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是非地
「或者說，我現在也可以殺了你！」芳苓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好像是真的生氣了一般，冷聲的說道：「你不會認為我做不到吧？」
石堆之中，沒有了聲音。
芳苓靜靜地站在那裡，孤傲的如同一朵傲雪梅花！
「你做得到！」石堆之中，話語淡淡的傳出，而後接著說：「可是，你又如何面對我的弟弟？」
「所以，你剛才說他是依靠和親才活下來的，你又是依靠什麼才活到今日的呢？」芳苓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不屑。
寂靜！
整個山丘上，只留下了呼呼的風聲，周圍的一切在那一瞬間好像是都徹底的消散了一樣。
芳苓靜靜地站在我的身邊。
而我多少感覺到有些尷尬，因為現在的關係十分的紊亂。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哥哥。至少，芳苓說的不錯，如果她的心再狠一些的話，哥哥甚至連輪迴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芳苓給了他一次機會，一次重活的機會。
陰身匯聚，他可以重新的蘇醒，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只是，到最後，他並不是作為一個人活過來的。這只是唯一的區別了。
可是，如果他輪迴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芳苓的記憶。
那個時候，我不認識他，而他也不會認識我。若是他影響到了芳苓的重生的話，我恐怕真的會殺死他！
若是細說起來的話，這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恩怨？又怎麼是簡單的兩個字可以說的清楚的呢？
「哥哥！」我走了過去，頓了一下之後接著說：「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心中也有怨，若我是你，恐怕也會這般！」
爺爺在的幾年裡。
教會了我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縱然是最親近的人，也是如此。
若是沒有我，或者說若是我也死了，哥哥的怨氣應該不會有這麼大。有了對比，才有了差別。他認為他是被拋棄的，或者說，是被放棄的那個人。心中，自然也就有了怨氣。
芳苓之前說過，他或許不會傷害我！
也就是說，如果哥哥的怨氣深的話，甚至殺了我，都是不為過的。這我的心中都明白。
因為有了我的對比，他才顯得那般的可憐。
還沒有來得及出生成長，就已經死掉了。只留下了一縷殘魂，在地獄之中來回的飄蕩。能夠磨礪到今日，天知道他究竟受了怎麼樣的苦楚。可是，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可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恨是沒有用的！」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芳苓幫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前她所欠下的。也還得差不多了。若是你覺得還不夠。等到你醒來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剩下的，我幫她還！」
說著，我輕輕的握住了芳苓的手。
看著眼前的石堆，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
「呵呵，好一對恩愛的鴛鴦啊！」石堆之中傳出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似乎是隨時都想要衝出來將我們給拆開一樣。
我微微的搖搖頭，過了很長的時間，才接著說道：「這，都是命。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我知道這些年你過的苦，可我也過的並不輕鬆。」
說完之後，我抬起頭來看了芳苓一眼，嘴角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容。
然後低下頭來，看著石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高興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哥哥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以後吧！」
石堆之中沒了聲音，他好像是也在思考一樣。
我感受到身旁芳苓那柔和的目光。
父親犯過錯，芳苓也翻過，哥哥正在犯錯，而我，或許也會犯錯。這個世界上，誰能保證自己每一次的選擇都是正確的？對與錯，有的時候本來就是一念之間而已！
人，終究是有感情的。
有了感情，就容易犯錯！
「爺爺的事情，你探聽到了什麼？」石堆之中的聲音，緩緩地傳出：「有眉目了么？」
「有了一些，他上了一個叫不歸船的一艘船，去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我頓了一下之後說：「我現在沒有資格上那艘船。芳苓說，我要成道之後，才有資格踏上那艘船！」
「就憑你？」石堆之中的聲音露出了一股輕蔑。
我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會努力！」
「不歸船，我記住了！」那聲音再次傳出：「若是有機會，我也會上去瞧一眼的！」
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那一日，在陰路上，最後是你出手救了我吧？」
「……」石堆中再次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傳來了一聲輕嗯。
我點頭：「謝謝你！」
說完之後，拉著芳苓的手，下山了。
芳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在我的身邊。就好像是一個小媳婦一樣。那種感覺讓我非常的受用。
「謝謝你！」我沉默了很久，對著芳苓淡淡的說道。
哥哥或許不乘這個情，但是我必須要對她說一聲謝謝。我自然知道，她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才決定留下哥哥的。雖然說哥哥沒有明說，但是我能夠感受的出來，他現在活著的唯一的願望，就是將芳苓給殺死！
而芳苓卻依舊為他做了這麼多！
「人，都要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負責。我也一樣！」芳苓淡淡的說道，然後對著我說：「我不求你以後永遠的路走對。但是，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嗯！」我的心中有些複雜。
回到家裡之後，和賴十八自己的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收穫。賴十八則是對我萬分的驚嘆，我對於滇術已經逐漸的形成了一種自己的理解。這是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的。
而我，也能夠開始簡單的將香術，道術，和滇術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融合。
這種融合也等於說是開創了一個先例。
「不錯，不錯！」賴十八看著我，讚歎著說道：「聽說你馬上要出去了？」
我點點頭：「要去一趟龍頭山，去那邊辦點事！」
「龍頭山，那是一個是非之地啊！」賴十八的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對著我說：「你可給我小心點，我不想再找一個傳人了！」
我笑了一下。知道這是賴十八在關心我。不過他不是很懂得如何去表達而已。
我輕輕的點頭：「放心，我會小心的。」
哥哥的事情，也已經弄清楚了。我的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不過，還是有些擔心芳苓。等到哥哥從石堆之中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難免會有一場惡鬥。
「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我的雙手輕輕的攥了起來，在心中輕聲的給自己下了一個目標。
要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就算是想要拉架，都沒實力下手去。
從賴十八的屋裡出來，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段時間實在是沒有好好的休息上一下。
回到祠堂里，給各位老祖宗都上了一炷香。
心思也逐漸的安定了下來，去龍頭山，只是為了幫那老漁翁傳個話而已，所以賴十八說那裡是個是非地，其實也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這龍頭山，真的有一個龍王么？
「有人么？」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呼喚。
我愣了一下，向著門外看去，有些吃驚：「他怎麼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上一次幫了忙的陳少敏，他的那一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絕活著實是讓我眼前一亮。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道自己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