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的人居然是她

  念卿,已經睡著了,蘇凡坐在一旁,打開電腦,又一次找到霍漱清的新聞,又一次看著他來給自己鼓勵。


  看著霍漱清的照片,她不禁無聲笑了。


  原來是我錯了,是我太貪戀別人對我的關心,是我不能堅持初衷,又一次因為自私而連累了一個好人,一個好朋友!


  清,是我錯了,我錯了!


  坐在女兒的身邊,蘇凡打開一個空白文檔,敲下了「辭職信」三個字。


  是的,辭職,她必須辭職!如同遠離霍漱清一樣,她要離開覃逸飛的公司。只要她離開了,就不會再和他有什麼斷不了的聯繫了,就不會再牽連他了!

  辭職信寫完,她閉上眼睛,想起自己和覃逸飛相識以來的種種。


  有人對你好,有人關心你,關心你的孩子,可你,還不能接受這樣的好意。人生啊,為什麼總會這樣的無奈?

  合上電腦,她決定明天上班就去提交辭職信。


  關了燈,躺在女兒身邊開始入睡。


  但是,念卿今晚不知怎麼了,半夜裡突然睡的很不安穩,蘇凡被孩子給驚醒了,伸手一摸孩子的額頭,燙的厲害!

  念卿現在已經是個十個月的孩子了,雖然之前也生病過幾次,都是吃了點葯就康復了。今晚,蘇凡也和前幾次一樣給孩子量體溫、物理降溫。家裡備有孩子的退燒藥,念卿體溫太高,可她還沒有來得及給孩子吃退燒藥,回頭一看,念卿緊緊攥著自己的小手,整個身體綳的直直的。她見過這情形,小時候弟弟就有過這樣的情況,當時奶奶說弟弟抽風了,趕緊掐人中急救。她也跟奶奶學過這種民間的土法急救,此時,蘇凡想也沒想,就直接按住孩子的人中位置,不停地叫著孩子的名字,可是,孩子根本沒有清醒的動靜。


  恐懼籠罩在蘇凡的心頭,冷汗不住地從皮膚里滲出來。


  「念卿,念念,念念,寶貝,快醒過來,乖,快醒過來——」


  時間,不知道是停止了還是流動著,可念卿怎麼都睜不開眼睛,緊繃的四肢、顫抖的身體,一刻都沒有停止。


  等到了後來,蘇凡努力去回想那幾分鐘的場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不管她如何努力去搜尋當時的記憶,可那幾分鐘的記憶就好像從她的腦子裡刪除了一樣,根本無法恢復。


  她不知道覃逸飛是怎麼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看著他為她拿著一罐咖啡走進來,她坐在椅子上落淚了。


  「沒事了,沒事了,念念不會有問題的,不要擔心!」他坐在床邊,一隻手搭上她的肩,低聲安慰道。


  她捂著臉,無聲地落淚。


  「來,喝點咖啡提提神,今晚我們不能休息。醫生會隨時過來的,放心,啊!」他說。


  她抬起頭,淚眼蒙蒙地望著他。


  「謝謝你,謝謝你給我打電話,雪初!」他注視著她的淚臉,道。


  是她打電話給他的嗎?她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以為自己可以——卻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還是——


  「醫生說讓我們明天帶孩子做個腦電腦圖檢查一下,雖然這麼小的孩子做那種檢查會對孩子有傷害,可是我覺得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查查清楚,你說呢?」覃逸飛問道。


  蘇凡點頭,擦去眼淚。


  兩個人誰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坐在床邊守候著念卿。


  這一夜,念卿不停地循環高燒,蘇凡和覃逸飛就不停地給她降溫,一刻不停。覃逸飛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動作笨拙,可她從來都沒有說什麼。護士進來幫忙,大家忙乎了一夜,直到早上八點多,念卿的體溫還沒有恢復正常。


  覃逸飛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把他今天的安排都推后。至於母親打來的電話,覃逸飛並沒有說明自己在做什麼,只說自己現在有事脫不開身。


  「你回家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蘇凡道。


  「你怎麼撐得住?雖然我也做不了什麼,可是我好歹是個男人,別的不能做,起碼可以盯著念卿,讓你休息一會兒。」他說,蘇凡剛要開口說什麼,他就止住了,「孩子的身體重要,其他的事,都沒關係!」


  醫生來查房了,仔細檢查了念卿的病情后,開始調整治療方案。


  終於,到了中午的時候,念卿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孩子沒有一點精神,連眼睛都睜不開。


  「乖寶寶,念念,你要做個堅強的寶貝,快點好起來,不能再讓媽媽擔心了,明白嗎?」蘇凡去洗手間的時候,覃逸飛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蛋,溫柔地說。


  蘇凡聽見了他的話,不禁熱淚盈眶。


  「你回來了?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覃逸飛起身,對她笑了下,「想吃點什麼,我打電話讓他們買。」


  她忙擦去眼淚,搖頭。


  「不許這樣逞強,明白嗎?你要是身體出了問題,念卿怎麼辦?」他的語氣嚴肅,和平時完全不同。


  蘇凡便不再爭執,他說的對,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還好,念卿的病情雖然來勢洶洶,可是腦電圖的檢查結果說明孩子的大腦應該是沒有問題,現在只需要治療發燒就可以了。


  蘇凡和覃逸飛都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覃逸飛就派人找了個護工阿姨過來幫忙,自己趕去公司了。晚上,覃逸飛又來到念卿的病房,向蘇凡詢問情況。蘇凡告訴他,念卿今天還在發燒,不過頻率和溫度已經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看著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蘇凡,覃逸飛於心不忍,就主動留下來幫她。不管蘇凡怎麼勸,他都不離開。


  看著覃逸飛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蘇凡的心裡,難受極了。


  深夜的病房裡,蘇凡給覃逸飛蓋上了一條毯子,讓他安心睡覺,自己則趴在床邊,也睡著了。


  念卿的病房,是一個單人間。因此,儘管夜裡兒科的走廊里總會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可他們這個病房還好,很安靜。


  次日上午,覃逸飛又去上班了,蘇凡目送他離開,什麼都沒有再說。


  病床上,念卿已經開始對她笑,對她咿咿呀呀叫了。覃逸飛臨走前還讓念卿再叫「爸爸」,念卿卻叫不出來,覃逸飛故作失望的表情,可念卿怎麼懂呢?


  然而,蘇凡並不知道,離開醫院的覃逸飛被母親叫到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件事,直接影響了她和念卿!

  覃逸飛沒想到母親此次來找他,竟然又是為了相親的事!

  他回國一年多,母親就給他介紹了不知道多少個女孩子認識,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年齡談婚論嫁沒什麼稀奇,可是,總這樣就會讓他心生倦意。母親或許也是知道了這一點,已經大半年沒有再提及這方面的事情了。而這次,如此隆重——


  覃逸飛這兩天又是工作又是醫院,也是困的不行,當母親把女方的照片遞給覃逸飛的時候,他還沒看就打了個呵欠,卻聽母親道:「你看也不看,就這麼不滿意?」


  「我哪有不滿意,就是真的困了!」覃逸飛說著,看了一眼照片里的人,視線剛一移開,頭又猛地轉過去仔細盯著照片。


  母親看兒子這樣子,可能還有點指望,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兒子說「媽,你們要介紹的人就是她?」


  「是啊,怎麼了?葉敏慧是那個葉家的女兒,葉家老三的獨生女——」母親道。


  那個葉家,他怎麼會不知道?


  「我知道,我姐夫的小姑夫的前任小舅子的女兒,對吧?」覃逸飛道,「如果是她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母親道,「什麼叫如果是她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覃逸飛嘆了口氣,道:「總之是不用了,我和她,沒可能!」


  「什麼叫沒可能?你知道有多少人給葉敏慧介紹對象?葉敏慧又見過幾個?你就不能認真點嗎?」母親說道。


  覃逸飛靜靜坐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言不發。


  他和葉敏慧——要是有可能,早就有了,何至於到了今天來相親?難道她願意和他見面,他就要見?他欠她了?這種女人!


  可是,覃逸飛並沒有把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母親,只說:「媽,您不要再幫我安排什麼相親了。我的事,我心裡有數。」說完,他就起身準備離開家裡去醫院了,母親再怎麼叫,他都沒有回來。


  等覃逸飛離開,徐夢華怎麼都想不通這兒子怎麼了。如果換做是別人也就算了,葉敏慧還是要慎重對待一下子的。於是,徐夢華想了想就給女兒覃逸秋打了個電話,問她知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覃逸秋沒有料到弟弟會這麼做,可是,她大致也能猜得出其中的緣故,多半和蘇凡有關。問題是,弟弟難道對蘇凡動真情了?怎麼會呢?


  面對母親的詢問,覃逸秋只好說她找機會問問弟弟,卻也沒有把蘇凡的事說出來。且不說現在婆婆和蘇凡的關係已經親如母女,從根本上來說,她也挺喜歡蘇凡的。身為一個女人,她並不理解弟弟喜歡蘇凡的根本原因,這件事,說奇怪也不奇怪。自古以來,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她的父親畢竟是省委書記,他們家基本是不會接納蘇凡這樣的單身媽媽。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母親是要讓弟弟去和葉敏慧相親的,不管這件事成與不成,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不能得罪了葉家。可是,弟弟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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