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本王又有一個想法
李元吉好似真的什麼也不管了一般,從大殿中回來之後,便是陪在楊氏身邊一刻不離,偶爾的讓人拿來那些面試的情況瞧一瞧,至於練兵之事,更是隻字未提。
尉遲敬德就站在不遠處,來回不斷的踱步著,在李元吉夫妻二人眼前就這麼晃悠著,但李元吉卻裝作沒看到似的,依舊只與楊氏親親我我,好不讓人膩歪。
「殿下,這事您打算拿捏到什麼時候?陛下派來的人可是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了。」眼瞧著天色漸黑,李元吉卻依舊與楊氏恩愛不休,急躁的尉遲敬德只好上前當這一次惡人。
「拿捏?本王一無權二無勢,僅有太平坊一地,卻也嚴格依照規章制度進行,即無賒欠他人債務,亦無其他問題,何為拿捏?」李元吉抬頭看了眼尉遲敬德,故作不知道:「對了,本王今個讓人打造了一口火鍋,待會你別走,嘗嘗本王的新手藝。」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能跟個婦人似的小肚雞腸呢?」尉遲敬德急的不能行,皇帝派來的可不是個小人物,就這麼把人家給涼了一下午,真的好嗎?
「小肚雞腸?」李元吉搖了搖頭,站起身子扭動了下身體,說:「本王這叫能者上,庸者下,任何人只要提出異議,就要大膽的給人嘗試的機會,若是連個機會都不給,又如何去令天下人信服?」
「好一句能者上,庸者下!」尉遲敬德一時有些啞口無言,論嘴皮子功夫他本就不行,杜如晦突然從前堂走了出來,面帶笑容,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不滿,連連拍手叫好道。
「克明來的正好,這人越多也就越熱鬧。」李元吉同樣面帶笑容的招呼著:「那個誰,讓人去把本王的火鍋準備好,另外取一壇美酒出來,今日本王要與敬德和克明不醉不休。」
杜如晦滿臉的苦澀,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又在旁邊聽了會兒,李元吉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這事就是撂挑子了,誰有能力誰上,反正俺是沒這個能力。
心中暗罵侯君集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想著策略去說服李元吉,這可是軍國大事,大戰在即,根本馬虎不得,豈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耽誤了大事?
「殿下還真是好雅興,既然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杜如晦笑容依舊,拱著雙手。
小樣~~~還敢跟本王拿捏起來了?
見杜如晦也不提此行的目的,李元吉心中一陣冷笑,倒不是對杜如晦的不滿,而是對這件事情的不滿。
索性再放顆大點的炸彈好了,看你急不急?「這雅興嘛……都是閑出來的,前段日子本王先是在忙太平坊的事情,后又忙著建造科學院,如今這兩件事情也都不用本王怎麼操心了,還真別說,本王又找到一個解悶的好方法。」
「臣願聞其詳!」杜如晦饒有興趣的說著,心中也基本有了定數,決定就以此為突破口。
「本王打算編著一本書!」
「編……編書?」杜如晦愕然一愣,這還真是個解悶的好方法,搞不好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再無聊了。
古代編書可不比後代那麼方便,需要什麼資料找度娘幾分鐘就能搞定,這個時代要一頁頁的去翻,甚至要親自走訪查閱,能在二十萬字以上的書籍,基本上就可以讓一名當代大儒忙活大半輩子的時間,若是嚴謹一些的話,興許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完成。
書是聖賢物,一旦編成,功秋萬代,便是不少當代大儒也要望而嘆之。
「對,就是編書,儒家經典什麼的本王不太感興趣,這方面的書也足夠多了,本王就編一本百家全書,農耕,養殖,建造等等除了聖賢以外的所有科目,本王都要將其編成一本書,以供後代子孫查閱。」李元吉心高氣傲的說著,百家全書,就問你怕不怕?
杜如晦驚的節操掉了滿滿一地,這特喵的都什麼跟什麼?你這腦袋瓜到底咋想的?昨天還練新軍,改造新式裝備呢好不?咋今天一受刺激就開始編書了呢?還百家全書?
的確,如果李元吉真的能夠靜下心來編這本百家全書,李世民等人的確是最高興的,而這本書雖然看似無用,可對天下間的作用卻是極大,一旦編成,影響力甚至會超越那些聖賢書。
但問題的關鍵是,現在沒人想讓你靜下心來啊?李二陛下還指望著你去折騰呢好不?
「敢問殿下,著書應在何時進行?」想不明白的問題,索性就不再去想,杜如晦直接拋出個問題丟給李元吉,引誘他一點點的上鉤,從而進入自己的節奏。
「只要本王願意,任何時候都可以。」李元吉想也不想的回應道。
「額……」杜如晦有種想撞牆的衝動,不行,這貨防備心太重,根本不給俺突口的機會,想了下,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一切都是未知數:「臣倒是覺得著書應以盛世而為。」
「孫武可不是在盛世編出的《孫子兵法》。」
「那是兵書,與殿下所要編寫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書!」
……
一通沒營養的對話,讓杜如晦有種扭頭走人的衝動,李元吉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可無論自己怎麼引誘,就是不上自己的車,反而將自己給帶入了什麼時候編書最合適的爭論之中,而這又是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就這麼下去,便是再有個三五天也未必能爭出個結果。
「殿下,臣直接跟你說吧。」杜如晦覺得很頭痛,全面否定了自己的計策,撓撓頭,直接開口道:「事情呢,陛下也已經了解了,並狠狠的訓斥了侯君集,現在侯君集就在門外,只要殿下點頭,臣可以立即讓他進來向您道歉,若您還覺得不夠,可說出一種懲罰,臣親自奏請陛下。」
「殺了他!」李元吉無所謂的看向杜如晦,冷冷道。
「侯君集雖有過錯,但卻罪不至死,殿下知道唐律的懲罰,又何必要故意刁難臣呢?」杜如晦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侯君集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怎麼就把齊王給得罪的這麼徹底呢?
「讓你殺了他又不肯,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律法做什麼?沒誠意!」李元吉也不慌不急,杜如晦給他的感覺就是還沒到臨界點,自己還有的拿捏。
「可按律頂多也就是貶出長安啊?」杜如晦欲哭無淚道。
「那就貶出長安啊!」
「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一員大將,豈能說貶就貶?而這事也的確是侯君集的不對,陛下已經親自訓斥了他,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心要痛改前非,殿下何不給他一次機會呢?一切以大局為重吶!」杜如晦苦口婆心的說著,不乏設置一些語言陷阱。
「一員大將?本王還是個王呢,豈能他想威脅便威脅?今日他敢威脅本王,他日便敢威脅陛下。」李元吉繼續看著杜如晦的反應說道。
杜如晦嘆了口氣,自己設置好的陷阱已經沒用了,一個大局,一個皇帝,自然是後者更重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便是不敬了。
但李元吉這般油鹽不進的態度,也很讓杜如晦頭疼,看來只能使出最後一招了,倘若還是不行,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不若這樣,臣奏請陛下於城南城北設立兩座軍營,由殿下與侯君集各自整訓,三個月後雙方校場比試,贏了,自然能為殿下正名!」
「倘若本王贏了,讓那個侯君集以後有多遠滾多遠,本王不想在長安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