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就在身後
心裡有了主意，曹子揚四周找起來，但很顯然這裡沒有手機，倒是有一排房間，透過巨大的玻璃看進去，能看見其中一個是管理室，但門是金屬門，無法打開，玻璃則是厚厚的鋼化玻璃。
天啊，怎麼這麼鬱悶？
難道下去找警察？曹子揚思考著，忽然聽見嘭一聲，然後是踩踏玻璃的聲音。
有人來，但不知道是劫匪還是警察？不過曹子揚知道，就他的情況，無論是劫匪還是警察，他都必須躲起來，所以他立刻就近滾到傍邊的沙發區，趴在地上。
過了十幾秒，曹子揚才抬頭觀察外面的狀況。
安靜，非常安靜。
莫非聽錯？但明明就是有聲音。
又等了一會，曹子揚終於再次聽見聲音，是腳步聲，非常輕，非常近，就在身後。
曹子揚立刻起來，但對方已經從背後衝到，曹子揚還來不及反擊就已經被控制住，但很快對方又放了手，然後一個熟識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鴿子的聲音：「是你啊，我是鴿子。」
曹子揚連忙回過頭看：「你嚇死我，你從那邊繞過來的？」
鴿子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邊那排沙發是直通的，你在這不安全，玻璃能映照出你的影子。」
曹子揚看了看管理室的玻璃牆，還真能映照出他的影子。頓時，曹子揚冷汗冒了出來，夠大意的，如果鴿子是敵人，自己要死多少次？
鴿子道：「你受傷沒有？你怎麼到下面來了？之前發生什麼事？沒有你的動靜，手機、衛星電話、追蹤器全部都沒有信號。」
曹子揚嘆了一口氣道：「一言難盡，打火機被我用了，那個爆炸就是我弄的，我沒有受傷，帶著方倩一起爬去了安保室，原本想著安全，結果劫匪炸了側面的牆把我和方倩抓了出去。現在方倩還在上面，還有唐軍也一樣，不過我覺得唐軍是故意被抓住的。」
「他不和我聯繫啊，奇怪。」鴿子思考了兩秒，然後目光閃亮的看著曹子揚，「你已經被抓住，你是怎麼下來的？你身上衣服還是濕的。」
「對，好冷。」
「跟我來。」
鴿子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走到管理室門前，三幾下把門鎖撬開，和曹子揚一起走進去，在裡面撬開兩個儲物櫃，找到一套好像是衛生工人的衣服，遞給曹子揚。實在太冷了，所以曹子揚沒客氣，扒了自己原來的濕衣服，穿上衛生服，然後把風衣套在外面，終於才暖和了一些。
曹子揚換衣服的時候，鴿子又把剩下的幾個儲物櫃撬開，把辦公桌的抽屜也撬開，找到一瓶飲料和一包煙，他把飲料遞給了曹子揚。
喝了幾口，把飲料遞迴給了鴿子，然後接過煙和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曹子揚問鴿子：「你是從天台下來的？」
鴿子點頭道：「對，當時我真要用畫換你們，但沒用，他們不妥協，我之前就下來過一次，那玻璃就是我打爛的。」
「現在天台什麼狀況？」
「有六個人看守，兩個在樓梯口，兩個在中間，兩個在直升機那邊，我無法進去，所以才轉回來，打算從電梯爬上去找你。」
真難為了鴿子，曹子揚內疚的同時，對鴿子肅嚴起敬。這保護人的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就算做都做不到鴿子這麼負責任，換了那種為錢保護的，遇到這麼危險的狀況大概早已經不管不顧，自己逃命去了……
曹子揚道：「你手機還在不？要不給唐軍打一個，我走的時候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嘗試一次，就算救不了方倩，至少掩護唐軍撤下來，有點自私，但請你幫幫我。」
鴿子疑惑的看了曹子揚兩眼：「方小姐沒事吧？為什麼救不到？」
「情況很複雜，一時間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組織了一下，曹子揚才道，「我和她一起被抓住，我原本都無法走，是她用錢換我走的，一億美金。劫匪之所以不向你妥協是不太在乎那些畫，他們的目的是綁架上面的有錢人讓他們轉賬，一億美金一條命，有錢就可以離開，就像送我走一樣，送到電梯口，你自己下去。」
鴿子表情古怪：「原來這麼一回事，我說他們為什麼拖這麼久不撤退，畢竟天亮再走，他們逃掉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減弱，原來還沒拿夠錢。」
曹子揚把煙扔掉：「另外，方倩身上綁著定時炸彈，我和她達成某些協議，所以她犧牲自己救了我，但我真不願意那樣，我要嘗試回去看能不能救她。」
鴿子不說話，在思考。
曹子揚也不再說話，也在思考到底怎麼救方倩比較好？其實不用想，首先肯定要把唐軍救出來，合三個人的力量成功率才更大，當然還要有武器，現在就一把匕首，能幹什麼用？殺雞？
過了有兩分鐘，鴿子問：「方小姐在那個房間？」
「休息區走廊右邊第三個門。」
「那比較麻煩，大廳非常多人，除非我們從樓體外面隔開玻璃進去，但是我們沒有工具，而且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你走了以後帶著方小姐換地方，我估計會的。不過，他們肯定會在天亮前撤退，現在一點鐘，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我有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
曹子揚慌忙道：「你說。」
「上天台，我們不能進去而已，但能在上面埋伏，他們要帶人質走，或者方小姐會被選中，在人質當中，我們可以搶，只要設計好，有三個人手，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方小姐不在人質當中，那就是留下了，她身上既然綁了定時炸彈，劫匪就不會開槍打死她，而讓她自己被炸死，這樣在他們成功上飛機離開之前，炸彈肯定不會爆炸，如果方小姐不上飛機，等飛機起飛了我們第一時間馬上進去拆炸彈。」
曹子揚想了幾秒，覺得不靠譜：「如果不夠時間拆炸彈呢？或者炸彈在我們去到的時候爆炸呢？一起死？」
鴿子鬱悶道：「你最好別抱這種想法。」
「但有可能，讓你們去救已經很自私，我不能再讓你們那麼冒險，我不同意這樣做，而且這不是等時間吧？越等只會越對我們不利，我們主動點好。」
「那我先聯繫唐軍，有三個人，我們可以強攻，武器我們只能搶，下一層有六個特警，還有一個政府談判專員，各種裝備都有，但這樣做了我們會很麻煩，你倒沒什麼，你身份能公開，我和唐軍是軍人身份，這是在他國，能不能回去都是一回事，不過現在沒別的辦法，先幹了再說。」說著，鴿子拿出手機，「唐軍的號碼多少？」
「你不知道？」
鴿子搖頭道：「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的，所以大概因為這樣沒聯繫吧，當時我們用的是耳麥，你那邊沒信號以後，他那邊也沒有了信號。」
唐軍的號碼曹子揚也不知道，但曹子揚記得方楠的號碼，他要了電話給方楠打過去。
很快，方楠那邊接通了，曹子揚還沒有說話，方楠就先說道：「誰？」
曹子揚道：「是我，曹子揚。」
方楠那邊愣了一秒，然後隨即快速問：「你怎麼現在才來電話，擔心死我了，你怎麼樣？有受傷嗎？我姐呢？」
曹子揚道：「我沒受傷，你姐暫時也很好，我見到過她，我被抓住過一次，和她呆了幾小時，現在我跑掉了，正在想辦法回去救她。韓雅和你一起不？你問她唐軍的手機號碼發過來給我，時間緊，電量不夠，不和你多說了，就這樣……」
電話掛斷，曹子揚盯著手機屏幕，很快短訊收到，除了一個號碼之外，還有幾句話，方楠和韓雅以及韓老首長、蕭小儀在一起，就在樓下一輛商務車裡面。
把號碼提取了出來，曹子揚連忙把手機遞給鴿子。
立刻的，鴿子給唐軍打，能打通，就是唐軍那邊有時候不方便說話，而且聲音特別小，斷斷續續的，所以整整談了五分鐘才談好一個大概，掛斷電話。
曹子揚連忙問：「怎麼樣？」
鴿子道：「唐軍說他看見很多人都能走，用錢買的，就像你剛剛那樣的方式，我們到電梯口埋伏，如果再有下一個人走，在上面的電梯門打開前我們先爬上去，唐軍會給我們信號，然後我們抓住開門的劫匪，唐軍會趁亂衝過來，只要能進電梯就能脫身。然後我們商量怎麼到樓下去搶武器，從天台殺下去，他們十幾人而已，還很散亂，力量集中不起來，其實有機會攻進去，警察不敢是因為投鼠忌器，我們不害怕傷害誰，我們能幹，但最終能不能成功救到方小姐，這個我不能跟你保證，你要堅持救，我只有這樣的辦法。」
「如果救不出來，大概是命吧！」曹子揚嘆了一口氣，「如果遇到很危險的情況，千萬不要強求，我不希望你出事，更不希望唐軍出事，你們本來可以選擇不幫我，但你們選擇了幫。」
「我可以打暈你把你帶走，任務完成，但過後你估計要殺了我。」
「我真會。」
「所以我不能那麼做。」鴿子笑了笑，把匕首給曹子揚，「走吧，到電梯口那邊，手機一響我們就馬上往上爬，匕首你拿著，劫匪開門，我會第一時間抓到槍管，拉他出來，你負責割槍的掛帶，要快、要准，不然我一隻手受不了劫匪的重量，只能放手，讓槍和劫匪一起掉下去。」
曹子揚嗯了一聲，接過匕首，深呼吸，比劃了幾下，然後在心裡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