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削髮為尼
柳君臨也沒想到龍天盪實在是太毒了,為了對付他,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犧牲。
柳君臨發出一聲長嘯,如虎嘯獅吼,蘊含渾厚的功力,遠遠傳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直巨大的黑鷹從天空降落。
龍天盪見到飛落下來的黑鷹,連忙道:「放箭!」
「嗖嗖嗖……」
埋伏在四周的天龍門眾紛紛拉動弓箭,朝黑鷹射去……
龍天盪見過這隻神駿的黑鷹,他為了對付柳君臨,這一環早就設計好了。
只是,他顯然失望了,黑鷹羽翅硬如鋼鐵,利箭根本傷不了它分毫。
黑鷹雙翅扇動,掀起一股颶風,沙塵漫天,功力弱點的人都站立不穩,一時間人仰馬翻。
柳君臨左手攬著唐賽兒,跳到黑鷹背上。
黑鷹載著柳君臨和唐賽兒朝南方飛去……
葉絕望著天空中消失的黑點,面露冷笑,暗道:「柳君臨,你逃了又如何。從今之後,你這勾結白蓮教逆賊的罪名,將永遠都洗刷不掉了。你就等著朝廷天涯海角的追殺吧。」
龍天盪神色複雜,沒殺了柳君臨,雖然遺憾,但唐賽兒逃脫,多少讓他心中有些心寬,只是,這父女之情,從此之後,只怕是斷了。
那軍官破口大罵道:「可惡,實在是可惡,那逆賊竟然豢養了如此厲害的妖禽,本官一定上報陛下,誅殺此逆賊。」
這時,一名士兵從外面疾跑到這軍官身旁,恭敬說道:「大人,東廠的大人來了,現在正在府衙……」
那軍官面色一驚,連忙說道:「快回衙門!」
……
黑鷹飛在高空,速度驚人,不過小半個時辰,就飛出了天津衛。
唐賽兒早已暈厥在柳君臨懷中……
用後世的話說,唐賽兒是因為高空缺氧,再加上身子受傷,極其虛弱,才導致暈厥。
柳君臨見唐賽兒氣息微微,而且,之前那些官兵雖然是想活捉唐賽兒,但刀劍無眼,唐賽兒身上仍然受了幾處刀傷。
再加上,唐賽兒本來就傷勢未愈,一時間更是傷上加傷。
柳君臨擔心耽擱下去,唐賽兒會有生命危險,就讓黑鷹在一座山林間落了下來,準備找個僻靜的地方為唐賽兒療傷。
柳君臨見山林間有一座破舊的小庵廟,就抱著唐賽兒過去,發現庵內並沒有人。於是,就簡單收拾了一下。
柳君臨將唐賽兒平放在乾草上,先是用酒水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敷上藥。
好在唐賽兒的幾處傷口都在手臂和背部,並沒有在其他私密部位。要不然,柳君臨可就尷尬了。
「嚶嚀!」
唐賽兒悠悠醒來,見到柳君臨,輕聲喊道:「君臨哥哥……」
柳君臨笑道:「賽兒姑娘,你醒了。」
唐賽兒腦中回憶起在天龍門分舵的一幕,心中悲慟,失聲痛哭道:「君臨哥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柳君臨輕輕一笑,安慰道:「賽兒姑娘,你不用自責。我沒事的。」
唐賽兒淚流不止,道:「君臨哥哥。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此事過後,你勾結白蓮教,圖謀造反的罪名,就洗刷不掉了,官府也會發下海捕文書,對你進行通緝。嗚,我是罪人,我害了你。」
柳君臨看得很開,並沒有責怪唐賽兒之意,笑道:「賽兒姑娘,你真的多慮了,龍天盪在江湖上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他想將我打成反抗朝廷的叛黨,沒人會信的。」
唐賽兒憂聲道:「可是還有朝廷啊。」
柳君臨笑道:「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在江湖上好歹有些名望,皇上精明的很,他肯定不會光明正大的下旨緝拿我,最多讓錦衣衛或者是東廠秘密緝拿我。」
唐賽兒明白了,柳君臨好歹是天下第一幫丐幫的幫主,丐幫弟子數十萬。而且,在剿滅了沿海的倭寇后,柳君臨在江湖上的聲望達到了頂點。
永樂帝不得不慎重考慮明旨緝拿柳君臨,會不會直接逼的柳君臨造反。
當然,唐賽兒知道柳君臨是不會造反的,但有她起義在前,永樂帝的神經已經被刺痛了一把,此時必定會心有顧忌。
只是,唐賽兒還是忍不住擔憂,道:「可是,鄒人俊武功在你之上。」
柳君臨笑道:「我了解人俊,他不會抓我的。」
唐賽兒狐疑道:「是這樣嗎?」
柳君臨笑道:「當然了。」
唐賽兒愧色不減,不過,知道柳君臨不會有事,她心中稍安。
柳君臨道:「賽兒姑娘,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唐賽兒道:「嗯,謝謝你,君臨哥哥。」
柳君臨笑道:「賽兒姑娘,你跟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他出了庵廟,先是四處看了看,這附近並沒有人或者是野獸活動的痕迹,所以,他也不擔心唐賽兒會遇到危險。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也並不走遠。
若有事,也能立馬回救。
這附近沒有人家,柳君臨也沒法弄到食物,只能摘了一些野果給唐賽兒充饑。
他當然可以讓黑鷹去獵食,但黑鷹獵回來的都是肉食,現在唐賽兒身上有傷,不宜吃葷腥。
天色漸黑,柳君臨為了唐賽兒的清譽,就在庵外過了一夜。
次日凌晨,柳君臨到附近取了一些水,摘了一些野果,走進庵內,卻見唐賽兒手持一把匕首,正在為自己落髮。
柳君臨驚道:「賽兒姑娘,你……」
唐賽兒露出一絲微笑,道:「君臨哥哥,這是我想了一晚的決定。今日,我削髮為尼,從此隱入山林,不問世事。」
柳君臨知道唐賽兒削髮為尼,無疑有她父親龍天盪的一層因素。他輕嘆了一聲,說道:「可是,你現在傷勢未愈,一個人可能會有危險的。」
唐賽兒輕聲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早已看透了。」
柳君臨沉默了良許,說道:「賽兒姑娘,以後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可來找我。」
唐賽兒道:「謝謝你,君臨哥哥。我會朝夕一柱清香,祝你一生幸福安康。你保重,賽兒告辭了。」
說著,她就一個人出了庵廟。
柳君臨望著唐賽兒漸漸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至唐賽兒消失在山林中,他才重重一嘆。
唐賽兒為父親所棄,已經心如死灰,而且,皇上也不會放過她,她削髮為尼,從此隱入山林,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不過,從此以後,他與唐賽兒只怕再難有相見之日了。
柳君臨坐了一會,也就往山林外走去,他也不辨方向,直到午後,才見到一個小鎮。
在街上,他找人詢問了一下,得知這裡是濟陽地界。
濟陽是濟南府管轄下的一個縣城,離泰山不遠。
柳君臨忽然想到了龍天行。
龍天行與他亦師亦友,教會他良多,濟陽離泰山也不遠,於是就決定去泰山之巔拜祭一下龍天行。
柳君臨沒有乘坐黑鷹,而是徒步趕路。
官道上並無多少行人,柳君臨走走停停,倒也不是很著急。
兩日後的上午,柳君臨經過一個路口,再有小半日路程就能到濟南城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忽然,柳君臨見到前方路上有一群人,不停的將路人攔下,手中還拿著畫像比對,似乎在找人。
這群人服飾統一,應該是同一門派的人。
柳君臨也被攔了下來。
本來,他並不想理會,只是,當他看到畫像上的人時,眉頭頓時一擰,暗道:「這是林翔?怎麼回事,這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林翔?」
柳君臨就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找畫上的人?」
這些人顯然都不認識柳君臨,一男子狠狠的瞪了柳君臨一眼,喝道:「關你什麼事,快滾快滾。」然後,他又對其他同門道:「一定要把那個臭小子找到,千萬別讓他跑了。」
柳君臨目光四處望了望,見這附近有不少密林區域,不由想道:「他們既然在這裡尋找林翔,那說明林翔應該就在附近。」
「只是,這附近密林區域不少,讓鷹兄幫忙找人是行不通了。現在看來,只能先跟著這群人,看能不能找到林翔。」
現在柳君臨也不知道林翔發生什麼情況,但既然林翔有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觀。
先前那男子見柳君臨呆在原地,冷怒道:「臭小子,還不快滾?」
柳君臨淡淡說道:「走累了,先休息一會。」說著,他旁若無人的走到一旁,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那些人也不理柳君臨,仍然不停的排查過路的行人。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那些人沒找到林翔,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對待行人的態度也粗暴了起來,但好在沒鬧出人命。
也就在這時,遠處升起一朵明亮的煙火……
先前那呵斥柳君臨的男子大喜道:「找到那個臭小子了,兄弟們,走。」
當即,這夥人就朝著煙火釋放的方向而去……
柳君臨暗道:「看來尋找林翔的不止這一隊人,只是,他們為什麼這麼大張旗鼓的尋找林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