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隨時候命
曹子揚白眼一翻，不理會她，事實上是理虧了，就是想和她吵吵調節一下彼此的心情。
時間一分分過去，很快就一個小時了，裡面什麼狀況？曹子揚和方倩都不知道，他們唯一知道的是，方楠在和死神做爭鬥，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們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在外面等，這非常殘忍，會胡思亂想，會驚慌失措，整個腦子都被擔憂所佔據，恨不得在裡面的是自己！
尤其是曹子揚，他發現方楠在自己心裡不僅僅只是一個病人，他從來沒試過這麼擔憂過，今天之前他還覺得是以前遇到的病人都沒有那麼驚險，但剛剛方楠給他相冊和存摺的時候，突然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而是方楠進了他心裡，他很希望以後都能看著方楠健健康康的生活，否則他不會答應下那麼多事情。
又過去一個小時，晚上十點鐘了，曹子揚手機響了起來，是黃素凝的來電，曹子揚一接通，她就問：「子揚你空出時間過來沒有？我過去接你，我們在帝都，不遠。」
曹子揚說：「對不起，還沒有，裡面在做手術，我在等，隨時候命。」
黃素凝哦了一聲：「手術大概要做到幾點？」
「不知道，或許很快，或許很慢，這都不重要，只要不出問題就好。」
「那……你空出時間了給我打電話，然然要你來。」
「我知道了，掛了……」
電話掛斷，曹子揚返回手術室外面繼續等，繼續被時間折磨。
手術室裡面沒有動靜，沒有人出入，燈如故的滅著，方倩都看的眼酸了，靠著椅子閉上眼睛，讓眼睛休息，也讓腦子休息，但其實她無法休息，臉上寫滿了痛苦，手有點發抖，緊張到了極致的模樣，彷彿只要嚇一嚇就她會形神俱滅似的！
曹子揚覺得要說說話分散方倩的注意力，不然她要崩潰：「方倩，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問吧！」方倩回答的很隨便。
「方楠原本姓什麼？」
「方。」
「這麼巧嗎？」
「這個世界上巧的事情還少嗎？」
「好吧！」曹子揚想了想說，「第二個問題，方楠戀愛過嗎？」
方倩睜開眼睛盯了曹子揚好幾秒：「你問這個做什麼？」
「自然有原因，你先回答。」其實有個屁原因，就是隨便問，曹子揚自己都覺得問錯問題，這多惹人誤會，難怪方倩反應那麼大！
對於曹子揚的回答，方倩顯然不滿意，不過她告訴了曹子揚，方楠沒有戀愛過。
曹子揚繼續問：「你呢？你戀愛過嗎？」
「關你什麼事？你查戶口？」方倩發飆了，踹了曹子揚一腳，「死一邊去，別煩我。」
「不就一個問題嗎？」曹子揚坐遠，保持一個不被攻擊到的距離，繼續說，「你這麼緊張是不是也沒有戀愛過？覺得丟人？所以憤怒？你這是惱羞成怒，其實不需要這樣，戀愛過不見得光榮，沒戀愛過不見得羞恥，心態才是主要問題！」
方倩大聲吼：「你說夠沒有？婆婆媽媽的，你是個男人嗎？」
「素質，公共場所注意素質，你剛剛對我說的，你這不是雙重標準嗎？」
「死一邊去！」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戀愛過？」
方倩瞪著眼睛：「你覺得可能嗎？你看我可能嗎？我戀愛過的次數比你吃西餐的次數還多。」
曹子揚笑道：「那完了，我沒有吃過西餐。」
方倩徹底對曹子揚無語，她走到十幾米開外的另一個手術室門外的椅子坐。曹子揚則繼續在原來的地方，他也不知道這個醜人做的對不對？反正儘可能分散方倩的注意力吧！不過亦能得到一些信息，看方倩的表現好像真的沒有戀愛過，這有點奇怪，像她這樣的美女竟然沒有戀愛過？那她應該是個處……女吧？兩姐妹都是？這世道，初中生都沒幾個是處……女了，尤其是漂亮的，早就千倉百孔了，上了二十還是處……女的那已經是小奇迹，上了一個二十五歲的，那是吉尼斯紀錄！
腦子裡胡思亂想了一通，曹子揚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吳小月的來電，曹子揚走開接聽。
吳小月說：「子揚，你幾點回來？」
「不知道，怎麼了？」曹子揚很想問她是不是癢了想插？這種話問不出口，不過腦子裡是這樣想的，對著吳小月這樣的女人，其實不需要那麼正經，還是那句話，不幹對不起自己！
吳小月說：「我有點困，想睡一覺，你回來了叫我……行嗎？或者你告訴我你幾點回來，我調鬧鈴準備。」
曹子揚有點惡寒，這是僕人嗎？他說：「我不知道幾點回來，可能會很晚吧，三四點都不一定！」
「那好吧！」吳小月語調充滿了失望，三四點才回來，那會兒曹子揚還有力氣和她做運動嗎？這是她所擔心的問題，這性的質量直接就響應受……孕的啊，「你回來前給我打電話。」
曹子揚哦了一聲，掛斷電話往回走，剛走到就看見有護士從手術室出來，很緊張的模樣，往外科的方向跑，然後拉了一個醫生進去。方倩也看見了，很緊張的跑過來用焦急的語調問曹子揚：「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我妹出了什麼問題……？」
曹子揚說：「不知道，你別自己嚇自己，先看看情況再說。」
「看個屁啊？」方倩急的罵出了髒話，「看什麼看？能看見嗎？你給我去看，你能進去……」方倩推曹子揚去敲門。
「門關著我怎麼進去？你別那麼緊張，冷靜點。」曹子揚把方倩拉到椅子坐下，「坐著，別喊，我們要對方楠有信心，我們都對她沒有信心她能成功嗎？」
曹子揚說的話有效了，方倩安靜了一些。
其實曹子揚比方倩好不了多少，他也特別緊張，特別想進去看，只是那不適合，況且門都關上了，去敲門嗎？
極度的焦慮，時間過的很慢，曹子揚不自覺又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而為了不影響方倩，他走遠了好幾米。
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這次出來的是黃大白，對曹子揚說：「曹醫生，你恐怕要進來一下……」
曹子揚心裡咯噔一聲，很顯然真的出了問題，不然不會叫他，更不用用那麼悲涼的口吻！
「黃老，我妹情況怎麼樣？」方倩拉住了黃大白的白色大褂，聲音有點發抖，「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黃大白說：「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結果，你先別太擔心。」
方倩大聲喊道：「我能不擔心嗎？你告訴我實情。」
方倩才激動了，曹子揚不得不把方倩拉到一邊，扶住她的肩膀說：「方總別這樣，我進去看，你在外面，平靜點，我會看著你方楠，一定……」
方倩點了點頭，她已經有點六神無主了，估計就是這樣的事情能擊敗她，工作上的事情即便多亂都休想擊敗她，如果說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弱處，那麼方楠就是方倩的弱處！
把方倩拉回椅子坐下，曹子揚連忙跟黃大白進了手術室。
門關上，經過一條十米長的走廊，黃大白從一個小間里拿出一件消過毒的手術服給曹子揚穿上，然後遞給曹子揚手套和口罩、帽子等等，又進了消毒室消毒，才帶著曹子揚往更裡面走，再然後停在手術室外面。透過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能看見裡面在忙碌，兩個專家加上心外科醫生，毛副院長，方楠的私人醫生，以及護士長，還有四個護士！
而方楠，沒有穿衣服，只穿著一條特殊處理過的小內內，她趴在手術台上，人沒有意識，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的脊骨表皮三份之二被割開拉在兩邊，其中一個專家拿著手術鉗子在擺弄，下手很輕，手有點發抖。那場面很殘忍，看的曹子揚非常心酸，他第一次看這樣的場面，雖然他是醫生，概念不一樣，都是靠內服，以及做一些小手術，這種手術什麼時間見過？
黃大白說：「曹醫生，現在有這樣的情況，要截骨，但截的面積和範圍比我們當時透過X光看的要大，風險很大，當時我們在想儘可能不截，可以用微創，現在看情況不行，必須截。」
曹子揚說：「那就截啊，你跟我廢話什麼？我又不懂！」
黃大白嘆了一口氣說：「誰都知道這樣，但是病變沒靜止，血沉不正常，腰椎側位片腹主動脈有輕微鈣化跡象，這當時都沒有看出來，各項風險都在增加，而且是不停的增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失控！」
曹子揚罵道：「你說那麼多，我懂個屁啊，你直接說重點。」
黃大白臉色古怪，又是嘆了一口氣：「反正……就是有很大風險，她的肺功能還非常不樂觀，她可是一個心臟病人啊，你看這情況非常非常麻煩，我們現在都無能為力了！」
「什麼意思？無能為力？那就是沒有救嗎？」曹子揚被黃大白的話嚇到了，整個人都發抖了起來，包括聲音，天啊，才答應過方倩一定看好方楠，還答應方楠手術後去那麼多地方，還告訴她手術會成功，這是撒謊嗎？不行，不能這樣，曹子揚咬著牙對黃大白道，「不對不對，肯定還有其它辦法的，你不要再繞圈子，我求求你快點告訴我，我能做些什麼？我可以做什麼？你說啊……」
黃大白也扒了口罩，大聲說：「你別這麼激動，淡定點，我們無能為力，但你還有辦法。」
「你一次把話說完要死是不是？你說重點。」
「你不是會刺穴激發潛能嗎？可能你要激發她的潛能，我們要弄醒她，考慮到肺部和心臟的問題，我們要她清醒著，不然有可能醒不來，會窒息，休克，甚至各種更可怕的情況都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