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老夫老妻的做派
第407章 老夫老妻的做派
泰和殿內，樂聲悠揚，歌舞昇平。
軒轅徹和虞景嫣推杯換盞，眨眼之間便幹了三小杯酒。
「再來！」軒轅徹拎起酒壺，想給虞景嫣滿上。
虞景嫣及時按住他的手背，「美酒雖好，切莫貪杯。」
軒轅徹默了默，點頭附和道：「娘子說的對，若為夫喝醉了，回家以後就不能好好伺候你了。」
虞景嫣：「……」
真是見鬼！這麼污的話，被污妖王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違和。
「娘子吃這個！」軒轅徹突然夾來一顆肉丸，示意虞景嫣吃下去。
他張口閉口喊『娘子』，儼然一副老夫老妻的做派。
虞景嫣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亂喊亂叫。
不多時，墨溪帝和鄭貴妃從泰和殿的側門走進來。跟在兩人身後的，是墨溪帝的貼身大太監張全。
至於一直沒來赴宴的太子軒轅昊，則自始至終不見蹤影，連明顯去尋他的鐘皇后也消失了。
眾人倍感怪異，直覺認定發生了什麼事。奈何墨溪帝臉色難看，他們根本不敢詢問內情。
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萬一哪句話觸及龍鬚，他們的腦袋還不得搬家呀？
想通這一點，眾人紛紛正襟危坐，連談笑風生都不敢了。
然而，文武百官不敢問，不代表鎮遠大將軍鍾傲天也不敢問。
他環顧偌大的泰和殿，發現身為麗妃的孫女鍾琉璃不在場，身為太子的外孫軒轅昊不在場，現在連身為皇后的女兒鍾月娥也不在場了。
真是豈有此理，當他們鍾家的人都死光了嗎？
鍾傲天越想越惱火，趁著歌舞結束之際，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皇上，如此隆重的宮宴，皇後娘娘為何缺席了？」
一時間，偌大的泰和殿倏然安靜下來，靜的連身邊人的喘氣聲都能聽的十分清楚。
文武百官規規矩矩的坐著，眼角餘光拚命看向坐在高處的墨溪帝。
「皇后鳳體不適，朕准她回宮安歇了。」墨溪帝眼都不眨的撒謊。
鍾傲天明顯不相信，剛才他女兒還好端端的坐在墨溪帝身邊呢！
不過，墨溪帝已經給出解釋，真真假假他也不能再追問下去。
沉思片刻，鍾傲天換了個話題，問起軒轅昊的下落，「那敢問皇上，太子殿下身在何處，怎麼沒來參加宮宴？」
「……」墨溪帝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辭彙。
好一會兒，才涼聲回應道：「虞景黛九死一生，昊兒陪著她脫不開身。」
這番話乍一聽沒什麼，畢竟軒轅昊對虞景黛的痴情人盡皆知。
當初鍾皇后不同意兩人的婚事，軒轅昊可是冒雨跪在鳳棲宮外哀求，最後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死掉呢！
然而，文武百官沒聽出弦外之音，但了解墨溪帝秉性的人，卻瞬間從這句話中聽出了貓膩兒。
這些人分別是莫太后，平南侯，虞丞相，以及……鍾傲天！
他們都知道，以墨溪帝的性格，絕不會在公眾場合喊軒轅昊和虞景黛的名字。
除非，軒轅昊已經丟掉了太子殿下的頭銜……
鍾傲天瞪著眼睛，很想質問墨溪帝對皇後母子做了什麼。
可眼下宮宴正在進行，大殿前方還坐著遠道而來的鄰國使臣，鍾傲天根本不敢公然造次。
墨溪帝凝視鍾傲天，眼見他眸光猩紅，一雙大手緊攥成拳，不由的沉下臉色。
他主動問道：「鍾愛卿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鍾傲天眯緊眸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墨溪帝自顧自的猜測，「鍾將軍為何不吭聲？難道你是想問麗妃的下落么？」
鍾傲天回過神，順勢應了聲，「回皇上話，微臣正有此意。」
墨溪帝面無表情的告知道：「原本朕的壽辰喜日，不該說掃興的事情。但鍾將軍執意詢問，朕只能如實相告。麗妃初入後宮，不喜諸多規矩，於半個時辰前自盡在寢宮中了。」
「什麼？琉璃死了？」鍾珏玹激動的跳起來，不相信一母同胞的妹妹已與他陰陽相隔。
相較於鍾珏玹的激動，鍾傲天倒是難得冷靜。他直視墨溪帝，額頭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來。
墨溪帝面無表情，淡漠的將鍾傲天隱忍怒氣的樣子盡收眼底。
鍾珏玹上躥下跳，毫無理智的叫嚷道：「祖父，皇上說琉璃自殺了。她那麼怕死的人，怎麼可能自殺呢？這事兒肯定有古怪，你……」
「住口！皇上面前，休得胡言。」鍾傲天怒聲打斷鍾珏玹的話，不准他亂喊亂叫。
鍾珏玹很怕這個祖父，當下不敢再吭聲了。
鍾傲天重喘了幾口氣，客客氣氣的懇求道：「皇上，請准許微臣去送送麗妃，讓她黃泉路上走的安心。」
墨溪帝大方的點點頭，「准了！」
頓了頓，又補充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鍾將軍節哀。」
「謝皇上體恤！」鍾傲天咬牙叩謝皇恩，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泰和殿。
鍾珏玹見祖父離開，連忙拽著無法回神的爹娘追過去。
「父皇，兒臣也想去送表姐一程。」昭陽公主站起身，想跟過去一探究竟。
要知道，鍾琉璃之前是在徹王寢宮的。如果死了，極有可能是被軒轅徹和虞景嫣害死的。
她要去看看，有沒有可以指證兇手的線索。
七皇子見昭陽公主表態，急忙不甘落後的喚道：「父皇，兒臣……」
「去吧！你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尤為親厚，去送送她也是應該的。」墨溪帝揮揮手，態度很好的催促出聲。
昭陽公主和七皇子躬身告退，誰也沒瞧見墨溪帝的雙眸逐漸變的冰冷起來。
待鍾家人全部離開后，墨溪帝斂去眸底的冷色，略顯無奈的看向鄰國使臣，「抱歉，讓諸位見笑了！」
獨孤曄和北宮暝齊聲表態，「陛下別這麼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等對此深表理解。」
理解歸理解，但得知麗妃的死訊后，整個泰和大殿的氣氛就莫名的沉寂起來。
莫太後轉動手中的佛珠，淡聲安撫道：「生老病死，誰都無法避免。今天是皇兒的壽辰喜日，咱們莫要為那不惜命的人破壞氣氛！」
這話很絕情，卻字字在理。
文武百官一點就通，連忙舉起酒杯，高聲祝賀墨溪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