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午夜支招法
第211章:午夜支招法
「咚咚——」敲門聲響起。
「請問你們是?」久居於此,足不出戶的一個中年大嬸開了門,看到門外兩個完全陌生的男子,不禁有些防備。
「這位大嬸,我們兄弟二人尋親路過此地,因周圍深山野嶺,無法尋得客棧,不知是否能在此住宿一晚?」
「這……」那個大嬸反覆打量這兩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穿的是中等的儒衫衣料,長相倒是俊美,那一身的氣度風華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看起來不像是雞鳴狗盜之徒。
說話的這人倒是和煦得很,至於另外一個一言不發,看著有些冷冰冰的。
男子遞上一錠銀子:「大嬸,我們只住一宿,全無惡意。這權當是我兄弟二人在這住用的抵銷,還望您能通融通融,多謝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中年婦人也就再無防備之心,笑著推拒他遞出來的銀子:「來往的遇到困難,我恰巧有這能力便幫一把,但這銀子我是斷斷不會收的,兩位請進吧。」
未說一個字的另外一名男子輕聲道了聲:「多謝!」
婦人原就是熱情之人,將二人引進房中:「這府里就只有我和我家相公在住,所以便空出了幾間空房來,平日里也沒有什麼用處,二位就暫且委屈一晚。」
大嬸說起這些官方話來也是熟溜得很。
千絕感激拱手:「已經很好了,麻煩大嬸。」
「那兩位公子就好生休息,等飯點了我再讓人把飯送來。」
待關上門,凌齊燁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一手扣著輕敲桌面:「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回少主,明日就能到了。」
「讓千暮送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在明日前趕到嗎?」
千絕估計:「可能要等到中午。」
凌齊燁閉了眼,心思千迴百轉,頓了頓道:「那就明日中午再出發。」
「少主,真的不需要屬下派人跟隨嗎?」
「人越多越容易打草驚蛇,明日開始所有凌氏人馬在此處待命即可,包括你。」
「屬下斗膽。」千絕跪了下來,「少主此去太過冒險。」
凌齊燁擺手,「明天只是查探,我去去就回。」
午後光景,月流盈又被揪去應對周翰魔頭深思熟慮想要知道的重磅問題,一個願問,一個願答,氣氛比起之前不知融洽了多少。
講到一半還有好茶供應著,月流盈竊以為他日若是走投無路,自己憑說書一技還是能多少謀得一些生路。
恩,說實在的,若不是自己現在脖子上隨時架了把鋼刀,且拿刀的人陰晴不定,准法非常。看到這般風景如畫的地方,自己說不定真會流連忘返,樂不思蜀也。
瞅了一眼正做苦思狀的山寨王,哎,算了,現實終究還是很骨感的。
周翰或許是剛了解完自己收到的訊息,忽的高深莫測看著她:「前些日子你寧死不從極度不屑,為何才短短几天就變換如此之大,當真只是因為怕蛇?」
月流盈誠實地搖頭,「當然不是。」
周翰的眸光越發深邃,皺著眉,冷下幾分:「果然是別有用心是嗎?」
望望天望望地,不像是接受審問,倒感覺在閑聊閑扯:「我算是認清楚現實了,我若是硬著不說,恐怕你接下來拿出的就不是蛇了。讓人外表看不出損傷但足以令其終生難忘的手段有很多,即便是我這般不涉其中的人都能閉著眼數出一籮筐,更何況是久居高位,手段狠厲的義父你呢?要是我不乖乖配合,受苦的只有自己罷了。」
「你倒是個聰明人,看得清局勢。」
這是他第二次說她聰明了。「不不不,我只是個珍愛生命的俗人。」
「若是你能親手解決凌齊燁,我說不定最後可以饒了你的性命。」
月流盈就時打了一個哈欠,小臉擺著歉意:「哎,最近耳力不大好,聽不清你方才說的什麼。不好意思,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周翰看了眼還未下山的太陽,沉著臉喃喃道:「哼,是困了嗎?」
后負著手提高音調:「紅山,給我盯緊了。」
月流盈屁顛屁顛地回了房,果然一腦袋扎進被窩裡:「本小姐要休息了,你要幹嘛幹嘛去。」
「那姑娘好生歇著。」紅山退到房門外,面無表情地將門鎖鎖上,還特地檢查了一番是否扣牢。
月流盈抱著枕頭在床上打滾,不開心啊不開心,每天被鎖在這小房子里,出了門像囚犯一般被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沒有一點點娛樂自由。
算了,閉上眼睛,還是先睡覺,睡它個天昏地暗不知今夕。
突然,像壓到了什麼,咯到了腰。月流盈平躺在床上睜開眼,警惕地聽了聽外邊的動靜,應該是沒有人會進來。
不放心地又放下床簾,這才小心翼翼地去查看被子底下的東西。
一塊石頭。
石頭下邊有一張極小張的字條,上面寫著四字:帝皇更衣什麼意思?月流盈蹙著眉,目光流轉,猛地豁然開朗。
帝皇更衣,可不就是襲!這定是凌大莊主帶給她的消息無疑,那是不是表示……
月流盈坐正了身子,然後一骨溜輕聲跑下床,悄悄尋了火摺子把證物銷毀。
再鑽進被窩時,已經沒有了睡意,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床頂。
若是她所料不差,今晚一定有凌氏的人進來,之所以要給她傳信,想來是怕她睡熟了,叫醒有一定風險。
也是,自己一旦睡著就足以與豬媲美,要想在深夜想吵醒她,恐怕不易。
暗夜裡,一個黑影在月色下穿梭而行,男子正欲再踏一步時,周遭環境忽然變換起來,狀似無規律地移動。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瞬間便成了一個叫人摸不清方向的迷宮。
地上種滿了色彩繽紛的花,只是他每動一步,那些東西亦是一番變化。
漆墨深夜,頗有流光溢彩之感。
凌齊燁笑融冰霜,劍眉微揚:「竟是五彩十二花林陣。」
周翰好本事,連這種陣法都能擺得出。
只是這種陣法花時耗力尤甚,以他的能力其餘同樣難度的陣法並非沒有,何以要選擇這個?
夜色愈濃,月流盈正使勁地拍自己的臉,好晚了,究竟有沒有人來,不會是自己估量錯了吧。
嗚嗚,好想睡覺,這種午夜時分,光瞪著天花板好容易陷入夢鄉的。
「你再不來,我可就要睡了。」月流盈低聲喃喃,有些負氣。
腰間一緊,嘴巴被人捂住,有股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邊,輕輕的卻撩人心弦:「月兒是在說我嗎?」
月流盈轉了個身,莊主大人俊美到人神共憤的妖孽臉正無限放大在她眼前,身子僵硬,整整錯愕了有五秒之長。
嘴巴被捂住,況且外邊有人守著,也絕不能發出任何聲響來,月流盈執起凌大莊主的手,寫道:怎麼是你來,萬一被發現可就慘了。
凌齊燁在她臉頰處偷了香,然後才寫道:若是旁人,連你這屋子都進不了。
月流盈被他突然偷襲,臉上染上些許薄暈,兩人靠得極近,感受到的都是對方的呼吸。
她問:你居然還能在這裡插進暗探?
凌齊燁笑笑:花了一番功夫。
月流盈有些心疼:恐怕不是一番,是好幾番吧。
能避過周翰的懷疑,成功打入內部,這位勇士不知她是否認識。
凌齊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老狐狸可有傷害你?
月流盈狡黠一笑:我如此天資聰穎,怎會讓他傷害了去,放心放心,好著呢。
凌齊燁寵溺地點她額頭,在她手上寫字時臉色有些淡淡的無奈感:我此次來,還不能把你帶走。
月流盈靠在他的肩窩處,寫道:我知道,你這次進來已經實屬不易,要是加上我恐怕連這屋子都出不去。
凌齊燁不再多說,從懷中取出兩樣東西,一個是一粒黑色藥丸,一個是用布包起的數枚銀針。
又重新執起她的手細細交代:這粒藥丸是解毒用的,關鍵時刻吞服下去。至於這銀針,我怕有個萬一,讓你防身備用。
月流盈輕輕搖頭:可是我身上沒有可以藏放的地方。
她因渾身無力,所有的洗漱都是紅山幫著服侍的,頭髮一向散著,就怕她藏了些什麼東西。衣服每天換一套,換完交給紅山處理,全身上下哪裡還有藏東西之所。
凌齊燁垂下眼帘,不過須臾便染上笑意,附在月流盈耳邊,在她手上寫下二字:鞋底。
月流盈小嘴微張,似是震驚他這個絕好提議,若非環境使然,她必是要咯咯地笑出聲來。
鞋底?也虧得凌大莊主驚才逸逸,能想出這麼一個妙招。
莊主大人看她止不住的笑意,小臉都開了花般,毫無震懾力地一瞪,勾回某女人的魂來。
月流盈調整了一番臉部表情,又問他:那藥丸怎麼辦?
凌齊燁將藥丸置於手心,然後輕輕握住瞬間的一震,再攤開手時,那遠遠的一粒被掰成了四半。
放回小盒子中,凌大莊主告訴她:盒子置於屋子裡安全的地方,分批服下,如此老狐狸才不會察覺。
月流盈不禁給他豎起大拇指,莊主大人不愧是莊主大人,這麼快就給她支了兩招。
凌齊燁又在她唇上輕啄幾下:靜等消息,我一定速救你出去。
月流盈推他:行了,快走快走,不然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