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程妖精,惹事精
上天作證,俺絕對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宋忠整個人急的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跟李元吉解釋,畢竟現在的李元吉已經得勢,不再是以往的那個李元吉,萬一他要是生氣了,直接動了手該怎麼辦?
「說!」宋忠越是如此,李元吉便越是覺得事情難辦,不禁皺著眉頭逼問道。
猶豫糾結的宋忠再也扛不住了,索性老臉一橫,豁出去了:「殿下,王府已經沒了……」
「沒了?」李元吉黯然一愣,繼續追問著:「好端端的王府怎麼可能沒了呢?」
「沒了……就是沒了……」宋忠一臉懵逼的攤開手,示意自己的無奈:「朝廷缺錢,所以就把王府給賣了,人家說是花了八千貫買來的,就算朝廷想收回,最起碼也得把買房錢退還給人家不是?」
「八千貫?我日你個仙人板板……」李元吉覺得自己已經崩潰了,當即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你覺得地價高,就算是把王府拆了建商鋪都沒問題,可你特喵的竟然把老子的王府給賣了?還特喵的是因為缺錢?
缺錢你不會賣官賣爵啊,賣老子的王府算怎麼回事?空手套白狼嗎?
「不管他是誰,告訴他,明天日落之前,必須給孤把王府騰出來,不然就不用走了,全都留在這裡吧!」氣的腦門都是疼的,李元吉憤怒的朝著宋忠命令道。
王府,可不僅僅只是一座房子,作為見證了自己從失勢到崛起的老物件,豈能這麼輕易的賣了?
還有,老子又沒拿到錢,憑什麼賣老子的王府?
「搬……搬不了!」
「你說啥?有種再說一遍?」
「真搬不了,買主是殿下您的舅舅,竇琎竇郎中。」宋忠苦著臉,都是皇親國戚的,又是你舅舅,若你倆關係不好也就算了,問題是你倆關係也並不差,之前人家還贊助了你幾百貫呢,現在不給錢就讓人搬走,好像也不大合適吧?
「我……」李元吉氣的想罵娘,但還是忍了下來。
買主是竇琎的話,這事還真不太好辦,以竇琎那個敗家子的性格,花了這麼大代價買來的宅子,怎麼可能輕易的交出去?
再說,李淵還在呢,作為自己的舅舅,李淵的外戚弟弟,自己顯然不能因為一座宅子的事情而去得罪了他,雖然竇琎什麼也不懂,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二百五。
「孤的舅舅怎麼說?」仍舊有些不大死心,那可是具有特殊意義的王府啊……
「國舅爺說八千貫那是可以在戶部查到的數字,絕對沒有摻假,如果殿下想要要回,八千貫他就不指望了,但怎麼著也得退個七千貫吧?畢竟這宅子自己才剛搬進去不足四個月,就算是做買賣,也絕不會這麼短時間虧的這麼慘,更何況還是太平坊這麼個地段……」宋忠將竇琎的原話搬了出來。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舅舅,能讓出一千貫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李元吉心中除了罵娘還是罵娘,將李世民從頭到腳都給罵了幾千遍,沒你這麼敗家的,不對,沒你這麼敗別人家的,有本事你敗自己家去啊,老敗別人的家算個什麼英雄好漢?
……
「殿下,好消息!幾大世家已經突口了,表示願意借給朝廷一些糧食,加上一些後續……」今日的裴矩顯的異常的興奮,一大早的便跑來找到李元吉一番恭賀,似是在炫耀。
原本一直沒有開口的世家,一夜之間轉變了態度,不禁肯借糧,還是一次幾萬石,幾十萬石的借。
而有了這些糧食,加上李元吉在海邊各州的舉措,應該是可以勉強撐過這一年的,如此大喜的事情,怎能不來炫耀?
「知道了!」李元吉無精打採的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殿下,這次咱們的常平倉總算是不用空倉了……」裴矩繼續賣著得意。
「知道了!」
「殿下……」
「知道了!」李元吉有些不太耐煩的繼續回應著。
裴矩一愣,心中暗道這是咋了?自己沒喊他啊,瞅了瞅宋忠,暗道你這閹貨咋的他了?
「殿下……」委屈的宋忠悄悄的瞄了眼李元吉,自己話都沒說呢,你就知道了?
「孤知道了,你煩不煩啊?沒見著孤正煩著呢嗎?啊?宋忠啊,有事嗎?」抬頭瞅了眼,裴矩一臉的迷茫,宋忠一臉的委屈,再一回想剛才的聲音,顯然不是裴矩,雖然罵錯了人,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永遠也不會。
「沒……沒……啊不,有……有事!」懵逼的宋忠有些語無倫次的嚷嚷著。
「宿國公在街上連砸三間店鋪,還打賞了一人,現在城中流言不斷。」
「那三間店鋪是不是坑他了?」李元吉不以為意的問著,程知節不是這種沒分寸的人,所以一定是店鋪的問題。
「沒……店鋪的價格是明碼標價,宿國公像是故意去找茬的,奴婢聽說宿國公到了一家店鋪要了樣東西,直接就砸了,說人家給他的是壞的,前兩家店鋪沒敢說話,被砸了幾件商品之後就走了,第三家有人頂了他一句,然後就動手打人了……」宋忠將道聽途說來的消息原封不動的傳給李元吉。
「殿下!臣有事要奏……」宋忠話音剛落,魏徵便從殿外走了進來,臉上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像是誰欠了他幾萬貫似的。
身為直臣的魏徵,李元吉並沒有抽空去拜訪他,誰讓這貨本來就是自己的人,後來又一句話也沒有酒叛變到了李世民那邊呢?
只是讓李元吉沒有想到的是,魏徵這貨的臉皮還真厚,自己還沒找他算賬呢,這就黑著這張臉找上門來批判。
這貨……
恩,你咋這麼自來熟臉皮厚呢?
「魏卿有何事要奏?」雖然心裡聽不以為意的,但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況且留著魏徵也有好處。
「臣聽聞宿國公無故當街鬧事,且打傷無辜店家,便去質問宿國公程知節,對方非但沒有掩飾,反而直接承認了這件事情,臣問他為何要如此,他便直言看他不爽,所以便揍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臣懇請殿下以律法嚴懲宿國公,否則民間流言不斷,對朝廷,對殿下您來說,都是一種不好的影響,日子久了,更是會讓朝廷失信於人,失信於民,民亦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口能言善辯的伶牙利嘴,魏徵如同連珠炮般一口氣不停的說完這一整段。
大道理比比皆是,小道理也同樣蘊含,話語中看不出有任何個人情緒,反倒是以一個中立者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
李元吉終於知道李世民為什麼能如此重視魏徵了,以前在自己身邊的魏徵,充當的是謀臣的角色,而現在的魏徵,在謀臣這一行列是找不到他的位置,但是在直臣方面,立場堅定的魏徵就顯的尤為重要。
「民亦是水,水亦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誰說的?」聽到這麼句熟悉的話,李元吉下意識的問著,難道李世民這麼早就說出這一番話了?
「是臣說的,這也是臣剛才聽聞此事由感而發。」魏徵昂首挺胸的說著。
好你個李世民,這話明明是魏徵說的,還偏偏死皮賴臉的安在自己頭上,臉呢?要不要臉了還?
似是察覺到李元吉的跑神,魏徵忽然間來了精神,等的就是這一刻,特意加大聲音道:「臣知道宿國公對殿下,對大唐有莫大的功勞,可宿國公此番行事,殿下若是不做處置,那功勞也會變成罪過,天下人又當如何看待殿下?殿下身邊不止宿國公一人,倘若宿國公開了這個頭,他日其他人也照模做樣的,大唐的江山又將如何治理?殿下今日的放縱,便是來日霍亂大唐根基的起點,往殿下三思。」
「殿下,那個啥,老臣突然想起來戶部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行告退了!」眼見事情不對,裴矩連忙舉手告別。
魏徵可不是一般人,朝中能得罪的他已經得罪了一遍,還沒得罪的不是因為不敢,而是還沒找到機會,裴矩可不想跟這貨粘上什麼關係,這可是個蠢到沒朋友的傢伙,誰粘誰倒霉。
「殿下……殿下?」魏徵緊逼著李元吉討要說法。
「那什麼?這事容孤先去了解一下再做定奪,若魏卿所言為實,孤必不護短。」一方面答應著魏徵,一邊在心中暗罵著程知節這個禍害,惹事精。
好端端的日子不過,沒事去跟那些平民斗什麼氣?
還有,你這麼一搞,又讓其他人怎麼說孤?話說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容易沒朋友的。
「還請殿下儘早定奪,拖得越久,對殿下就越是不利。」得到了答案,但魏徵依舊不大滿意,繼續提醒著李元吉。
直臣不是御史,御史只負責官員的監督彈劾問題,但直臣的權力可就大的多了,大事小事,只要是他看不慣的,都能拉出來說上一番,很拉轟的感覺,但直臣往往沒有朋友,也不允許他們有朋友。
以前在李世民那裡是這樣的態度,現在到了李元吉這裡,雖然李元吉還沒有找他談話,也沒有公開表態,但魏徵還是做出了一副直臣的姿態。
「把宿國公給孤叫來!宋忠,你去街上打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