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大白
葉少游沒想到呂名流對他的恨意竟然這麼深,而且,恨他的理由竟然還是如此荒謬。
這時,楊月蓉的聲音響起:「既然錦帛在我爹手上,那你又是如何練成蓮花不死心經的?」
呂名流道:「當然是從你爹那拿回來的,只不過手段不大光明就是了。你還記得,當時武林群豪出海剿滅倭寇后,我們回到天山不久,你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
楊月蓉顫聲道:「難道是你?」
呂名流道:「不錯,就是我給你下的毒。」
楊月蓉傷心落淚,質問道:「為什麼?」
呂名流道:「我給你下的毒是西域波斯教的青陀羅花之毒,這是我從波斯商人手上花重金買來的。青陀羅花之毒非常霸道,只要服下,一刻鐘內沒有解藥,人就會化為血水而亡。」
楊月蓉泣聲道:「你這麼對我,是在報復我爹嗎?」
呂名流道:「我本想用這種毒對付你爹,但我怕你爹功力深厚,這毒要不了他的命。所以,我就偷偷的給你服下。當然,我給你下的量很少,不會讓你立刻化為血水而死,但若一個月之內沒服下解藥,你也會死。」
「我算準了,你爹一旦知道你中了青陀羅花之毒,就一定會去波斯教為你找解藥。」
「你爹不在天山,我就趁機潛進你爹書房、卧室、練功室,甚至連禁地我都沒放過,最終在你爹的書房裡找到一間密室。也許是我爹在天之靈庇佑我,我在密室里找到了那半張錦帛。」
「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你爹所有的隱私。我沒想到你爹竟然還有將自己心事記下來的習慣。不過,想想也是,你爹心裡藏滿了秘密,卻又無一人可以傾訴,這無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他就選擇將自己的心事記了下來。」
呂名流嘿嘿嘲諷道:「嘿嘿,你爹可真是好事多為啊。當年在中原奸淫擄掠,惡事做盡,被人打傷后,回到天山,倒是裝起好人了,還成為江湖上人人稱讚的謙謙君子。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啊。上次中原之行,你爹可是又幹了幾件好事。少林三僧、武當掌教、峨眉掌門等人都是你爹殺的。」
楊月蓉心中酸楚,眼淚更是沿著臉頰,不停的流下來。問道:「我爹為什麼要殺他們?」
呂名流道:「你爹本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少林三僧、武當掌教等人是完全支持柳君臨做武林盟主,你爹殺了他們,一方面是剷除柳君臨的羽翼。」
「另一方面,還可以讓人懷疑是柳君臨下的殺手,這對柳君臨在江湖上的聲望絕對是一個嚴重的打擊,那柳君臨自然也就不能再做武林盟主了。這對你爹來說,完全是百利而無一害。」
「原來如此。」
楊月蓉心中明白了,說道:「那你拿走了錦帛,我爹沒有發覺嗎?」
呂名流道:「我為了不引起你爹的注意,並沒有拿走錦帛,只是抄錄了一份,然後潛心修鍊。我當時心中就想著,等我武功大進,我就趁你爹不注意時殺了他。這麼一來,天山派掌門之位,豈不是非我莫屬?」
柳君臨聽到此處,暗想:「看來呂名流的野心也是不小。」
只聽見呂名流的聲音又響起:「只是,我修鍊了蓮花不死心經,武功日漸精深,你爹心思細膩,自然發現了這一點。我知道不能再留在天山派了。我雖然也修鍊了蓮花不死心經,但因為武學根基甚淺,且修鍊時間不長,武功比起你爹還是有一段差距。若還留在天山,焉有活路?」
楊月蓉道:「那你為什麼沒有走?」
呂名流道:「我已經準備要走了。不過那時,朝廷邀請武林各派進京觀看閱兵。而後,少林、武當、丐幫三大門派聯合召開武林大會,要推舉新任武林盟主。我覺得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楊月蓉問道:「什麼機會?」
呂名流道:「當然是成為武林盟主了。我當時就想,我現在武功雖然還不如你爹,但只要我先你爹一步,技壓群雄,成為了武林盟主,那你爹肯定不會當著天下群雄的面,厚顏無恥的與我這個做弟子的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吧?」
旋即,他臉上布滿寒意,冷怒道:「可我沒想到葉少游的武功完全超乎我的預想,害得我所有的算計都成空。」
接著,他憂聲一嘆,又道:「你爹現在已經成為了武林盟主,他一定不會放過我,江湖各派也都聽他號令,無論我逃到哪裡,遲早都會被他找到。」
楊月蓉急道:「那該怎麼辦?」
雖然呂名流利用她,但一切皆因她父親而起,她實在不希望呂名流被她父親殺害。
呂名流道:「若是我能找到當初搶奪蓮花不死心經的另一個黑衣人,得到下半部分經文,那你爹就不足為懼了。」
楊月蓉道:「那另一個黑衣人是誰?」
呂名流搖搖頭,道:「不知道!」
陡然,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另一個黑衣人是我!」
呂名流一驚,喝道:「是誰?」
柳君臨、葉少游、尹千雪三人也是一驚,目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道身影向呂名流和楊月蓉靠近……
柳君臨望清來人,低呼道:「人俊!」
呂名流見到鄒人俊,拱手行禮道:「原來是東廠的督主大人。督主大人為呂某提供源妃雅的行蹤,讓呂某能殺了源妃雅,報了父仇,呂某感激不盡。」
鄒人俊還了一禮,笑道:「呂公子客氣了。」旋即,他目光朝柳君臨等人躲藏的方向看去,喊道:「別藏了,出來吧。」
既然已經暴露,柳君臨、葉少游、尹千雪三人也就不再隱藏,光明正大的走了出來。
葉少游看著呂名流,直問道:「呂師弟,你方才所言,可都是真的?」
呂名流知道葉少游問的是葉少陽和萬辛彤的事,冷哼了一聲,道:「哼,是真是假,你自己去問楊世清,不就知道了。」
葉少游知道呂名流對他恨意甚深,只怕也問不出什麼,還需要找楊世清去求證。
柳君臨嘆道:「人俊,沒想到那個黑衣人真的是你。」
雖然他之前早有猜測,但始終不敢相信,今日鄒人俊自己說出來,他不信都不行了。
鄒人俊聽聞此言,就知柳君臨之前對他有懷疑了,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旋即一嘆,又是說道:「我那時與宮本真一有交易,我替他找年輕漂亮的女子,他傳我武功。那夜,我擄走楊姑娘,是想把她交給宮本真一,從他那換取武功,卻沒想到在途中遇到了君臨你……」
楊月蓉心中慶幸,對柳君臨充滿了感激,若是她落入歹人之手,必定受盡凌辱而死。
鄒人俊繼續說道:「楊姑娘被君臨你救下之後,我就有了擔心。雖然當時我黑衣蒙面,楊姑娘沒有見到我的真容,但我也擔心他日相見,楊姑娘或許會認出我來,所以,我就想殺她滅口。次日晚上,我就潛伏在你們住的客棧外,尋找機會。」
說起來,他那時尚未與柳君臨相認,也存有殺掉柳君臨的心思,不過,柳君臨那時武功遠在他之上,他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楊月蓉卻武功平平,若找到機會,他還是能殺得掉她的。
能殺一個,他自然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險。
鄒人俊輕輕笑了笑,又是說道:「我知道在天山派眾高手守護下殺楊姑娘是機會渺茫,但我還是想試一試。說來也巧,呂公子和楊姑娘竟然在半夜偷出客棧……」
柳君臨、葉少游等人都明白,呂名流和楊月蓉在半夜偷出客棧,是想去古平巷拿呂名流父親留下的遺物。正好碰到鄒人俊襲殺。若非柳君臨出手及時,呂名流和楊月蓉早就死在鄒人俊手下了。
鄒人俊道:「我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但殺人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君臨你對我展開追殺,若非我利用宮本真一,逃脫性命,我只怕早已死在君臨你的手下了。」
柳君臨不自覺的頷首,當時兩人已多年不見,都沒有認出對方來,若非宮本真一,鄒人俊真的有可能會死在他手下。
鄒人俊道:「不過,我的運氣也沒有壞到底。我冒險回去,殺了宮本真一,還與君臨你相認,又從你那得到了一顆九轉金丹,武功大進。這對我來說,完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我服用九轉金丹后,武功大進。那時,我依然沒有放棄要殺楊姑娘。又一晚,我還是潛伏在客棧外面。呵,那一晚可就熱鬧了。」
「先是呂公子和楊姑娘出了客棧,葉掌教緊跟在後面。接著,我又見一個黑衣人從客棧里出來,小心翼翼的跟在你們身後。」
「那客棧里住的哪些人,我自然調查的很清楚。那時,葉掌教跟著呂公子和楊姑娘出去了,君臨又不在,那黑衣人身手高強,除了楊世清,我想也沒有別人了。」
「堂堂天山派掌門竟然黑衣蒙面跟蹤自己的弟子,想想都覺得讓人奇怪。於是,我就悄悄的跟了上去。最終到了古平巷的那間破宅。」
「我見呂公子找到錦帛后,楊世清突然出手,打傷呂公子,搶走了錦帛。我當時就想:『能讓天山派掌門偷偷摸摸搶奪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一般的東西……』」
呂名流接話道:「於是,督主大人也趁機出手搶奪,最終從楊世清的手中搶到了蓮花不死心經下半部分經文。」
鄒人俊笑道:「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