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四章:一個時代的結束
李淵終究還是沒能逃脫歷史的命運,去世的時間幾乎是與歷史上相差無幾。
儘管這個世界李元吉已經在精心照料了,每到冬天,都會早早的打開暖氣,夏天的時候也會經常的多準備一些冰塊,冰鎮的啤酒用來降溫。
吃穿住方面,該盡的義務都盡到了,而且在心情上。
別的倒是不敢說,至少李元吉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李淵,絕對比歷史上的同時期更快了一些。
但即便是這樣,歷史的命運依舊沒有被改變。
甚至在離去的時候,也沒能與李元吉見上最後一面,沒有吃上一口他點的火鍋,他要的冰鎮啤酒。
國喪!
後世的國喪雖然也很隆重,但是這只是形式上的,實際上並沒有限制什麼,也不符合當時的國情。
但是在古代,國喪,絕對是最重要的儀式,其重要性,甚至超過了皇帝登基這等大事。
儒家有儒家的好處,其最大的作用,便是用思想強硬的給民眾灌輸了一套禮儀規矩,讓人做到可以知廉恥。
如果不是儒家一家獨大,壓制的其他學派沒有出頭之日,李元吉也不會下這麼大的力氣去整治。
國喪與普通的喪禮有所不同,但即便是普通的喪禮,也有很多的規矩束縛著人們。
其總分為九個方面,做不到這些的,是要被官府治罪的。
分別為匿喪,居喪釋服從吉,居喪作樂、雜戲,居喪嫁娶,居喪參與吉席,居父母喪生子,居父母喪求仕,父母死詐言餘喪不解官。
唐律已經將這些寫入了進去,看似挺多的,總結一下也就兩句話的事。
五服之內有人死了,聽到消息而裝作不知道,不舉哀的,守喪期間穿的衣服帶有喜慶顏色的,或裝扮的,期間作樂這個就容易理解了,嫁娶同樣可以理解,不能參加婚宴,滿月宴,壽宴之類的的喜慶酒席。
另外就是生子,若守喪期間生子,官府則會推斷懷孕時間,若在守喪前懷孕,不作處罰,若在守喪開始后懷孕的,處徒刑一年。守喪期間不能參加科舉,為官者,父母死而詐稱五服死而不解官的,處徒刑兩年半。
守喪期是三年,這是針對普通人的。
按理說國喪也應當與普通的守喪一樣,但問題在於,國喪是皇族的喪事,而皇族身上有肩負著政務。
這是必須要處理的,三年的時間太長,守個喪國家也就徹底的亂套了。
所以,漢文帝時期,更改為三十六日,這個時間雖然也不短,但是出問題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自漢文帝至今,國喪便一直沿用這個新的規矩。
當然了,李元吉自然也覺得三十六日太久了些,於是,便說出了天下吏人,三日釋服這句話來。
國喪依舊,依舊是三十六天,但是有官職在身的,只需三日即可。
除此之外,規矩還是要有的,古代的國喪,可不僅僅只是皇帝一家的事情,而是整個天下的事情。
治下所有民眾,都要按照居喪禮儀去進行,不過不用三年,三十六日即可。
而李淵駕崩以後,還是要走一下正常的流程的。
什麼傳言的皇帝駕崩,直接敲鐘三萬下,鐘聲不斷,百姓也就知道了是什麼事情。
然而事實是,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
關於國喪的禮儀,李元吉也並不懂,但禮部的人卻懂,讓以禮部為主組建一個國喪籌備小組,其實也就是這個意思。
而這個小組的組成,主要也就是三省六部,現在的四省六部。
第一個步驟,不是敲鐘,而是禮部尚書上奏,請求調動禁軍戒嚴京城。
什麼敲鐘之類的,那是要天下所有寺廟去乾的事情,每個寺廟都要敲鐘三萬下,至於原因,鬼知道。
國喪的禮儀規矩有很多,但這些都不是李元吉要操心的事情。
門外的禁軍,悄悄的換了一撥人,換的不僅僅只是人,還有身上的衣服。
軍隊人手三套衣服,兩套正常的衣服,作為作戰,執勤時的裝扮,還有一套為黑色的普通制服,主要作為訓練所用。
常服上有紅色,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穿戴,所以正在休整的禁軍,連忙換上了訓練服裝前去接替了正在執勤的禁軍。
而其他的禁軍,也同樣是換班換衣服,等到整個禁軍全部換上黑色的作訓服的時候,這才浩浩蕩蕩的開出軍營,對長安執行戒嚴。
至於大臣們,這個時候同樣是告了個別,然後便趕緊回家換一身衣服再來。
因為身上的官服,都是比較喜慶一些的衣服。
當大量身著黑色作訓服的禁軍出現在長安街頭,當劇院茶樓一個個被貼上封條,長安的百姓這才意識到發生了大事情。
根本不用人去過多的講解,有條件的,全部趕緊回家換了身衣服,沒條件的,則是將衣服反穿了過來。
當然,這些指的是那些身上有鮮艷顏色的人,普通百姓,一身青衣,根本不用去換。
商業停止運轉,工地停工,似乎這世界上的一切,全部都停止了下來。
太極宮內,李元吉也換上了一身白衣,妃子,皇子皇孫們,一個個的跟在李元吉的身後。
「陛下,所有事情都已準備妥當,太上皇明日便可下葬,只是人殉這件事情……?」房玄齡同樣是國喪籌備小組的一員。
禮部尚書在忙著統攬全局,一些細節方面的東西,就只能交給其他人去進行了。
所有的環節,他們都可以做主,但唯獨這個人殉,他們做不了主。
人殉,也就意味著活人的殉葬,這在以前的帝王墓葬中是經常可以看到的一幕,但實際上自唐朝之後,已經很少可以見到人殉的存在了。
而大規模的減少,是在漢朝以後,至唐朝中間這一段,偶爾的可以看到,但不是經常性的。
所謂的人殉,其實到了現在也不用那麼大的規模了,無非就是將身邊的貼身太監,宮女進行陪葬,有的也會將比較喜歡的嬪妃帶走。
「人殉就不用了,先帝寬厚仁義,想必是不會喜歡這些的。」李元吉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人殉。
作為一個後世人,他是絕對不能接受這個規矩的,人死不能復生,拿活人去陪葬,又是什麼道理?
這不是在凸顯一個時代的殘暴嗎?自己在講究以人為本,卻還在做著殘暴的事情,這又怎麼算?
「兵馬俑準備的怎麼樣了?」李元吉繼續問著。
人殉的事情他始終就沒有考慮過,但不管怎麼說,李淵也是個皇帝,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人去服侍呢?
於是李元吉就想起了秦始皇陵的一些東西,所以也就打算搞一搞這些。
活的不能用,搞些兵馬俑還是可以的嘛,再一個,兵馬俑也可以用於日後的考古嘛,畢竟後人的尿性,李元吉還是很清楚的。
「正在準備,一個營的禁軍,一個營的野戰軍,一個營的普通軍,一個營的混合炮兵,一個團的騎兵,一個團的步兵,一共七個營,近七千座兵馬俑。不過想要全部完成的話,估計最快也要三個月的時間。」房玄齡說著。
這個工作量可是不小,而且是在李淵死後李元吉才提起的這件事情,現在才剛剛開始準備。
唯一好的一點,是有一段鐵路可以用,這使得他們可以快速的將整個長洛周圍的工匠全部調過來參與這件事情。
兵馬俑的製作並不難,成丕,燒制,上色,三步即可。
其中最難的在於騎兵,步兵這兩個團。
因為這是完全按照改之前的編製做的,這兩個團,並不是現在的團,而是改之前的團,一個團也就五百人左右。
但他們身上可是著鎧甲的,不像是其他的兵馬俑,不用描繪鎧甲那些複雜的東西。
「恩,不急!」李元吉點了點頭。
兵馬俑屬於陪葬坑,沒必要同時下葬,稍晚一些也沒什麼問題。
近七千件,這個規模應該與秦始皇兵馬俑差不多。
甚至,李元吉都在開始考慮,是不是這次的國喪結束以後,自己也開始製造一些兵馬俑來備著?
不需要太多的人,畢竟自己還年輕,保留一個百人規模的團隊,就不停的一直做著就好,這樣等到自己死的時候,怎麼著也有個幾萬具的規模了吧?
雖說當了皇帝,但實際上李元吉心裡還是有一種想要做個大新聞的衝動。
額,跑題了,李元吉覺得還是等這次的事情過後,看看花費再做決定吧。
如果不費錢,倒是可以做著先準備一下,費錢的話,那就算了吧,畢竟自己是個節省的人,現在沒那麼多錢去搞這個。
除了兵馬俑以外,其他的事情全部準備好了,早已復工的官員,明日也將停工一日,整個朝廷都要參加入土儀式,這個規模自然就不用多說了,不然怎麼能被稱之為國喪呢?
李淵依舊如同歷史上那樣,謚號太武皇帝,廟號高祖,葬在獻陵,與竇皇后合葬一處。
不管過程怎樣,這個結局依舊是同樣的,李淵的人生,就此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