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是不喜歡,還是不敢和我在一起(3)
第363章 是不喜歡,還是不敢和我在一起(3)
她沒有說話。
沉默有時候比吵架更容易激怒起一個人的情緒。
良久,她淡淡的轉開視線,看著長長的自助餐桌上水晶酒杯中的漂亮液體,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她始終側著臉,角落光線不好,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也窺探不到她眼底的神色。
她沒有給他肯定的回答,卻說了對不起三個字,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依然有想要離開的心。
今天她不惜想靠衛景言演戲給他,就為了擺脫他,那麼明天呢?還會有別的男人嗎?
他寧可她什麼也不說,也不要聽這種完全沒有意思的道歉。
對不起……
這三個字在他心口一下比一下重的響起,擊碎了他的理智,然後帶出一片極深的冷笑,單手捏住她的肩,彷彿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像從喉嚨底溢出:「濃濃,你就那麼想離開我?」
他的手勁非常大,捏的她骨頭疼。
她扯扯唇角,用抽著氣的模糊聲音說:「對不……」
他幽冷眸光泛著無形的咄咄逼人:「你再說這三個字試試看!」
秋意濃的肩膀被他幾乎快捏碎了,她無法動彈只能被迫正視著他的眼睛。
「濃濃……」他喚著她的名字,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呼吸沉而重,如寒風般刮向她。
「三哥。」她手指下意識的撫過垂在臉頰的髮絲,低懶而緩慢的出聲,「該說的我之前都說了,你這樣強迫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沒什麼意思,再說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秋畫是我唯一最牽扯的親人,不管誰向她動手,我都會非常恨那個人。你不會拿這個賭,對嗎?」
寧爵西瞳眸緊縮,心頭如扎了一根針,大廳內的賓客漸漸多了起來,喧鬧的聲音被男人緩慢而冷峻的嗓音蓋過:「是不喜歡,還是不敢和我在一起?」
秋意濃微微一震,隨後全身僵硬起來。
她低著頭,他也低著頭看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近似粗魯的動作,眼神中帶著審視般的光芒:「我見過了林巧穎,我的本意是向她打聽你當寶貝似的撥浪鼓背後有什麼故事,意外的是她和我說起你的家族中可能有著精神病的遺傳史……」
全身的血液都冷凝起來,她隨即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以為隱瞞的非常好的秘密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被他無情的揭開了。
「你的妹妹秋畫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和你是雙胞胎,她的智商卻不及你一半,你外公和你母親為了掩蓋……」
「不要說了,住口!」秋意濃不知哪來的力氣撥開他的大手,腥紅著雙眼,生平最聽不得別人當面說秋畫智商有問題,那是一種歧視和侮辱,她的妹妹沒有問題,不過是比同齡人進步的慢一點而已。畫兒沒有問題,沒有!沒有!
寧爵看著她過激的反應,薄唇抿緊,一股心慌竄上心頭,情不自禁伸手想把她拉進懷裡,溫柔低哄道:「抱歉,濃濃,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卻更敏捷的跳開了,提起裙擺向大廳後門走過去,穿過走廊,身後的男人緊追不捨。
她停下腳步,閉了閉眼,她再看他時眼中漆黑無底,喃喃的笑道:「是我騙了你,對,是我騙了你,我隱瞞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寧爵西呼吸變的鈍重,連聲音都變的重而壓抑,「濃濃。」變的沙啞的嗓音傳到耳膜里卻清晰無比:「不是你的錯,我不介意,我說出來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被你總想把我推的遠遠的舉動逼瘋了!我們還回到從前好不好?你不說,我不再逼你,不再問你所有的事情,嗯?」
良久,她找回一點聲音,身體無力的靠在牆壁上,看著不知何時摟抱著自己的男人,動手一根根去掰開腰上男人的手指,同時語氣急躁中透著哭腔的乞求:「寧爵西,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放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要靜一靜,我需要靜一靜,你聽到了沒有?你聽到沒有?」
腰上的手應聲放開,男人微啞著嗓音道:「好,我晚上的飛機要出差,你有充足的時間一個人待著,等我回來再和你詳談。」
所謂的詳談永遠是他佔主導地位,她只有聽命的份。
秋意濃別開眼睛,不想說什麼。
身邊的人影消失了,她像抽光了力氣站都站不住,抱住腦袋慢慢的蹲下去。
時間慢慢滑過,理智也一點點隨著之回歸一些。
回想起他剛才的那些話,與其說她憤怒,不如說她無所遁形,就像好好的走在大街上,突然間有人拿著一個大喇叭把她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全部宣揚出來了一般,有著深深的羞恥感和憤怒感。
是的,羞恥感。
從出生下來她就知道她和妹妹與別的孩子與眾不同,這種不同會令她們產生自卑,會想要把自己掩藏起來,會想讓自己努力看上去和其它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她以為她會永遠帶著家族遺傳病的秘密,直到生命的終結,沒想到就這樣被大白於天下,剛才在大廳那麼多賓客在,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不可避免會鑽入他們的耳朵里,現場又有那麼多記者,她不敢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很久之後身體的力氣恢復一些,她牢記著今晚來的目的,不能錯過了接近薄晏晞的機會,打起精神扶著牆壁穿過走廊去找到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儀容,再次回到大廳。
MK集團剛剛立足於滄市,年度晚宴自是沒有盛世王朝熱鬧,但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給晚宴添光不少。
秋意濃隨意掃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寧爵西的身影,看來他真的走了。
她一出現,衛景言和安以琛倒是圍了上來,在她伸手要拿香檳前,衛景言把一杯橙汁遞給她:「你家那位走的時候交待了,不給你喝酒,只可以喝橙汁。」
安以琛瞄了衛景言一眼:「還有一句話你沒說,寧少讓我和你照顧她的女人,但不許有非分之想。」
衛景言:「……」感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