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乞丐

  這個叫雲奇偉的下腳還真狠,一連三腳差點沒把楚河吃到肚子里的飯都踹出來。


  踹完了雲奇偉指著楚河的鼻子:「下次再這麼裝比,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馮江這時發話了:「奇偉,算了。」


  雲奇偉罵罵咧咧地收了腳。


  「你們大家都看見了,在校園裡若是沒人罩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挨欺負了,所以,要想不挨欺負就來找我吧。」


  宿舍里的人這回算是明白了,這兩個傢伙是為了收保護費來打預防針的。


  待馮江和雲奇偉走了以後,潘闖和另外兩個室友七手八腳把楚河抬到了床上。


  「楚河!你沒事兒吧?」潘闖給楚河倒了一杯水。


  事兒倒是沒有什麼大事兒,雲奇偉下腳雖然夠狠,但是卻沒給楚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儘管肚子還有一些疼,估計緩一會兒就好了。


  楚河喝了一口水,感覺好了許多。


  「我沒事兒。」楚河從潘闖的床上坐起來,用手揉了揉肚子后看了一眼窗外。


  「楚河,你說你這是何苦,說兩句軟乎話陪個笑臉又不少什麼,何至於平白無故地挨了一頓踹,現在混社會是需要情商的。」潘闖在一邊開導楚河,他的話基本上也得到了宿舍里大多數人的支持。


  作為一個活了上千年的仙尊,楚河豈有不明白這些道理。他微微一笑:「潘闖,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也懂。但是有一樣東西你沒有考慮在內,尊嚴!」


  室友吳東升對楚河的這個觀點持不同見解:「唉!尊嚴這個東西你沒身份沒地位沒本事它就會離你遠去,你什麼都不是也就別奢談什麼尊嚴了。他們的目的你也看出來了,人家是準備收保護費了,這是來宣傳的。本來是準備找一個立威的目標,你就傻呵呵地撞上去了,正好成了人家立威的靶子。」


  對吳東升的觀點楚河也持同意的態度,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窗外已經是黑天了。


  楚河站起來,走了幾步,發現身體完全沒問題后就對宿舍里的人說:「你們晚上有誰要出去的,帶我出去?」


  「你要出去?你的身體行嗎?」潘闖驚訝地問。


  「沒問題,我要出去辦點事兒。」雖然這具身體單薄瘦弱了點,但好歹是從農村出來的,一點磕磕碰碰不算什麼。


  「我出去,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出去呀。」吳東升要去網吧打遊戲,可惜他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能出學校。


  「我知道,我帶你們出去。」室友蘇林帶著楚河和吳東升出了宿舍,來到學校後院一個犄角旮旯里。


  學校是被一些接近兩米高的帶尖鐵欄杆經過焊接后組成的一個圍牆圍裹著。


  蘇林來到這個角落,伸手解開一個被不起眼的鐵線綁著的欄杆,鐵柵欄就露出一個可以鑽出一個人的縫隙。


  這根欄杆不知是開焊了還是被人用鋼鋸據開了,正好留出一個人可以鑽進鑽出的空間。


  三個人鑽出學校后,吳東升和蘇林就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個網吧。


  楚河就獨自一人走上了那條通向街里的主街。


  現在是晚上七點多鐘左右,大街上很有點車水馬龍的意思。


  等到了大街上楚河意外地發現還真有很多藥房都開著大門,只可惜其中以專賣西藥的西藥店為多。


  走了好幾百米,楚河終於看到了一座中藥店,楚河興沖沖地走了進去。


  藥店里只有兩個店員沒有顧客,顯得異常的安靜。


  楚河把自己列出的一個草藥單子遞給櫃檯里一個年歲較大的營業員。


  營業員奇怪地看了一眼楚河,他賣了十幾年的中藥了,還真的很少看到有學生來買中藥的。


  楚河的單子一共列出了三十四味葯,營業員一眼掃過發現他的店裡只有區區十八種,有一些比較稀奇古怪的藥材他們沒進或者是斷貨,其中還有幾種藥材他似乎連聽都沒聽說過。


  能找齊十八種葯已經出乎楚河的預料了,他以為能湊出十種就不錯了。


  但是一問價錢,楚河就又皺起了眉頭。


  這單單隻買這十八種藥材按照他需要的量就得上千元。


  他出來時母親給得錢除了交學費書費校服費后,就只剩下四百塊錢,學校吃飯每天還需要十塊錢左右,再除去飯錢幾乎就沒什麼富餘了。


  他根本就沒有錢去買藥材。


  楚河又跑了幾家藥店,結果還是很鼓舞人心的,這幾家中藥店一共能給他湊出三十種藥材,有了這三十種藥材他就能煉製出簡化版的凝氣丹了。


  凝氣丹是修行里最最基本的丹藥了,凝不了氣就無法修行,它的作用就是為修行的人在體內凝聚真氣的。


  正因為它是修行最最基本的丹藥,所以它對藥材的要求並不太高,只要搭配得當就能煉製出來。


  有了這三十種基本藥材雖然要煉製高品質的凝氣丹不可能,但楚河相信自己能煉製出簡化版的凝氣丹,只要服用到一定的量,也是可以在體內凝出真氣的。


  有了真氣他就能修行了,自己的腦袋裡有很多功法,隨便選一個功法練幾天自保就不是問題了。


  藥材有著落了,楚河的心裡也就輕鬆了許多。


  下一步就是想辦法去弄錢了。


  想到這個科目楚河的心又沉重了,到哪裡去弄錢呢?他這小體格就是去搶都沒有成功的可能。


  唉!今晚回去好好做一個夢,說不定夢裡就想到辦法了。


  看看時間快九點了,他覺得該回去了,再過一會兒教導處那些閑得蛋疼的人可能就在挨個宿捨去瞎轉悠了,如果被發現就慘了。


  楚河沿著大街往學校的方向走,在走到離學校不遠處的一條稍顯偏僻點的街道時,他看到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正在欺負一個要飯的乞丐。


  炎華國大街上的乞丐嚴格來說除了職業要飯的外,餘下的都是些精神上有智障的人。


  對這樣的人不去幫助反而還去他們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楚河走過去對兩個半大孩子一頓呵斥:「去去!欺負一個乞丐,你們老師怎麼教的?」


  兩個小孩對著楚河做了個鬼臉后嘻嘻哈哈地跑了。


  誰家的孩子這個時候還在大街上閑逛,也不怕跑丟了,他們家大人這心可真大。


  攆跑了小孩楚河就準備繼續回校,剛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謝謝你!」


  楚河楞了一下,這話音非常的清晰,這不像是一個智障人能發出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回身望著那個乞丐。


  到這時他才發現這是一個女性乞丐,骯髒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個女的。


  一身又破又爛的衣服散發著一股酸臭的氣味,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像一團路燈下的陰影。


  「我餓。」乞丐又說了一句話。


  楚河嘆了一口氣,正好不遠處有一個小夜市,他過去買了兩張肉餅拿回來遞給了乞丐。


  「謝謝!」乞丐接過油餅吃了起來。


  一個乞丐這麼有禮貌這讓楚河萌發了好奇之心,他就蹲了下來看著乞丐吃油餅。


  女乞丐吃東西很優雅,單從她的吃相上看彷彿她不是一個乞丐而是一個很有修養的大家閨秀。


  這更讓楚河相信這個女乞丐不是個一般的乞丐。


  待乞丐吃完了油餅,還從破衣服的兜里掏出一塊布擦了擦手。


  「你的腦袋正常吧?」楚河問。


  乞丐點頭。


  「我觀察了,你應該是一個正常的人,為什麼會當乞丐?」


  楚河的這一句話讓女乞丐沉默了有一分鐘,然後她的語調凄涼的說:「一個正常人誰會願意去當乞丐,你覺得我正常嗎?」


  「從你說話這麼有條理和吃東西時的姿態來看,我相信你是一個正常人,而且似乎還應該出身於一個很有教養的家庭。現在如果給你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放到大街上沒人會說你不正常。」


  女乞丐低頭又沉默了好久,突然抬起頭。


  她用兩手捋開幾乎遮住整個臉部的長發看著楚河:「你看我像多大歲數?」


  女乞丐的臉有點黑,從她額頭的皺紋和枯瘦的手來分析,最低也超過五十五歲,說不定都有六十歲了。


  「你有五十歲嗎?」楚河故意往小了問了幾歲。


  女乞丐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笑聲有點歇斯底里非常的凄涼,笑著笑著她的笑聲就變成了哭聲。


  「如果我說我今年二十三歲,你相信嗎?」


  這不可能!一個二十三的女人就算再往骯髒上打扮也不會變成一個近六十多歲的人,而且那額頭的皺紋明顯不是畫上的。


  楚河現在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的見識和眼睛卻沒打多歲折扣。


  楚河這回聚精會神非常仔細地看著女乞丐的臉,看著看著他的心情沉重了。


  他看到女乞丐的臉雖然上面全是皺紋,但是這皺紋並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自然出現併疊加的,這些皺紋似乎是在極短的時間出現在她的臉上的。


  「你被人抽了壽命?」


  女乞丐驚異地看著楚河:「你能看出我被人抽走了壽命?」


  楚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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