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為了一個女人值嗎
沈素蘭收斂了身上凌厲的殺氣,淡漠的一笑,「他害得沈家家破人亡,皇後娘娘覺得我不該對他有敵意嗎?」
如果不是她,沈家還是淮陽城的首富,她也還是沈家大小姐,可是一切都變了。
沈素蘭憂傷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不願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上官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沈家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全是因為子風,還因為我。」
「你不應該將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子風一個人身上。」上官琪斂了笑,認真的說道。
沈素蘭怔怔的盯著上官琪,哥哥當初確實因為得罪了太子,才被費了雙手,可是沈家敗落卻是因為秦子風,這一點沈素蘭還是分得清楚的。
「我知道皇後娘娘當初廢了哥哥的雙手,那也是哥哥咎由自取,怨不得你。可是秦子風在商場上打壓沈家,害得沈家家破不說,還殺了哥哥。」沈素蘭說著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想起哥哥被殺的那一晚,沈素蘭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恨秦子風。
「秦子風殺了沈年琛?」上官琪詫異的皺了皺眉,問道:「你親眼看到的嗎?」
沈素蘭搖了搖頭,「那晚我和哥哥說了話離開不久,哥哥就被害了,當我聽到動靜再回去的時候,兇手已經逃離了現場。」
「你既然沒有親眼看到兇手,為何就認為殺你哥哥的兇手會是子風呢?」上官琪反問道。
「不是他,還會有誰會殺哥哥。」沈素蘭主觀意識早就認定殺人兇手就是秦子風,自然不會往其他方面去想。
「就算不是他親手殺的,也是他派手下殺的。」
上官琪皺了皺眉,「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你哥哥也許不是子風殺的。」
沈素蘭詫異的盯著上官琪,不解的問道:「皇後娘娘為何要幫他說話?」
「咳咳.……我只是不想你們有太多的誤會。」上官琪說。
沈素蘭冷笑了一聲,「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誤會,有的只是仇恨。」
「不要被仇恨蒙住的雙眼,沈小姐應該用心去看,子風身上其實有很多優點。」上官琪真不願看到一對痴情怨女。
沈素蘭冷哼的一聲,秦子風身上有多少優點都與她無關,而對他再多的喜歡也被仇恨埋葬。
上官琪嘆了口氣,還想勸說兩句,卻看到寶兒和月兒奔跑著向這邊跑來。
「娘親,秦叔叔呢?」寶兒沒見到秦子風,東張西望的問道。
「秦叔叔和爹爹在一起。」上官琪從懷裡拿了絹帕擦了擦寶兒額頭上的汗珠。
「坐得有些久了,不知沈小姐願不願意陪我在宮中走走?」上官琪站起身,微笑著看向沈素蘭。
沈素蘭立即起身,恭敬的說道:「皇後娘娘盛情,豈敢不從。」
上官琪搖了搖頭,牽了寶兒和月兒閑步往鳳來宮宮外走去。
沈素蘭離上官琪有五步之遙的距離跟在她身後,之前跟著秦子風進宮一直戰戰兢兢,走得匆忙,根本來不及細看這宮中景色。
這會兒因為走得緩慢,有了時間欣賞。
時下已入秋,不管是那裡都顯得蕭瑟,宮中也不例外,只是這金碧輝煌的皇宮中卻自有一番別樣景色。
御花園的花好多都競相開放,走在園中,滿園的花香撲鼻。
「沈小姐也是愛花之人。」上官琪走得慢,時不時跟沈素蘭說話,但基本上都是她問沈素蘭回答,見她的目光落在滿園的花中,心情似乎沒那麼沉重,上官琪不由笑了笑。
「我這裡有一瓶用鮮花做的藥膏,相信沈小姐用得上。」上官琪從智能醫療手環里拿了一瓶藥膏遞給沈素蘭。
沈素蘭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收下,卻見上官琪盯著她,目關深邃,沈素蘭不由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皇後娘娘怎麼一直看著我的脖子?」
沈素蘭說著突然想到今早起來身上滿是紫紅色的印記,莫非脖子上也有。
沈素蘭感覺尷尬,俏臉瞬間如紅透的蘋果,雙手下意思的抓住自己的衣領,可是奈何今早穿的這一身素白色的裙衫是低領的,怎麼遮都遮不住。
「不用遮了,我都看到了。」上官琪笑了笑,將手中的藥膏塞到沈素蘭的手裡,「回去以後記得擦,過兩天就消了。」
「皇後娘娘我……」沈素蘭囧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正在這時,一身龍袍的軒轅無道和秦子風向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爹爹,秦叔叔。」正玩得開心的寶兒,向兩人奔去。
「秦叔叔,說好的寶兒要帶你在宮裡到處逛逛。」寶兒不高興的瞪了一眼軒轅無道,然後將視線轉移到秦子風身上。
「秦叔叔已經逛過了。」秦子風寵溺的揉了揉寶兒的腦袋。
「哼。」寶兒冷哼了一聲,自己跑去和月兒一起玩了。
秦子風搖了搖頭,和軒轅無道一起走進了花團錦簇的御花園。
午膳,就擺在御花園,沈素蘭沒想自己還有這麼好的待遇,能和皇上和皇後娘娘坐在一起吃飯,整個過程她都是低著頭,認真吃飯。
午膳后,軒轅無道有事情要忙,便急匆匆的走了,秦子風提出要去天牢看看秦穆白,上官琪則陪著他一起去了天牢。
天牢,秦穆白身上所中的毒每十二個時辰就要發作一次,之前白芷來看他留下的葯,他漸漸開始依賴上了。
秦子風和上官琪來到天牢時,秦穆白正蜷縮在角落裡,一臉頹廢的靠著牆,髮絲垂落在肩上,完全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
「小叔。」秦子風站在鐵欄杆外,喚了一聲。
秦穆白抬起頭看了過來,凌厲的眸子掃過秦子風,最後落在上官琪身上。
「你贏了。」秦穆白冷笑著對上官琪說道。
上官琪嗤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
「小叔,你還好么?」秦子風問。
秦穆白冰冷的眼神掠過秦子風,冷哼了一聲,「你覺得在天牢這種地方,我會好么?」
秦子風嘆了口氣,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直以來,他和小叔的關係都不是那般親密,只是兩人都姓秦,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他才會想要關心一下,來天牢看望他。
可是看了又怎麼樣呢?小琪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他出天牢的。
「小叔,仁濟堂我會安排好的,你不必擔心。」秦子風說。
秦穆白冷哼了一聲,不予理會。
走出天牢,秦子風不由問道,「小琪,小叔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出於自己的私慾,對你也沒有照成實質性的傷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他出天牢?」
上官琪想了想,道:「等仁濟醫院開業之後吧!」
秦子風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上官琪親自將秦子風送到宮門口,看著他和沈素蘭乘坐的馬車駛離皇宮,她才轉身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上官琪和秦子風等人離開天牢之後不久,又有一個人進了天牢看望秦穆白。
馬車裡,沈素蘭一直低垂著眸,秦子風瞟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中。
「你手裡攥著的是什麼?」
沈素蘭想起上官琪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頭埋得更低,手中攥著的藥瓶也被她不著痕迹的藏進了袖腕里。
秦子風突然逼近,從她手中將搶走藥瓶,孤疑的問道:「毒藥?」
沈素蘭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秦子風好奇的看著她,同時將藥瓶的軟塞打開,頓時一股好聞的花香味縈繞在鼻尖。
「皇後娘娘給你的?」秦子風仔細瞧了瞧藥膏,不確定的問道。
「皇後娘娘說擦了這葯,脖子上的淤青很快就能消散。」沈素蘭點點頭,俏臉瞬間變得緋紅,秦子風見她羞澀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沉悶,誰都沒有再說話。
漆黑陰暗的天牢,秦穆白蜷縮在角落裡,雙眼緊閉,「你來了。」
「我來了表哥。」薛齊站在鐵欄杆牢房外,說道。
「你不該來的。」秦穆白猛然間睜開雙眼,凌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薛齊。
薛齊的母親和他的母親是親的倆姐妹,嫁人後姐妹二人便很少來往,但薛齊的母親時常會跟薛齊提起,薛齊也知道自己有位姑姑遠嫁到了天下首富的逍遙山莊。
「表哥我來是帶你離開的。」薛齊說著便拿著鑰匙打開牢房的大門。
「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秦穆白閉上眼,不予理會。
薛齊一愣,走到秦穆白面前,蹲下身子,不解的問道:「有機會出天牢,你為何不跟我走,難道你想死在這裡?」
秦穆白緩緩的睜開雙眼,歷經那麼多,他也看明白了很多,「你走吧,就算我死在這裡,你也別再來找我,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表哥。」薛齊用力抓著秦穆白的手臂,「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要幫我,難道你想反悔?」
「罌粟花都毀了,我什麼也幫不了你。」秦穆白用力甩開薛齊的手。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就當我們誰也不認識誰。」秦穆白說得決絕,如今的他就像個行屍走肉,苟延殘喘的活著。
「表哥。」薛齊不甘心,可秦穆白已經閉上雙眼,毫不理睬他。
「我會再來的。」薛齊氣得一跺腳,轉身走出了牢房。
「等等。」秦穆白突然叫住了薛齊,睜開雙眼,喃喃的說道:世間有康庄大道你不選,為何要跟我一樣選擇一條狹窄的小路,薛齊,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表哥,你不是我,也無法幫我做選擇。」薛齊丟下話,轉身就往天牢外走去。
秦穆白望著薛齊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秦穆白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自己又何嘗不是栽在一個女人手裡。
秦穆白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藥瓶,緊緊的攥在手心裡,突然間他雙手發抖,身體抽搐難受,臉色發白。
毒癮又開始發作了,秦穆白極力隱忍著,額頭上爬滿了豆大的汗珠,眼淚鼻涕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他很想堅持,卻終究堅持不住,打開藥瓶,將瓶中最後一點藥粉倒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