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你說
韓局長道：「爸，你別又來這套，反而給曹醫生幫倒忙，這事我來處理，你儘管放心，好好休息。」
「好吧，你別把事情弄糟了……」
「不會，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韓局長從椅子起來，他老婆也跟著起來。
「去吧，小心開車。」韓老首長一揮手，然後對曹子揚道，「曹醫生，我們過陣子見。」
曹子揚嗯了一聲，跟著韓局長離開別墅，這一趟來的奇怪，走的更奇怪，期間經歷的事情都非常嚇人，最後結果還算美滿，能離開，還是帶著祝福離開，而不是帶著詛咒，或者身上缺了個什麼部件。
韓局長這是回家看老爺子的，並沒有帶上司機，就帶了自己的老婆而已，所以他自己開車，是一輛行政車，正式的公車私用。不過，必須承認，這種級別的領導的配車非常寬敞、舒服，曹子揚現在就坐在這種車裡，坐後座，韓局長開車，韓夫人出於禮貌，則是坐在曹子揚的傍邊，而不是副駕駛座。
曹子揚終於看見之前來的時候看不見的風景了，這是城北的郊區，韓老首長為什麼住這兒？真有點奇怪，距離市區那麼遙遠，幹嘛都不方便，不過退一步說，一個坐輪椅的老頭還能做幹嘛？
車子開上了環城高速，沉默了有一陣子的韓局長開口道：「曹醫生，我能和你商量個事情不？」
曹子揚嗯了一聲道：「你說。」
「我爸已經這麼老，不太方便到處跑，而且他這人不喜歡市區的喧囂環境，會不習慣，會身體不適，你能不能到這邊來給他看病？雖然是郊區，但我可以盡量滿足你的所有要求，你要帶什麼人來，不用看病的時候做些什麼娛樂活動，只要不影響到我爸休息，都沒有問題，我們可以商量。」緩了緩，韓局長又繼續道，「當然，要是你喜歡在市區住，我可以每天定時定點派人去接你，你直接住到市政賓館，五星級服務，我還可以給你配備助手、導遊，你所有的消費全部報銷，絕對保證你的安全，和不被外界騷擾，包括媒體，你看如何？」
曹子揚有點鬱悶，剛剛韓老首長才下了命令，這個當兒子的還不死心？其實這是在為難曹子揚，又不打算收多少錢，而且往嚴格了說，並沒有多想看這個用槍挾持他來的病人，答應看已經很給面子，還得寸進尺，合理嗎？況且誰沒有自己的工作？曹子揚這是不能答應的，先不說心裡不情願，即便情願，毛副院長怎麼想？說真話不一定就能讓他相信。
所以，為免惹麻煩，曹子揚還是覺得要拒絕。
斟酌了一番言詞，曹子揚道：「韓局長，很遺憾，我不能答應你，我的工作剛剛起步，而且個人的事情一大堆需要處理，關鍵是這邊我不熟識，辦點什麼事，比如采點簡單的藥物都顯得困難，所以希望你尊重我，我會盡全力治療老首長。」
曹子揚很堅定，韓局長聽出來了，這強人所難就不是他一慣的風格，況且他老爸已經下過命令，頓時他就順著曹子揚的話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尊重曹醫生你的意見了……」
曹子揚暗暗舒了一口氣道：「謝謝。」
坐在一傍的韓夫人插話對曹子揚道：「應該我們謝謝你才對。」
曹子揚露出一個微笑。
韓夫人對自己老公道：「我和咱爸一起去南湖，應該沒有問題，可以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雖然不方便，但把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曹子揚聽出來了，這是在打圓場，這女人挺好。
車子繼續在路上開著，夜晚的高速，車輛不多，速度快，不一會兒就市區在望。
進了市區，韓局長問曹子揚：「曹醫生你回酒店么？」
曹子揚嗯了一聲！
「行，明天中午我設個宴，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曹子揚顯然不願意去，他是醫生，不是陪酒，和領導吃飯多彆扭，完全不喜歡那樣的環境，「我明天好像有點事，要不再找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吧！」
「後天。」
「後天協會出遊。」
「那……大後天呢？」
「估計沒回來。」
韓局長有點想抽，他是什麼人？響噹噹的人物，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請個人吃飯什麼時候這麼費勁過？通常都是別人請他，而且求著他去，這個小醫生竟然不領情。不過他無法和曹子揚這個小醫生計較，先不說他爸不放過他，關鍵是這個小醫生如果真能起死回生，這點委屈算什麼？
想通了，韓局長呵呵笑了兩聲道：「好，既然近來我們沒有緣，我有機會到南湖再請你吃飯。」
剛剛的氣氛那麼冷，韓夫人也捏了一把汗，現在自己老公表了態，她道：「對對對，來日方長，總有機會，我不是去南湖么？我可以請曹醫生吃飯的。」
韓局長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曹子揚嗯了一聲，看了一眼一臉笑容的韓夫人，感覺很彆扭，這女人聲音很好聽，軟綿綿的，但剛剛說那句話，來日方長，換個詞行不？多曖昧。
終於車子到了酒店門外，曹子揚隨便說了一聲再見就下了車，等車開走以後，他才顯得自然了一些，他是真的不習慣和這種大人物交流，至少目前還不習慣。而且，他還有點對這一家子抗拒，雖然前後他們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卻仍然很難去忘記那烏黑的手槍，冷幽幽的槍洞。
第二天，曹子揚醒來的時候習慣性摸手機看，發現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就五個字：猜猜我是誰。
曹子揚按回復：神經病，愛說說，不說拉倒。
發完短訊，曹子揚連忙去洗漱，推門出去。
馬如雲沒有好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里看報紙或者看電視，但桌子上有準備好的早餐。
吃完早餐，曹子揚連忙回房間拿隨身物品，出了酒店。
一個人在大街上逛著，挺悠閑的，琳琅滿目的商品，過去很窮的時候曹子揚都想買，現在有了錢彷彿反而沒有了購買的欲……望，很奇怪，想不明白。
走著走著，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有短訊，還是那個陌生號碼：你遇到什麼事了么？口吻這麼凶。
曹子揚一邊走，一邊回復：大早上讓我猜你是誰，換你高興不？
對方很快回復：那我總不能半夜吧？好了，我給你提示，你有一個同學養白鴿的！
曹子揚一額冷汗，當然他不會愚蠢的認為這是養白鴿那個同學，這是方楠，他答應過方楠，等她好了以後帶她去領白鴿的。
自己大早上就罵了方楠？
立刻，曹子揚停下來，剛好看見路邊是一個大學，門前有好幾排石凳，他走過去坐下，專註地回復：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就是不喜歡猜，你也知道，所以語氣不好。
方楠仍然很快回復：我知道，我應該告訴你，可是拿到手機，一個興奮就想放你猜一猜。
曹子揚：誰給你的手機？
方楠：嘿嘿，我媽。
曹子揚：完了，我忘了給你爸媽打電話問他們的情況。
方楠：他們很好，你說髒話哦。
曹子揚：情不自禁，你呢？你好不好？
方楠：我很好，每天玩玩遊戲，看看新聞，你猜我看到什麼？
曹子揚：應該是看到我。
方楠：對，你現在很出名，上街有沒有粉絲找你簽名？
曹子揚：我是醫生，不是明星。
方楠：醫生也有粉絲。
曹子揚：我希望沒有，因為找我的肯定都有病。
方楠：你說話真彆扭，我不是短訊找你么？我也有病？哦，好吧，我是有病，不過快好了，你要帶我去領鴿子。
曹子揚：我記得的。
方楠：你在幹嘛？
曹子揚：和一個美女發短訊。
方楠：呵呵，還有呢？
曹子揚：打算去買一隻包，我的包好像有點壞。
方楠：那你去買吧，我不打擾你了，我等你回來。
曹子揚沒有再回復，立刻從手機里翻出藍凌的號碼打過去。藍凌在看電視劇，很快就接通了，語調有那麼點兒不耐煩，好像討厭別人打擾她看電視劇似的，但聽到是曹子揚的聲音后，立刻來了精神，回答曹子揚的問題勁兒十足，因為曹子揚的膏藥治療很有效果，最後她在千恩萬謝中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回口袋，曹子揚擦了把汗，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忘記了，幸好方楠提醒他，不然出了問題很麻煩！雖然出問題的幾率非常小，但做為一名醫生不能有僥倖的心理，那樣對病人不負責，對自己更不負責，病人有問題自己也會有問題，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售後服務必須有質量。
平靜了一下情緒，曹子揚才繼續逛街，他不認識路，但沒關係，時間充足，還能到處去搜羅一些美食，最後逛到下午一點半才花了一百三十塊買了一隻質量還不錯的包！
打車回到酒店已經兩點鐘，馬如雲已經起床，在吃午飯，曹子揚道：「你不多睡一會兒？」
馬如雲道：「餓醒了，你吃了么？我幫你叫。」
「我已經在外面吃過。」
馬如雲哦了一聲。
「你吃吧，我回房間休息，三點鐘去開會，你繼續睡，不用跟著我。」
馬如雲還是哦了一聲。
曹子揚進了房間，但壓根不是休息，而是把舊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放進新包，舊包直接扔進垃圾桶，然後很愜意的靠在床上，打開電視機，看電視，直到兩點五十六分才出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