麼破,怎麼能住人啊?」
柳君臨輕聲道:「是啊,這裡這麼破,怎麼能住人啊,可我當初在這裡卻住了六年。我從小與爺爺相依為命……」想起他爺爺,他的聲音就有些哽咽:「……我七歲那年,爺爺去世之後,我就一個人在這附近流浪,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顛沛生活,甚至有幾次差點餓死,還險些被人販子抓去……」
夏青嫙想不到柳君臨年少時過的那麼苦,情緒被感染,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柳君臨喃喃續道:「……直到十三歲那年,遇到了舅舅,他把我帶回尹家莊,然後又送我去無極劍派……」他絮絮說著,心情沉重,隔了好久,他的情緒才好轉些。
夏青嫙抹去淚珠,安慰道:「君臨哥哥,你不要傷心了。」
柳君臨道:「青嫙妹妹,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夏青嫙俏皮一笑,說道:「沒有啊,能聽到君臨哥哥的心事,可是很難得的哦。」
柳君臨輕輕一笑,他知道夏青嫙這是換種方式安慰他,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兩人到了前方的小鎮。小鎮沒有多大改變,但柳君臨卻是感慨萬千,當初就是在這裡遇到他舅媽還有他的表妹尹千雪,還和尹千雪鬧出了不愉快,甚至差一點被黑心當鋪殺人奪財。
柳君臨心中嘀咕道:「也不知道尹千雪那個刁蠻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旋即又想:「那個大小姐估計還在尹家莊耀武揚威吧。」
不去想尹千雪的事,他在街上店鋪買了一些香燭紙錢,去拜祭了他爺爺。
柳君臨來到慕容雲霄的墓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九拜,想起小時候與他爺爺相依為命的往事種種,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夏青嫙也拜祭了慕容雲霄,跟著,她就站在一旁,沒有言語,靜靜的陪著柳君臨。
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直到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天角,柳君臨才從哀傷中回復過來,又是對著慕容雲霄的墳墓恭恭敬敬的拜了九拜,然後帶著夏青嫙,準備到小鎮上的客棧住宿一晚。
驀然,一道猖狂的大笑聲響起:「哈哈,易筋經神功,我終於練成了。」聲音震耳,如雷鳴般,傳遍整片林中,餘音不絕,顯示發聲之人功力之深厚。
柳君臨突然一驚,暗道:「是那個印度番僧!他怎麼在這裡?」他聽印度番僧如雷鳴般的聲音,就知印度番僧的功力相比之前與他交手時又有了很大的長進。
夏青嫙驚奇道:「這人是誰啊?好深厚的功力。易筋經神功?難道是少林的某位高僧?」
柳君臨說道:「不是少林高僧,而是一位印度番僧。青嫙妹妹,你先回小鎮,我去找那印度番僧。」周友還在那番僧手上,他不可不救。
夏青嫙說道:「君臨哥哥,我與你一起去吧,多個人也多份力量。」她見柳君臨神情凝重,就知道柳君臨口中的印度番僧只怕不一般。她好歹服用過千年朱果,功力增強了許多,雖然離柳君臨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但也是一大助力。
「好吧!」既然夏青嫙堅持,柳君臨略一沉吟,也就答應了下來。隨後,兩人運起輕功,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半柱香后,兩人就到了一座規模不大的小寺廟,那番僧的聲音就從這裡傳出去的。
柳君臨和夏青嫙輕身躍上一棵大樹,將小寺廟盡收眼底,只見小寺廟正中央一塊不小的空曠場地上有一道身影飛舞,正是那印度番僧。
驀然,柳君臨見到印度番僧鼓起全身真氣,便托起了場地中央的一座千斤巨鼎,他的雙掌揮擊,不住在鼎身上拍打,只聽得嘭嘭聲響,他所鼓盪的真氣始終不讓巨鼎落地。
柳君臨暗驚,以真氣托起一座千斤巨鼎,遠比用臂力舉起千斤巨鼎要難得多。
印度番僧打到興起,驀地發出一聲長嘯,真氣旋轉,巨鼎被托上高空,他突使一招易筋經上「摘星換斗」,「嘭」的一聲巨響,千斤巨鼎炸開,碎成無數碎片。
印度番僧徐徐收功,滿意之極,大笑道:「哈哈,達摩老祖所著的易筋經神功果然厲害,這天下第一,捨我其誰?捨我其誰?」
空那羅歡暢大笑,甚覺愜意,自覺自己練成易筋經神功,已經天下無敵了。驀然,他臉色大變,兩道人影不知從何時起始,竟然站在他身前不過十餘丈遠,一言不發的望著他。
正是柳君臨和夏青嫙。
空那羅望清柳君臨的面孔,驚聲道:「是你這個臭小子!」本來以他武功,柳君臨即使武功高強,也不至於近到他十餘丈還不被發覺,只是他適才全神貫注施展易筋經神功,心無旁鶩,於身外之物,當真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才沒發現柳君臨的到來。
柳君臨微笑道:「大師,好久不見。」若是他剛才突襲出手,空那羅早已斃命在他手下了。當然,他是不會做此卑鄙之事。
空那羅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來得正好,貧僧正好報上次的一箭之仇。」他運起真氣,正欲出手,忽察覺自己體內真氣已經十不存一,頓時暗叫一聲不妙:「糟糕,剛才一時得意,功力施展太猛,現在體內真氣幾乎耗盡,肯定不是這小子的對手。還是先走為妙。」他沖柳君臨喝道:「臭小子,貧僧今日還有急事,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說完,他身子急退,飄然遠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柳君臨的視線中。
柳君臨也沒有阻攔,任由空那羅離去,他往廟中伙房方向走去……
此時,廟中伙房裡有一名和尚正在做飯,正是周友。只聽見周友哀嘆道:「哎,這階下囚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不是沒想過逃,只是他被空那羅封住了全身的經脈,即使他武功沒有失靈,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施展出武功,更別說,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處於武功失靈狀態,他想逃也逃不了。
周友忽望見走進伙房的柳君臨,驚咦道:「咦,兄弟,你怎麼來了?」
他一直在廚房做飯,剛才也只聽到空那羅張狂的聲音,柳君臨來時和空那羅說話不過兩三句,聲音不大,也沒有交手,所以,周友並不知道柳君臨的到來,也不知道就在剛才,空那羅已經被柳君臨給嚇走了。
柳君臨微笑道:「周友大師,好久不見了。」
周友獃獃的回應道:「厄,好久不見!」忽然,他就驚喜道:「那印度番僧呢?你是不是把他打跑了?」
柳君臨道:「那印度番僧已經走了。」
「走了?」周友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自由了。」將手中鏟子一扔,上前抓住柳君臨的手,激動道:「兄弟,你真是救世主啊。」
柳君臨疑惑道:「救世主?是什麼?」
周友道:「聽那番僧說好像是什麼基督教信仰的神。不說這些了。我剛做好了飯,我們一起吃點吧。算是慶祝我自由了。」
柳君臨笑道:「那正好,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