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事都是心照不宣

  閆總了悟般的點頭,陪笑道:「還是東陽兄的面子!」


  「這話就見外了,老霍是為了公事,也不是要斷你們的財路。回去了之後你們好好商量商量,別讓老霍為難。」覃東陽道。


  「當然當然!」閆總道,「那,我就先失陪了,等這事過去了,我們幾個再好好感謝霍市長和東陽兄!」


  覃東陽起身,送閆總走了出去。


  桑拿房裡,只剩下霍漱清和齊建峰。


  「孫蔓去北京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齊建峰閉著眼,幽幽地說。


  「恐怕明天一上班,我就成了被老婆拋棄的典型了吧!」霍漱清苦笑了下,道。


  「老爺子有些擔心。」齊建峰道。


  「沒關係,我會說明的。」霍漱清道。


  「定遠的事,還是儘快解決,拖下去,老爺子那裡會被動。」齊建峰說。


  「這些做生意的,真是寸利不讓。老百姓那裡,也不好交代,下面的人也是兩頭為難。」霍漱清說。


  「老爺子對你的這個方案很感興趣,你把下面的人盯緊點,別被趙啟明給攪和了。」齊建峰道。


  「不攪和就怪了。」霍漱清笑了下,說。


  正在這時,覃東陽進來了。


  「怎麼樣?出去按摩一下?」覃東陽道。


  霍漱清和齊建峰走出桑拿房,來到按摩房,各自趴在按摩床上,三個按摩師就走了過來,開始準備按摩。


  「東陽,你和這個閆總熟?」霍漱清問。


  「也沒多熟。怎麼了?」覃東陽問。


  「找機會給他說說,儘快把賠償方案簽了,再拖下去,農民們鬧到省里,覃書記那邊也很被動。何況,再過幾天,有個中央的巡視組來江城,要是在那之前不能解決——」霍漱清閉著眼睛,說。


  覃東陽睜開眼,看著霍漱清,點頭,道:「我明天再催催他。」


  「哎呀,這會兒真是覺得舒服多了,下午那會兒,我真覺得我這把老骨頭要丟在遊樂園了。」齊建峰說道。


  「你不會真的把那裡的項目玩了一遍吧?」覃東陽問道。


  「不玩還能怎麼辦?丫頭鬧的不行——」齊建峰轉過臉看向覃東陽,雖然他看不清,「我說你啊,偶爾也陪陪孩子玩玩,現在的小孩,你可不知道,思想比咱們小時候複雜多了,我經常都搞不懂我家丫頭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你還不和孩子交流,過兩年,他們說話你就聽不懂了。」


  「聽不懂也是他們的老子!」覃東陽道。


  「你這個暴君!」霍漱清笑道。


  覃東陽和齊建峰看著霍漱清,不說這個話題了。


  大家都年紀差不多,雖然齊建峰忙工作很少和家人遊玩,可假日還是會陪孩子老婆的。至於覃東陽,儘管生活有些混亂,可孩子們都有老婆看著。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都算是有家有孩子有老婆的人,可霍漱清——


  齊建峰和覃東陽都不明白,霍漱清這麼多年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日子怎麼過的?


  「哎呀,都這個點了?」齊建峰抬頭一看牆上的鐘錶,道。


  「怎麼了?你有事?」霍漱清道。


  「回家去,今天要在12點之前回家。」齊建峰示意按摩師停手,道。


  「什麼日子啊,這麼特別?」覃東陽笑道。


  「不陪你們了。」齊建峰不回答,道。


  「明明是你說骨頭散了才桑拿按摩的,怎麼又變成陪我們了?」霍漱清笑道。


  「走了走了。」齊建峰笑道,「你就好好按按,我走了。」


  覃東陽起身,送齊建峰走出按摩房。


  「沒想到老霍一點都沒退讓。」覃東陽對齊建峰道。


  「你是沒想到這個啊?」齊建峰道。


  「你什麼感覺?」覃東陽問。


  齊建峰笑了下,戴上眼鏡,道:「我只是感覺現在這個霍漱清,已經不是做秘書長的那個霍漱清了。」


  覃東陽盯了齊建峰片刻,頷首,道:「的確,沒想到越來越老道了。」


  「霍澤楷的兒子,你以為呢?」齊建峰笑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和齊建峰道別,覃東陽折身回按摩房,自語道「又去哪個女人家裡了」,說完,笑了下。


  「怎麼樣,老霍?這丫頭手藝不錯吧?」覃東陽趴在自己那張床上,笑問。


  「你今天搞什麼名堂?找女的按摩師?」霍漱清閉著眼,道。


  「給你換換感覺嘛!你啊,再不碰女人,我就擔心了。」覃東陽笑道。


  「放心,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找你這樣的。」霍漱清說道,「你啊,有這功夫,好好減減肥。」


  「怕啥?我這樣沒什麼不好的。」覃東陽道。


  「想抱孫子就好好關照一下自己的身體。」霍漱清道。


  「你操心我的孫子幹嘛?還是先操心一下什麼時候抱兒子吧!」覃東陽道。


  孩子是霍漱清心裡的結,覃東陽也不想迴避這個問題。


  「小憐,給霍市長按按胳膊。」覃東陽對霍漱清的那個女按摩師道。


  霍漱清看了一眼,發現女子走到了他面前,半跪著,開始按摩他垂在前面的胳膊。她的衣服領口很低,他就算不低頭,也可以看到胸前那深深的溝壑。


  「怎麼樣?舒服吧?」覃東陽問道。


  霍漱清笑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都這個歲數了,總不能一直一個人待著吧?現在孫蔓去了北京,你這幾年一個人待在這邊,也算是對得起她了。可是,你難道要一直這麼下去?」覃東陽苦口婆心道。


  霍漱清閉著眼睛,不語。


  「你別怪我多事,我啊,就是看不下去了,實在看不下去——」覃東陽道。


  「你們都出去!」霍漱清淡淡地說道。


  覃東陽點頭,按摩師們都走了出去。


  「你看不下去,就給我安排這樣的一個女人嗎?」霍漱清平靜地問。


  「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我也是為了你好——」覃東陽說,見霍漱清要說話,他止住了,「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我也不瞞著你。這個小憐,是我派人給你找的,絕對的乾淨清白,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人給你訓練過了,絕對受用。而且,我替你養著她,上清別院那裡的房子,就給她住一套。你呢,想過去就過去待待,不想去,就讓她一個人待著去——」


  「東陽,你什麼時候開始給我也搞這一套了?」霍漱清盯著覃東陽,道。


  「你聽我說完——」覃東陽道,「孫蔓那裡,你想和她離婚還是怎樣,是你的事。小憐,是我給你找的女人,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就連老爺子那裡,我都不會說出去。」


  霍漱清搖頭,不語。


  「老霍,你看看別的人,誰不是三三四四五五的,就那個趙啟明,除了家裡那個黃臉婆,外面兩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你呢?年紀輕輕的,跟苦行僧一樣,你這又何必?就算你不想要外面的女人給你生孩子,可是,你就不想找個女人放鬆放鬆?」覃東陽苦口婆心地說。


  霍漱清知道覃東陽是為他好,多年的朋友了,這種事,也就覃東陽為他做。可是——


  「我心裡有數!」霍漱清起身,道。


  「有數?」覃東陽故意說,「我看你啊,是沒了男人的本能了。小憐那麼一個可人在你面前,你都無動於衷。有些東西啊,太久不用,可是要壞了的。」


  霍漱清笑了,道:「像你這樣用的頻率太多,會磨損!」


  「那也比生鏽了好!」覃東陽道。


  「好了,你的好意,我知道,我也領了,只是——」霍漱清拍拍覃東陽的肩,一起走出按摩房。


  「知道我對你好,就把小憐帶回去。那邊的房子,我已經布置好了,立馬可以過去——」覃東陽打斷霍漱清的話,道。


  「東陽,我,不喜歡這種事!」霍漱清盯著覃東陽,神色嚴肅。


  儘管自己和覃春明是侄子和叔叔的關係,可是,覃東陽在霍漱清面前始終有種卑微感,畢竟,霍漱清是霍澤楷的兒子,而霍澤楷,是足以寫進榕城歷史而被後人敬仰的人。


  覃東陽說不出話來。


  這時,小憐走了過來,換上了一件白色的旗袍,烏黑的秀髮披在肩上,越發顯得那張小臉膚白如雪。霍漱清這才想起她就是之前給他們掀竹簾的女子,便轉過頭盯著覃東陽。


  「謝謝你,東陽,好兄弟,就不要讓我為難。」霍漱清拍拍覃東陽的肩,轉身離開去沖澡換衣。


  覃東陽站在原地,無奈地搖頭嘆氣。


  離開竹苑,霍漱清驅車準備返回那間別墅。


  女人的存在,對他來說只是為了滿足生理的需求嗎?如果只是為了這個,他又何必獨自生活這麼多年?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是讓他的心顫抖的感覺,是一個讓他的心顫抖的女人!


  是他要求太高了嗎?因為要求太高,所以只能一個人過?

  車子,停在路邊,茫茫夜色將他籠罩。


  掏出一顆煙,火星子在黑暗中一明一滅跳動著,他想起了別墅里的那個女孩,讓他失控的那個女孩,讓他有了衝動的那個女孩。覃東陽說錯了,雖然他一個人過了這幾年,可是,男人的本能,還在。如果不在,他怎麼會想要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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