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嚇尿了
他擋了我的去路……去路……
這句話讓敬播尤為覺得刺耳,一個異邦,竟敢在大唐說出這番話來,這不是說明大唐子民和善,而是說明大唐的國威不如以前了。
「此乃朝廷指派公務,便是官員見了也只能退避相讓,莫不是你覺得你比大唐的官員還要高貴不成?」心中隱隱的有股子憤怒,士可殺,不可辱,大唐的國威決不允許這些異邦如此踐踏。
若不是心中僅存的那些理智,敬播甚至都想直接撲上去與其拚命。
「那是你的朝廷,與我無關,你們的官員要退讓,不代表我也要退讓,比起其他的官員高貴與否,我並不知道,但是與你相比,你還不夠資格!」那男子囂張的挑釁著。
「你……」敬播有著一副不錯的口才,但還是被對方給嗆的啞口無言。
跟口才無關,自己身邊只有一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鬧起來根本打不過對方。
敬播不想採取那種死拼的方式,他想拖延,一直拖延下去,拖到駐軍趕到。
……
「駕……」
一隊約百人規模的騎兵隊伍從軍營衝出,一路上高聲的吆喝著,手中的馬鞭不斷的拍打在戰馬的屁股上。
身著鎧甲,手持長槍與橫刀,腰間還掛著幾顆圓圓的傢伙。
沿途駐軍皆為齊軍,倒不是說李元吉更信任齊軍,而是在大唐府兵沒有改革完成之前,一些任務必須要由齊軍來完成。
以往的時候,這些駐軍基本不會遇到什麼事情。
也沒有人敢不開眼的惹上他們。
與那些隔三差五才集中起來訓練一次的府兵相比,齊軍的威懾力顯然更大。
因為自打見到他們開始,附近的百姓就沒見他們換過人。
更深層次的代表著什麼?大字不識一個的百姓並不知道,但是每日都能聽到軍營中傳來震天的吆喝聲,訓練的聲響。
長年累月的,就是沒有見過他們出手,心中也自然知道,一般的府兵絕非他們的對手,因為訓練量就不如他們,裝備也更不如他們。
配備了手雷的騎兵,充其量只能算是輕騎兵。
而齊軍雖然有大量的戰馬,但實際上卻是以步兵為主,戰馬只是用來趕路的,真正的騎兵,大部分都是突厥人投降過來的。
當接到運送水泥的隊伍被外邦攔下,並且揍了人的消息之後。
霸上駐所的隊正小山子立即率領兩個隊的兵力,帶著前來傳信的小吏一路直接飛奔而去。
管他什麼外邦不外邦的,只要敢惹大唐,管你是誰?老子一樣照揍。
至於私下調動軍隊是否合理,駐軍駐在這裡,就是負責保護這條路的,其中也包括這條路上所有的情況。
不足二十里的路程,小山子他們已經將那小吏甩開了不近的距離,他們胯下的戰馬都是草原上的上等好馬,不是內地那種普通貨,無論是耐力還是爆發力,都要遠勝於對方。
隱隱的,已經能夠看到依舊停在那裡的隊伍,勞役們有些擔驚受怕,但又不敢離開主路,或者說是不敢離開自己負責的馬車,上面的水泥可金貴著呢,決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左右!」小山子斜手一指,早已在一起訓練好長一段時間的將士瞬間領會意思。
整個隊伍直接分為三個部分,左右兩側各分出約四十人左右,直接跨著戰馬踏下主路,從旁邊麥田與主路之間經過,因為要修路,所以先前就有通知,沿著主路的耕田,必須讓出十步的距離。
小山子則親自領著二十餘人,順著車隊的一側直奔而去。
「想不到,號稱天朝上國的大唐,竟然是如此迎接他們的好朋友的。」見軍隊前來,那漢子臉上瞬間沒了先前的表情,轉而換上一副委屈,失望的表情。
「你繼續嘚瑟啊?繼續囂張啊?剛才的神氣呢?哪去了?被狗吃了嗎?」一方唱罷一方登台,苦苦忍受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敬播再也忍不住了,軍隊來了,自己還怕個毛,直接指著對方的鼻子怒罵道。
什麼狗屁的天朝上國,什麼狗屁的禮儀之邦,你特喵剛才挑釁的時候咋不講這些呢?現在知道自己打不過了,反過來要老子以禮相待?
「不,我只是感到失望而已,深深的失望,我覺得,如果事件繼續下去的話,將會影響到我們兩國的友誼。」那男子繼續一臉失望的搖著頭,也不反罵,給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似的。
「失望?你失望個屁,什麼狗屁的兩國友誼,兩國的友誼早被你給撕碎了,老子今天要讓你知道,為什麼大唐的花兒比你們那蠻荒之地的紅!」饒是如此咒罵,敬播心中的怒氣依舊無法消散,連續忍受了那麼久,哪能說散就散?
而敬播心中也很清楚,對方不過就是過個嘴癮罷了,若是真有那個膽量,早就收拾了自己,而不是一方面諷刺著自己,一方面卻與自己斗著嘴,絲毫沒有動手的跡象。
「我乃吐蕃使者屙日松贊,此番受吐蕃贊普之命前來大唐,意與大唐永結同好!」屙日松贊輕輕的瞥了眼小山子,這貨級別不高,但卻有軍隊,人數不多,但也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嘴癮也過完了,該試探的也都試探了,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他決定還是先表明身份,然後去長安為好。
「大唐乃禮儀之邦,素有好客之風,但,不知貴使是否聽過大唐還有一句話?」小山子早就了解了情況,雖然現場看到的跟了解到的有些差別,但那些渾身是傷的勞役總不會騙人。
他與敬播沒有過接觸,但也見過幾面,知道敬播是那種翩翩有禮的君子,無論對什麼人都是和聲和氣的。
能把這樣一位君子逼成這副模樣,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是是非非自己管不著,也沒資格去管,但是在這裡,在自己的地盤上,無論對與錯,自己幫的永遠都是自己人。
「何話?」屙日松贊覺得有些搞笑,自己又不是唐人,怎麼可能會聽過?
「叫投降不殺!」小山子隱隱的笑著。
從普通士兵到伙長,從伙長到隊正,從隊正到駐守一地,負責三個隊的軍務,晉陞的不僅僅只是職位,還有他的思想,他的做事風格。
如今的小山子,早已不是當年在鎮北的那個小山子,什麼事請都需要老伙長的照顧。
屙日松贊的面部瞬間僵硬,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比屙日松贊面部表情更快的,是早已包抄到位的兩個隊齊軍將士。
齊軍自動的分為了四排,在聽到小山子這句話之後,第一排瞬間將長槍放平,做出一副衝刺的姿態,第二排則是抽出了橫刀,一副準備跟上去砍殺的動作。
而讓屙日松贊險些尿褲子的,是第三排和第四排,他們沒有放平長槍,也沒有抽出橫刀,而是直接從腰間取下了一顆顆手雷,一手還拿著一個沒有打開的火摺子。
屙日松贊就算是個煞筆,他也一定打聽過唐軍的裝備如何。
事實上,手雷也是屙日松贊此次入唐的目的之一,既然被吐蕃給看上了,又怎會不知其威力如何?
一輪手雷過來,長槍一衝,橫刀一砍,乖乖類,一個來回自己這邊就躺完了估計。
「將軍這是作何?」屙日松贊有些慌亂,再也淡定不起來的匆忙問著。
「即知大唐乃天朝上國,還敢犯吾天威,你說這是作何?」小山子冷冰冰的回了句,忽然間想起當年有幸見到還是齊王的李元吉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小山子覺得放在現在這個情況很應景,便繼續說道:「吾大唐子民,便是殺了你,也只有吾大唐才能處決,你等螻蟻,沒有這個資格去談論。」
屙日松贊覺得自己此刻比吃了SHI還要難受,大唐果然不是好惹的,一個小小的九品文官就這麼難對付,現在又來了一個不知道幾品的武官,反正不會太高,沒想到比那個九品文官還難對付。
敬播好歹還是以言相勸,就算是來了軍隊,也只是指著自己咒罵,而沒有嚷嚷著要殺了自己,更沒說出小山子這般話來。
看來大唐的武官比文官更暴躁,屙日松贊暗暗的嘀咕著,但心中還是很尷尬,試探是試探完了,咋收場?
「投降!或者死!」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小山子直接抬起右手,口中狠狠的威脅著。
「投降!投降!」屙日松贊瞬間嚇尿了,這幫人簡直比吐蕃還要殘暴,動不動的就是打打殺殺,真不知道他們的百姓是怎麼忍受的。
額……
好像不對,剛才那句話咋說來著?你等螻蟻,哦,不,是我等螻蟻,沒資格去談論。
面對著死亡的威脅,屙日松贊已經徹底的害怕了。
異邦在大唐的地位怎樣?他早就打聽過了,所以現在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會下令格殺勿論,因為殺了他們,即便自己是吐蕃的使者,對面那人最多也就被罵一頓,被罰個俸祿,根本不會受到太嚴厲的懲罰。
自己可不敢冒這個險,回頭一看,一群傻獃獃的手下正傻傻的看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屙日松贊瞬間急了,連忙手舞足蹈道:「快放下武器啊,幹嘛呢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