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挑明(5)
第38章 挑明(5)
屋內淡淡的燭光微微閃動,夏筱筱站著的身姿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隨著風兒似也在閃動著。
這裡可是暮錦閣,辰霄宮!走錯屋子也不可能錯那麼遠吧!
「太子妃才是,這麼晚了不進屋子站在外面做甚?」北宮冀拿起夏筱筱新換上的茶具,又斟了一杯,朝門口的方向舉起遞給她,笑道,「太子妃的這茶倒是還不錯。」
「再怎麼好,也比不上五王爺府上的,五王爺半夜三更來暮錦閣不會是只為了喝杯陳茶吧。」夏筱筱沒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身紫衣,面容俊逸,卻不及北宮煜生得那般耐看。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善茬,這裡是北宮煜的地盤,他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出現在她的寢宮!他也不怕她立馬叫人來抓了他!
當然,夏筱筱更不會天真的以為這三更半夜突然出現在她房中的北宮冀是來採花的,他府里的美妾可比她強多了。但饒是如此她還是不敢有絲毫鬆懈,免得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太子妃如此緊張幹什麼?莫不是真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本王知道?」他放下了杯子,盯著夏筱筱臉上的每一絲表情,絲毫不為自己半夜出現在女子閨房的行為感到不恥。
「王爺若是有話不妨直說,若無他事,還請出去。」夏筱筱雲袖一揮,身子側開,在大門處讓出條路,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看北宮冀,聲音冷冷的,倒是有幾分威嚴。
北宮冀也不惱,漫不經心整理著自己的衣袖,「都說太子妃失寵,為人賢淑生在宮中膽小怕事,被賤妾打一巴掌怕也不敢出聲,這會兒倒在本王面前擺起太子妃的架子來了?」
忍,那是她覺得沒必要同那幫女人計較,她們得寸進尺也就由著他們去了,北宮冀不同,況且現在夜深,待會兒被人看見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見夏筱筱不搭話,北宮冀抬起頭來,目光陰沉,「不過倘若父皇知道今日之事太子妃言語不實,就不知道太子妃是否還有這樣的氣勢了。」
「王爺此話何意?」袖中的手緊了緊,別過臉看向暮錦閣外的景象,聽不出波瀾,夏筱筱心下卻有些緊張起來。
北宮冀笑了笑,對夏筱筱的話不置可否,起身來到夏筱筱身旁,同她一樣將目光放向外面,「太子妃你我心知肚明,何須再加掩飾?」
「王爺指什麼本宮一個字也未聽明白,若王爺再出口污衊,休怪本宮不客氣!」夏筱筱兩眼掃了他一眼,卻想,難不成北宮冀知道那夜的刺客是北宮煜?可又覺得不對,既然知道了那他還來找她做什麼?只有一個可能,他在套她的話!
果然見到北宮冀的臉色黑了下來,儼然沒了先前的氣度,看向夏筱筱的眼裡一片陰鶩,「夏筱筱,你別忘了,你能坐上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可全靠了母后,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她管你是哪條船上的人!翻了船都不關她的事!
「王爺別太得寸進尺!本宮說了什麼都不知道就什麼都不知道!王爺這麼晚出現在本宮的寢宮,難不成還非得本宮將父皇母后給驚擾出來嗎!」夏筱筱也不示弱,直直看著他,聲音也大了起來,像是故意要將人引來的架勢。
「你!哼!」見已有人朝這邊趕來,他也不敢多呆,一拂袖就掠上了屋檐,轉眼消失在夏筱筱眼前。
今夜他確實是來套話的,之所以知道夏筱筱說了謊,全是因為刺客出現那天他見到有官兵朝辰霄宮趕來,他也跟了過來,在吳統領帶人從衾寒殿走後他卻沒走,結果沒過多久他就見到夏筱筱走了出來,之後也再沒回衾寒殿。本來也覺得沒什麼,沒想到今日皇上一問話,夏筱筱回答的明顯與實際不同,什麼侍寢!依他看,分明是在包庇!這件事,就算不是北宮煜做的,但與北宮煜絕對脫不了關係,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夏筱筱這個女人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宮燈照亮了整個辰霄宮,夏筱筱的這處暮錦閣算是比較暗的了。
夏筱筱進了屋子坐下,望著北宮冀離去的方向沉思下來,看來依她所想北宮冀只是來套話的,他懷疑,卻沒有證據,若貿然揭穿她,對他沒有好處。
這下她更恨北宮煜了,好端端的去搞什麼刺殺,這下可好,把她也脫下水了!欺君之罪呢!這又要砍幾個腦袋啊!
「娘娘出什麼事了?」清月聽到聲響就趕了出來,卻看到夏筱筱正忘著門外發獃。
「沒什麼,你去繼續睡吧。」夏筱筱敷衍了一句。
清月見著屋外門沒關,連忙上前將門關上,回頭又看見擱在桌上的兩個裝滿茶的杯子,問道,「娘娘,剛才誰來過了?」
夏筱筱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兩個杯子,也沒管,起身朝床榻上爬去,她今天太累了。
「剛才無聊一個人辦家家呢。」說完腦中一片空白,沉沉睡去了。
皇后姿態優雅的躺在紫檀香木的美人榻上半寐著,桂嬤嬤垂首在一旁,一邊朝皇后的嘴中遞去撥了皮的紫提。
由附屬之國進貢來的水果與本國不同。岳華是個大國,天氣比起他國要乾旱一些,百姓主要以種植水稻大豆為生,市面上賣的水果皆是由商人從別的地方運到京城,運費不便宜,自然也賣得貴些,平常老百姓也只有每月末水果降價時才能買點嘗嘗鮮。說是鮮,月末的水果也不過是些剩下的,好的自然也只有商人或官家才每日吃上新鮮的了。
皇后一口咬下晶瑩剔透的提子,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放入嘴中,原本的暑意也淡去了不少。瞥了端坐在一旁的人影,「太子這幾日來月霞宮倒是走得勤。」
北宮煜笑了笑並未接話,轉而道:「那侍衛在牢中自盡了,不知此事母后可聽說了?」
「那又如何?既是死也不肯透漏半句,早死晚死又有何分別?」
「母后似是一點也不關心?」北宮煜揚眉道。
皇后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由著桂嬤嬤扶起身子坐在榻上,笑末,看向坐了許久的北宮煜,眉宇間斂了同夏筱筱玩笑時的和藹,眼底儘是嘲諷,「太子這般詢問又是何意?本宮對皇上的一片痴心太子可是最清楚不過,只是皇上心中只有夏貴妃一人,此時怎麼倒成了像是本宮薄情寡意不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