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越獄(2)
第166章 越獄(2)
刑具架在一旁立得整整齊齊,這裡歷代以來都是重刑犯所呆的地方,尤其是對那些死也不肯開口的人來說,這些刑具更是把他們拉入地獄的地方。
北宮煜漫步在這些刑具之間,指尖在上面挨個撫過,漠聲道,「這些東西,一樣一樣,慢慢的在她身上使用,本宮倒要看看,母后能挺到何時。」
最後一聲,北宮煜的視線陡然轉到了被綁在鐵架上動彈不得的雲姮身上,那牢頭隨到他身側,北宮煜落在刑具上的手重新負於身後,「記住,留活的。」
「小的遵命!」
雲姮雙眼猛的瞪大,望著下方那擺滿了刑具的刑架,一雙眼中立刻湧上了濃濃的驚恐。
北宮煜長袖間不知何時沾上了些許紅色的血跡,他不悅的擰了擰眉,抬頭輕掃了雲姮一眼,一拂袖便往外面走去。
「恭送太子殿下!」
兩名牢頭跪下,隨後起身,一人隨著北宮煜身後走出了刑房,另一人從方才北宮煜一直盯著的火盆中拿起了被燒得熾熱的鐵烙,往雲姮走去。
灼熱之氣鋪面而來,雲姮死死的盯著那近乎透明的烙塊,一雙本被恐懼瀰漫的雙瞳突然湧上一抹悲切,她突然仰起頭大笑起來,一聲接著一聲,穿透整個刑房,「哈哈哈!天下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北宮煜,天下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北宮煜,你會後悔的!北宮煜,你會後悔的!」
是啊,天下人都想得到的東西,誰都想要,北宮煜,北宮雉離,只要是知道那圖騰存在的,無一不被誘惑著。
猶如瘋了一般,雲姮拼盡所有的力氣張狂的笑著,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痛徹心扉,喘不過氣來,只是那眼角處,不由的流下了什麼溫熱的東西來。
可就是那麼個東西,才害得她如今這個家破人亡國未存的地步!她的父皇,她的母后,她的夫君,還有她那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兒啊……
北宮煜平靜的走過牢房過道,隨著一聲熾熱灼上肉體的聲音,雲姮的慘叫聲從身後毫無格擋的傳了過來,潮濕的空氣中,彷彿能聞到那刑房中傳來腐臭的焦味。
夜間,大多犯人因白日受著各種嚴刑拷打,此時都在熟睡中,北宮煜眼都沒眨下。
身後那牢頭一直緊跟著,繞過了最底下一層,越過一間間牢房,北宮煜一直不停往前邁著的步子突然頓了下來。
北宮煜微微偏頭,往緊鎖的牢門之中看去。
那牢頭也跟著微微偏了偏頭,這處是倒數第二層最裡間的牢房,一般都是重刑犯所呆的地方,所以與其他牢房隔得要遠些,也顯得清凈一些,此時,裡面一個穿著囚衣的女子正倒在地上,及腰的長發從臉側劃下,看不清容顏。
「你,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北宮煜擰了擰眉,一揚下巴,那牢頭立馬應聲,連忙開了鎖進去,北宮煜就站在門外,牢頭沒多會兒出來,輕聲道,「回殿下,太子妃娘娘應該是因驚嚇過度,暈過去了。」
北宮煜的目光沉了沉,望著夏筱筱倒在地上的身影,莫名有些煩躁,他向來知道夏筱筱怕死怕苦,今日這事,定是把她嚇個不輕,可是,今日侍衛將她拖下去之時,他萬萬沒想到夏筱筱竟然去開口求夏覆替她說情,也不願意自己來求情!
夏筱筱,就真有這般怕他?
那日,他去暮錦閣之時,夏筱筱也是因為看到了他之後,整個人嚇得臉都白了,可當以為自己是北宮雉離之後,她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明日再派兩個人守在門口,人給本宮好好看著,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提著腦袋來見本宮!」
北宮煜囑咐了一句,轉身離去,眼中剛覆上的几絲柔意又沉了下去,現在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這裡。
雲姮雖因弒君之罪難逃一死,可是皇上依舊還躺在床上並未醒過來,雲姮手中這二十年來集結起來的勢力還在,只要雲姮不死,她的勢力便沒有那麼容易瓦解,可是,只要雲姮一天不把圖騰的消息說出來,他便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讓她死!
燈火琉璃,這個夜比起往常莫名的寂靜了幾分。
北宮煜一路回到辰霄宮中,人尚未到衾寒殿,就見北宮弄言在衾寒殿門口來回踱著步子,見到他,腳下帶著輕功飛快的走到他的面前,神色緊張,「二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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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
外面的天氣逐漸轉冷,寒氣從地底滲出,凍得人跺腳。
夏筱筱醒來時,依舊是沉悶的黑夜,斯以為自己不過從晚上睡到了深夜,天還未亮,哪知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守門的侍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將門外放了許久的飯菜從門外遞了進來,一句話把剛清醒了幾分的她震得七暈八素,「七日的飯菜都給你留著呢,外邊兒天冷,這幾日的飯菜還餿不了,不想死就趕緊吃,暈了整整七日,若是再不醒,皇上的旨意還沒下來,倒被餓死了。」
夏筱筱先是懵了兩瞬,不知門口那侍衛口中左一個七日右一個七日的是什麼意思,走過去雙手抓著牢門愣愣的看著他,問,「小哥兒,今兒幾號來著?」
那侍衛年輕,約莫也才十七八的模樣,可是被夏筱筱這一聲「小哥兒……」叫出來,頓時整個人就不好了,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十六!」
夏筱筱一聽十六,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她記得,她清楚的記得,被北宮煜抓進來時,分明是九號!
包括自己的記憶,也還停在自己和那人對話的那一刻,可是,後來他又對自己說了什麼?自己又是怎麼暈過去的?那人後來又是怎麼出了這牢房的?
夏筱筱想了半天,終是沒想起來,不敢置信著,自己這一暈,就是整整七天!
那人那日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能讓她這一睡就睡了七天!
夏筱筱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大抵是因為在牢房這寒氣滲骨的地方呆久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囚衣,此時抖著身子,不停的搓著有些發僵的雙臂,怎麼想也不敢相信,她看了眼牢門前放著的飯菜,是還沒餿,可是,上面烏黑成一塊,一看便知道放了許多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