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二人只有一個能活(2)
第463章 二人只有一個能活(2)
「是嗎。」慕容傾漣低笑了一聲,像是蠶豆吃多了,便又倒了一杯茶,順手的,還給夏筱筱倒了一杯,夏筱筱卻只是看著,不敢去喝,他掃了她一眼,「你現在還在本樓主的手裡,也沒心思給你下毒。」
夏筱筱沒理他,只拿了筷子也往小碟子中開始夾了蠶豆來吃,「然後呢?」
慕容傾漣聽到她這麼問,仍是不急不緩的,慢悠悠的將茶喝完,微微側過頭去,真好畫舫上的帘子被風吹了起來,掀開了一角,可以看到外面的春色,「北宮成彥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南溟國的人。」
「誰?」
夏筱筱下意識一問,然後才想到,她不可能是指段錦雲,那就只能是宸妃……
「不止是她,我想這一點北宮煜應該清楚很多,當年的北宮成彥在岳華有極大的影響力,不然後來那一出宮變也不會成功。」
慕容傾漣說得平淡,也就只是在陳述著一段他知道的於北宮成彥來說不為人知的過去。
那時的宸妃從一開始便是由南溟國派過來的細作,也就是現在的楚博遠,刻意將宸妃安排到了北宮成彥的府邸之內,也正好,被北宮成彥看上,一開始也許是不知道的,但是北宮成彥是多精明的人?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直,更別說後來宸妃真的對北宮成彥動了真情,只是楚博遠早就為此做了後路。
當初在宸妃來到岳華之前,楚博遠早已為防止宸妃會中途叛變,喂其吃了毒藥,醍醐瘴,是早已失傳的方子,只有南溟國世代皇家才能得知解藥只法,就是為了防止臣子突然叛變研製而出的毒藥,當年的宸妃每半年就需回到南溟國從楚博遠手中拿一次解藥,否則毒發活不過三年。
那時剛懷上北宮煜的宸妃已經與楚博遠斷了一年的聯繫,每到毒發之時一方面得注意不讓北宮成彥有所察覺,一方面還得想方設法除掉段錦雲,身子已是漸漸扛不住,再加上後來的段錦雲從中攪合,宸妃的身子已經虛弱了下來,再後來段錦雲死後,北宮成彥甚至是連偽裝也不屑,便直接將其打入了冷宮,別說讓其出宮到南溟國換解藥,便是連那扇冷宮門也不讓其踏出一步。
沒到半年,當北宮成彥得知當初段錦雲具體死因之時,便下了令將宸妃杖斃,那時的宸妃才剛產下北宮煜同北宮雉離二人不久,但北宮成彥沒想到的事宸妃身上的毒竟然也延續到了北宮煜同北宮雉離身上。
北宮成彥到底也是個心狠的人,那時已經再次動了殺心,只不過於那時剛登基的北宮成彥來說,子嗣也成了他穩固皇位的手段,但可能是與當初宸妃的身子狀況有關,北宮雉離身上的毒性佔了大半,而北宮煜身上幾乎少得微乎其微。
夏筱筱剛準備拿起茶杯的手一抖,慕容傾漣看了眼從她手中杯子中灑出的些許熱茶,又繼續淡聲的道,「這就是當初北宮成彥欲將北宮雉離置於太子之位的原因。」
只因那醍醐瘴的毒當年早在宸妃身上散了大半,雖不至於每半年需去領一次解藥,但已有太醫診言,北宮雉離這一生活不過三十歲,北宮成彥從知道的一刻開始,便一心欲將皇位給他,也只因,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人來繼承他從段家奪來的江山!
至於北宮煜,身上雖有毒,但少得微乎其微,若一直這樣下去,再加上有陸無痕從旁的調理,也會一直平安下去,可是雲清香,一直都是最能催發毒藥最大毒性的催化劑,就好比夏筱筱身上本有的蝕蠱綢,任何毒性淺顯得不見作用的毒藥一旦遇上了雲清香,那絕對是劇毒。
之前所有的矛盾像是在這一刻突然都解了開來,北宮煜同北宮雉離二人為何從小便想看兩不順眼,只因他們都必須想辦法從北宮成彥手中活下來,北宮雉離為何會投靠南溟國,楚博遠又為何會接受他,只因北宮雉離需要楚博遠手中的解藥,楚博遠同時也正需要北宮雉離手上的勢力,況且,不論是北宮煜還是北宮雉離,他們的身體中,都流有南溟國一半的血。
夏筱筱故作鎮定的將那茶杯重新放回小几上,只是那隻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著,落在面前的慕容傾漣眼裡,噙了徐徐的笑意,「野雀兒,倘若北宮煜同北宮雉離二人,只能選一個,」他的手捏著那一小盞的茶杯輕晃,「你救誰?」
他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眼中有玩弄的笑。
夏筱筱用力的別過臉去,握著茶杯的手好不容易鎮定了下來,但指尖已用了力,骨節開始一點點的泛白,「誰信你,不管是北宮煜還是北宮雉離,我從未見他們身上有過什麼中毒的跡象,」這般想著像是要好受些了,她又回過頭來,學著他一樣沒心沒肺的笑著,「綠孔雀,別以為他們說你紅客樓的樓主什麼都知道,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無非就是想從我這裡敲詐一筆。」
慕容傾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像是要從她神情中看出那些不自然,夏筱筱的眼神頓時有了閃躲,他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野雀兒,信不信是你的事,咱們走著瞧。」
他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她,「這可是本樓主免費給你的情報,不說真假,先想好選擇才是對的,免得當哪天到的時候,你誰都救不了。」
救誰?呵……
夏筱筱心中冷笑了一聲,她夏筱筱何德何能,哪裡來那麼大的本事去救誰?不說北宮煜北宮雉離單獨的二人,便是如今他們手中的權勢已佔了大半的天下,哪裡會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慕容傾漣已經掀開帘子走了出去,外面吹拂在河面上的涼風一下子就滲透了進來,將那些畫舫上的珠帘子都吹得叮兒鐺的響,夏筱筱透過畫舫上的窗戶,看著那外面起了漣漪的河面,支著下巴,兀自在出神。
結果說到最後,慕容傾漣也還是沒有告訴她真正能解毒的方法。
夏筱筱腦海中又浮現出在那營帳外聽到的北宮煜痛苦的聲音,他從未見過北宮煜疼得叫出聲的模樣,便是當初紅練在他胸膛上刺了一劍之時,他也不過是微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