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第166章: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那你有消息能讓我套嗎?」
月流盈好笑地搖了搖頭,後退三步鼓足了勁翻身上牆,在他旁邊坐下:「你下手還真是重,聽說那樣子連豬頭都自愧不如。」
林瑾瑜啜道:「是他出言不遜在先,我不過是隨手教訓他一下,三分力道,沒想到那麼不禁打。」
「出言不遜?是對我二姐姐吧,說了什麼?」月流盈晃動著雙腿。
「那個混賬想借你姐姐上位,以求富貴。」
「原來竟是個斯文敗類。」月流盈扯了枝條往下扔,「可我看他渾身的打扮倒是金貴得很,怎麼還會做出這麼窩囊的事來?」
「我查過了,那個姓陳的好賭成性、生性荒淫無道,不過是徒有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其父雖為人正直,擁有一方資產,但常年經商在外自是無法管教。而其母又次次溺愛縱容,以至於姓陳的揮霍無度,敗光家中金銀。想起先前其父提起的國公府婚約,便帶著小童上京來提親。至於那渾身的裝束,哼,全是臨時堆砌出來的罷了。」
「原來如此。」枝條繼續扯,贊道:「做得好。」
「我突然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很對。」
月流盈茫然:「是什麼?」
林瑾瑜邪笑:「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扯枝條的動作驟然停下,眯起眼看放浪不羈的男子眼眸中似是有種勝利的曙光在閃耀,她突然有種隱隱的道不明的預感。
只是,月流盈完全沒有想到,林瑾瑜素來不溫不火的姿態,這次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陳公子退婚的的次日,帶上一排望不到頭的聘禮極為高調地上門提親。
一時間,國公府成為全城焦點。
宋國公顯然有些消化不良,這兩天的變故實在是太超乎他的想象,心情跌宕起伏得就像坐雙塔跳樓機似的,一上一下,年紀大了心臟頗有些承受不住。
「林公子來訪,真是有失遠迎。」
「國公大人客氣了。」
「瑾瑜,你這是……」宋祁然與他相熟,但似乎還不知道自家妹子與這位好兄弟的情緣故事。
林瑾瑜對著宋國公雙手抱拳,顯得格外正式:「在下今日前來是準備向國公大人提親的,希望國公大人能將祁蓉許配給在下。」
聞風而來的月流盈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半點廢話沒有,直入重點。
宋夫人激動地幾乎老淚縱橫,自家女兒終於有人願意娶了,還是個看上去儀錶堂堂、氣度不凡的貴家子弟。
這身風度比那個陳家公子好了不知幾倍之多。
「可否請教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嫁女兒的母親總是關心未來女婿的身家品貌問題。
月流盈坐在角落裡磕著瓜子,靜觀其變。
「娘。」宋祁然代為介紹,「這是序凌山莊的二當家,林瑾瑜林公子,與我們國公府的幾家私行有過生意上的來往。」
「哦,原來是林公子。」
「在下見過國公夫人。」林瑾瑜倒是一改往日弔兒郎當的德行,變得彬彬有禮。
宋夫人眼角彎成月牙狀,顯然對眼前這位女婿候選人的經濟能力相當滿意。
「林公子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宋祁然也就近坐下來,順手幫月流盈剝瓜子殼。
「若是只算至親,在下如今孤身一人。」
問題一個緊跟著一個:「林公子平常可有何愛好?」
「瑾瑜不才,各方各面都有些許涉獵。」
月流盈抬頭看去,果見自家娘親眼睛瞬間亮起,嘴上贊道:「甚好甚好。」
那廂宋夫人面試主動登門的未來女婿,這廂宋祁然亦在炮語連珠。
「瑾瑜怎麼會認識祁蓉的?」
「哥,你忘了?二姐之前經常到序凌山莊看我,之後因為逃婚還在那裡住了不少日子。」
「那祁蓉的意思呢?」
「放心吧,絕對是兩廂情願。」
「如此就好。」
宋夫人停下打量一番始終笑意連連風度翩翩的林瑾瑜,又繼續問道:「林公子平日里可有什麼不良嗜好?」
例如,酗酒鬥毆逛窯子。
林瑾瑜禮貌回道:「沒有。」
「不知林公子身體是否有隱疾?」
「噗——」月流盈一口水如數噴出,形象全無,宋祁然驚詫之餘,無奈地遞給她一方濕巾。
林瑾瑜卻是面不改色,似乎宋夫人方才所問再正常不過:「在下前不久才剛讓凌氏名醫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國公夫人大可放心。」
宋夫人又是那句:「甚好甚好。」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倒是說得極有道理。
就在月流盈以為此事功德圓滿塵埃落定一錘定音速戰速決之時,主位上一直沉默寡言的宋國公突然開口。
「老夫聽說,林公子你的風流韻事似乎不少。」
月流盈驚呆,自家老爹居然還會在百忙之中關注這種八卦消息!
翹著二郎腿悠悠地斜睨場中男子,這下好了,沒想到她家爹爹才是最難搞定的一個。
林瑾瑜依舊優雅地笑,卻又略帶有些懊惱和自責:「國公大人見笑了,都是以往做的糊塗事,之前時常與商行朋友去聽曲賞景,作風又有些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難免被外邊的人傳出些不好的名聲。只是林某素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與那些女子不過是正常的朋友關係罷了,絕無任何不尋常的情感。在下對祁蓉是一片真心,還望國公大人能忍痛割愛,將祁蓉嫁予在下為妻。在下願對國公大人保證此生絕不納妾休妻,一心一意對祁蓉好。」
一番話真誠之至,前半部分聽得月流盈嘴角不住抽搐,後半部分倒是頗有些動容。
也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有的人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
月流盈覺得自己突然特二缺文藝地感性了。
「哥,如果是你,你贊同他們兩個在一起嗎?」
「只要祁蓉喜歡,我沒意見。」國民好哥哥。
月流盈與他相視一笑:「只要二姐喜歡,我也沒意見。」
不但沒意見,而且樂見其成。
宋國公依舊態度強硬:「老夫又怎知你此時所說是否是真?」
「國公大人想要在下如何證明?」
「除非……」
「爹!」
月流盈東張西望,咦,哪傳來的聲音?
一直躲在屏風后的宋祁蓉一個箭步衝出來,瞪大了雙眼拆宋國公的台:「爹,你幹嘛總為難他。」
國公大人氣得吹鬍子瞪眼:「你這丫頭,爹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免得你以後一著不慎嫁了個豺狼。」
林瑾瑜尷尬看地。
宋祁蓉揚起下巴傲嬌道:「那也是女兒自願的。」
林瑾瑜嘴角都快咧到裂開了。
宋國公怒從心頭起:「你真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也不懂得矜持,哪有女子這麼大大咧咧說話的。」
「女兒不是一向這種性情,爹又不是頭一天知道了。」
要不是時機不對,月流盈真想跳起來拍手稱讚。
說得好!敢作敢為真性情。
這般看起來,她和林瑾瑜還真是天生一對的歡喜冤家。
宋祁蓉的堅持,讓宋國公醞釀許久的難題終究是無用武之地,不禁悲嘆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起身走出,路過林瑾瑜身邊時還不忘放狠話:「小子,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他日要是發現你有任何不良的行為,老夫定不饒你。」
這算是含蓄地答應下這門婚事了。
林瑾瑜含笑著欠身應好,沒有半分猶豫和怯弱。
宋夫人像是新進城突然發現世界無限美妙的鄉下阿姨,圍著林瑾瑜笑得無限熱情,叮囑宋祁然要好生招待著,然後吩咐下人將所有聘禮抬到後院,自己估計是喜滋滋地跑去擇選黃道吉日了。
月流盈朝宋祁然做了個眼神暗示,貓著身子也趕緊逃出來,人家小兩口在那裡談情說愛卿卿我我,他們兩兄妹又何必留在大廳里湊熱鬧當電燈泡。
對著天空長舒一口氣,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
宋祁然還有些難以置信:「祁蓉就這麼嫁出去了?」
月流盈蹦躂著往前走:「是啊,準備當你的大舅子吧。」
三天時間滿期,凌齊燁特地派了千絕來接月流盈回府,宋夫人本不捨得,但她已開始著手準備宋祁蓉的婚事,整天忙得腳不著地,也就沒多做阻攔,只是再三吩咐月流盈必須好好照顧自己,要時常回家來看看等。
回到王府,就直奔莊主大人的祺院而去。
凌大莊主自從恢復煜世子身份,就光明正大隨意支使育王府中的能人志士,自己倒是清閑了不少。
有空就下下棋,練練武,指導指導小正太的平常課業,比起以前在山莊勞碌的生活,不知幸福多少。
月流盈才到院門口,就看見凌齊燁坐在亭子上彈琴,衣袂飄飄。她雖五音不全,不懂音律,但也知道那琴聲絕對是宛若玄音,妙絕九天。
月流盈沒有出聲,琴聲卻突然停下,凌齊燁轉過身來對著她,嘴角微微一勾張開懷抱。
雙手提起裙子,小跑過去,像是許多電影里唯美的慢鏡頭一樣,懷著激動而幸福的心情撲向自己愛人的懷中。
「我告訴你一個勁爆消息。」月流盈眨著眼神秘兮兮。
「什麼?」凌齊燁很是配合地問。
「瑾瑜居然帶著能甩一條街的聘禮去找我爹提親了!」月流盈坐著誇張的表情,感覺自己的五官都立體起來了。
「我知道。」莊主大人淡淡的。
月流盈皺起小臉:「你居然都不驚訝。」
「早就預料到的事,為何要驚訝?」況且那些聘禮都是從凌氏的金庫里所出,他又怎會不知情。
「真是的,一點也不好玩。」某女人懊惱。
「要不你重講一邊,我配合你驚訝一番。」雖然這種行為很傻氣。
月流盈不買賬:「不要。」
惡作劇心理突然泛濫成災,某女人湊到他耳邊賊兮兮地謀算著:「齊燁,待他們大婚的時候,我們去鬧洞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