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井底之蛙
「那就走吧，帶我去見識見識！」
蘇秦很快就上了車，一路到了榕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道。這裡高樓迭起，車水馬龍，可謂寸土寸金。
而望北樓，就是坐落在這樣的黃金地段。
蘇秦在那個金毛的帶領下，進入望北樓的樓頂圓盤餐廳，充滿古色古香氣息的氛圍，給人一種書香之氣。
「蘇先生，彪哥在裡面等您呢！」
那個金毛只送到門口，蘇秦點點頭推門而入。
裡面一張大圓桌，坐上有兩人，正是光頭喪彪，還有一個白髮老者。而大塊頭和另外一個年輕男子，則是挺直地站在他們身後。
「蘇先生，您終於來了，恭候大駕呀！」喪彪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不過見蘇秦進來，當即起身上前恭迎，絲毫沒有道上老大的囂張氣焰。
蘇秦也是豪爽之人，坐下后笑著問道：「彪哥傷還沒好就急著約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喪彪爽朗地笑了兩聲，坐回位置上，笑道：「不著急，先吃飯吧！這望北樓的河鮮，那可是榕城一絕啊！」
主人如此客氣，當客人的反而顯擺起來了。
坐上的那位白髮老者，從蘇秦進來之後就沒有正眼瞧過，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此時喪彪話音剛落，他就豎起一掌，說道：
「彪哥，飯我就不吃了，你請我過來究竟所為何事，直截了當地說吧！」
哦？這老頭也是喪彪請過來的？
蘇秦不免打量了一番這廝，有些吃詫，對方隱隱透漏著不弱的元力，這老頭也是修真之人。不過沒交過手，蘇秦還無法判斷此人的實力。
「范先生說的是！」
儼然沒有給喪彪面子，喪彪臉色雖變，卻是不敢還口，只得站起來說道：
「今天有請兩位高人過來，是想兩位幫忙解決一件事情。」
說完，喪彪給大塊頭使了個眼色，大塊頭拿出一件東西，展開之後，是一面黑色的旗幟，上面畫著一張青苗獠牙的鬼臉。
蘇秦眉頭一皺，這不正是前些時候，顧思銘放在他桌上的旗子？
看到這個東西，喪彪的心思更重了，嘆息一聲。
那老頭終於睜開眼睛，老眼的餘光掃了一下那面旗子，卻是突然睜大了瞳孔。
「別告訴我，你得罪了洪門的人？」老頭一邊點頭，陰測測地問道。
喪彪全身一緊，啞了一會兒趕緊搖頭說道：
「不是不是，范先生誤會了，我喪彪雖然在榕城有點勢力，卻也沒到挑戰洪門的地步。」
喪彪順了口氣，接著說道：「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在榕城的一塊地盤，被洪門裡一個叫朗坤的傢伙搶走了。這條瘋狗說什麼都不肯把地盤還給我。」
「嘿嘿！按照你彪哥的脾氣，還不帶人把地盤給搶奪回來？」那老頭陰險地盯著喪彪笑道。
「沒錯，我當時確實召集了數十人馬，準備去生搶來著。可是，去了之後，才知道他們隸屬洪門。」喪彪眼角稍稍抽動兩下，可見其內心的恐慌。
洪門，蘇秦倒是有所耳聞。可是這個幫派相當神秘，外人多數難以深入了解。
喪彪雙手撐在桌面上，嘆息說道：「洪門，正如范先生所言，不是我喪彪得罪得起的。不過這一次，他們興許是覺得自己理虧了，給了我一個選擇。」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該是用武力解決吧！」蘇秦抿了一口茶水，眼中透露著精明。
喪彪朝著蘇秦豎起大拇指，笑道：「不錯，洪門提出雙方各派一人比武，贏的人，就能得到那塊地盤。要知道洪門之中高手如雲，我喪彪……」
喪彪說完之後，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朝著蘇秦和飯老頭各欠了身之後，仰頭飲盡，說道：
「所以只能請蘇先生和范先生出面，事成之後，我喪彪一定重重酬謝！」
喪彪的姿態已經十分謙卑，看來是被洪門那幫傢伙逼得沒有活路了。要知道道上的幫派很少擁有自己的產業，大多數是依仗一塊地盤，收取保護費和傭金獲利。
如果地盤被奪走，也就表示丟了飯碗。
更重要的是，從此在榕城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喪彪知道在榕城立足不易，十幾年的心血不想付諸流水。
可這會兒，范老頭一臉不客氣地說道：「嘿嘿，彪哥，比武只需要一個人，你卻讓這小子和我平起平坐，是幾個意思？」
喪彪心中惶恐，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兩位先生都是我喪彪平生僅見的高手，而這一戰，關係到我喪彪能否在榕城立足。所以，煩請兩位先生先比試一次……」
蘇秦瞭然，喪彪其實就是以防萬一，二者取優的意思。
范老頭掃了蘇秦一眼，不屑地說道：「彪哥，我雖是習武之人，但我不好鬥。這些年做的是收錢辦事的買賣。這小子雖然經不住我一根手指頭，你想要我出手，還是得開個價。」
范老頭來歷不凡，習武十數年，是俗世中少有能修鍊出元力的武者。所以看到蘇秦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和自己比試，不免有些倚老賣老。
「嗯？」蘇秦品嘗著香茶，突然抬頭看著周圍，說道：「哪裡來的蒼蠅，嗡嗡嗡，煩死了！」
范老頭一聽，銳利的目光朝他看來，氣得牙痒痒。
「嘿嘿嘿！范先生放心，今日的比試我會拿出六百萬的酬金，兩位無論輸贏，都可獲得三百萬。至於和洪門一戰，我喪彪肯定是傾囊相授。」
喪彪深知那塊地盤的重要性，四周圍都是酒吧夜店，光是收保護費，一年的油水足有五千萬的收入。更別說其中有幾家夜店他還拿著高額的股份。
如果地盤被洪門的人搶去了，他就全完了。
這個數目，在蘇秦聽來已經十分之巨大了。蘇秦一個農村人，家裡爸媽都是務農的，妹妹體弱多病，正是需要錢改善家庭狀況的時候。
一代「邪君」也難免世俗，畢竟他可從沒見過這麼多錢。
看到蘇秦已經動容，那范老頭心頭鄙夷：「見到這點錢就動心了，看來這小子也沒什麼大本事。」
不過范老頭雖然在武打市場打拚多年，卻從不接死單，換句話說，殺人的買賣他不幹。
所以他的收費一直徘徊在百萬元級別，難以突破。
可如今喪彪請來小試牛刀，就能輕鬆獲得三百萬的重酬，不免讓這老傢伙樂開了花。
樂雖樂，表面還是得裝得淡泊，他輕咳一聲，問道：「彪哥，洪門那邊派出來的，是什麼人？」
范老頭這是想探一下對方的斤兩，畢竟洪門非同小可。如果對方也是修真之人，他還得掂量掂量這個價錢是否划算，因為那可是要命的活。
「這個我還不太清楚，不過當時帶頭的是朗坤，此人實力高強，搶地盤的時候，僅用一根手指頭，就在牆壁上撮了個洞。」
喪彪說著這話的時候，他身手的大塊頭卻是看向了蘇秦，他遙記得蘇秦也曾在自己手腕上戳一個血洞。
不過戳在肉上，跟戳在牆壁上，恐怕不是一個概念。
「元力，想不到對方派出的也是能運使元力之人。」蘇秦翹著二郎腿，悠哉游哉地說出這麼一句。
喪彪和大塊頭聽了，肯定是摸不著頭腦。
可那個范老頭卻是瞳孔一縮，詫異無比地盯著蘇秦，沉聲道：「你這小子，竟然也知道元力？」
「元力是什麼東西？」喪彪也是練過武的人，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玩意兒。
蘇秦冷笑道：「元力是利用玄妙法訣，吸取天地精華所掌控的一種力量。體內產生元力之人，也就掙脫了人體限制，力量、速度都異於常人。此類人統稱為修真者。」
「世上真有這個東西？」大塊頭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蘇秦問道。
「當然了，極少數武學高手，經過幾十年的強修苦練，沒有法訣的幫助，也能在體內滋生出微末的元力。不過那點元力，還不足以搬上檯面。」
「你說不足以搬上檯面？嘿嘿，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別以為從哪裡聽說一點元力的套話，就敢口出狂言！」
范老頭一聽蘇秦的話，氣得吹鬍子瞪眼。因為他就是通過習武滋生出元力的一類，而這一天，他足足修鍊了五十餘年。
說完范老頭正色而坐，身後那小跟班也微微退卻一步。
在眾人的注視下，范老頭單掌憑空發出一勁，陡然之間，那桌上的一個茶杯，隔空被推出數尺遠，隨即在大圓桌的中心裂了開來。
「啊？」
喪彪和大塊頭一見這場景，驚得舌頭都掉了。
「這，這就是元力？范先生真乃神人也，我沒有請錯人吶！」
正當范老頭沾沾自喜，享受這種恭維的時候，蘇秦卻是嘖嘖搖頭。
「彪哥，那好吧，既然這神人都來了，也就沒我什麼事兒了。不過到時候比武輸掉的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蘇秦說完正準備起身，喪彪趕緊上前勸阻。
「蘇先生留步啊！這……這是為什麼呀？」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你竟敢說老夫我會輸？」范老頭一臉的惱怒。
「老頭，我剛才已經說了，你這點元力，騙騙不懂的人還行，在明眼人看來，就跟三腳貓沒什麼區別。」蘇秦玩味地看著范老頭，好像有意要激他。
果不其然，范老頭一怒之下，單掌拍在桌子上，整個身軀騰空而起，一瞬間，掩面而來！
「先吃我一掌！」
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喪彪和大塊頭兩人色變，趕緊退開！
而蘇秦卻是從容不迫，紋絲不動，范老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不過蘇秦隱隱注意到，老頭這一掌竟然不是試探，而是殺招。
在場換做蘇秦以外的人，比如喪彪，中了這一掌，起碼血濺五步，身子骨弱一些的，當場赴死也是有可能。
「哼！老傢伙！」蘇秦嘴角一個冷笑，故意轉身背對著他。
「嘻，蠢貨！」
范老頭咧嘴一笑，以為蘇秦想逃，一掌沉落，打在蘇秦的背上。
不過入手的一瞬間，他就覺得事有蹊蹺。很快，一股更為強勁的力道，從蘇秦體內湧出，將這老頭震飛了出去！
「啊！」
「師父，您沒事吧！」范老頭身邊的小跟班獃獃站了兩秒后，趕緊上前攙扶。
范老頭倉惶站起，已經是狼狽不堪。
「你……你竟然有這等元力？」范老頭像是見到惡魔一般驚恐無比，兩撇鬍子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