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正好是一個紅燈,覃逸飛停下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道:「別哭了,化了妝一哭就慘不忍睹了!你忘了那一年感恩節的時候,你給自己畫了一個小丑的妝,結果——」


  「結果腳被椅子砸到了,哭的臉都花了!」葉敏慧突然笑了出來,接過紙巾沾去眼角的淚,看著他。


  那是他們共同的記憶,儘管是和許多人共同的記憶!

  覃逸飛眼裡含笑,望著她,道:「記得就好,那還哭?」


  葉敏慧點頭,對他笑著。


  「好了,趕緊補個妝!」覃逸飛說著,繼續開車。


  只要他軟語一句,就足夠讓她心花怒放了,愛情,就是這麼沒理智啊!


  每一輛車上,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而目的地,卻都是幸福的彼岸!

  車隊到達了婚禮地點,眼前一片綠色的草地,讓人看了心情舒暢。


  婚禮的主題背景是白色,草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從入口一直鋪到樓后的小湖邊,湖上則是一座臨時搭建的白色亭子,巴洛克風格,用做今天的宣誓禮台。當新人到達時,已經有一些賓客到了此處,覃東陽和葉慕辰,以及霍漱清的姐夫,還有羅正剛夫婦負責接待。


  陸陸續續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賓客們來到這裡參加這場婚禮。


  儘管婚禮對外保密,可是,這場婚禮的舉行已經在華東省的政商界秘密傳開了。能被邀請參加這場婚禮,突然之間成為了地位的象徵。除了證婚人和其他的重量級嘉賓,也正是由於出席婚禮的賓客數目有限,才更讓這場婚禮引起如此的關注。


  按照霍家和曾家的安排,今天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是象徵性的送上禮金,可是,從婚禮現場來看,大到桌椅亭台,小到酒杯碗碟,這場婚禮的精緻程度註定了花銷不是個小數目。


  考慮到以後的生意,蘇凡讓下屬在婚禮開始之前,趁著沒有賓客的時候拍了些照片作為今後宣傳之用。


  賓客們被這精心設計的婚禮現場而震撼了,私底下紛紛談論著這個設計者,羅文茵聽了卻只是淡淡地笑,享受著被別人讚美的感覺,卻並不泄露自己就是這一場婚禮的設計者的身份。


  她夢中的婚禮,或許也是如此吧!


  當禮樂聲飄揚在這個美好的上午,新郎站在湖邊等待著他的新娘到來,人們的注意力被地毯上那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吸引過去。


  蘇子傑挽著姐姐的手,一步步走向湖邊。


  「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蘇子傑低聲說。


  「等你見到你的新娘的時候,會覺得她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蘇凡微笑著看了弟弟一眼,小聲說。


  「那是當然!」蘇子傑低低說道。


  姐弟兩個人,一路前行。


  路的盡頭,是她等待的男人,是她幸福的歸宿,他,就在那裡面帶微笑望著她。


  覃逸飛的視線,也同樣落在蘇凡的身上,他輕輕拍拍霍漱清的胳膊,低聲道:「哥,恭喜你娶到她!」


  霍漱清看著覃逸飛,拍拍他的肩,微微笑著說:「謝謝你,小飛!」


  兩個人默契地笑了下,繼續等待著新娘到來。


  當蘇子傑把姐姐的手交給霍漱清,霍漱清開始挽著她一步步走向湖心的亭子。


  羅文茵和曾元進坐在賓客席的最前面一排,看著女兒越來越近,羅文茵的眼眶濕潤了,曾元進的心裡也是深深的遺憾。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們,會親自把女兒的手交給霍漱清,而不是——


  曾泉看著蘇凡的手放在霍漱清的手上,視線掠過去落在湖面上,方希悠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曾泉看著她臉上那熟悉的笑靨,聽她低聲說:「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最好的結局嗎?曾泉看著前方,不語。


  身為證婚人的覃春明,老早就在亭子里的等著了,看著這一對新人走過來,老書記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笑容。


  覃逸飛陪著新人走向父親,看著父親的表情,心裡笑了。


  婚禮正式開始!


  「今天,是漱清和小蘇大喜的日子,歡迎大家來參加他們的婚禮。」覃春明拿過話筒,道,「漱清找我做今天的證婚人,雖然我以前也證過好幾次婚,不過,今天呢,有點特別。我手上有一個稿子,我是應該照著稿子來念,今天我就不念了,隨意說幾句。」


  賓客席里一陣陣拍手聲和笑聲。


  覃春明也笑了,道:「剛剛我兒子偷偷和我說,我今天太高興了,高興的好像我自己就是今天的老公公一樣,好像是我的兒子在娶媳婦。這小子是嫉妒了啊!我是很高興,為了漱清高興。我想,如果老省長看到今天,也會很高興的。我呢,就越俎代庖,替老大哥高興一把了。」


  說到了霍澤楷,人群里不再有笑聲了。


  今天出席婚禮的,基本都是華東省的軍政商界重要人物,而許多人,都和霍澤楷有過接觸交往,或深或淺。


  「好了,我們就不廢話了,開始這一對新人的婚禮吧,要不然,他們就會怪我這個老頭子話多了!」覃春明笑著,開始領著兩位新人宣讀誓詞。


  我願意,一生一世陪伴你,不離不棄,相知相守!


  白鴿在空中盤旋,粉色的玫瑰花瓣從空中灑了下來,落在人們的笑顏之上。


  幸福,起始於此,絕不會終結於此。


  而婚禮,不管它再怎麼奢華,都無法預見未來的婚姻生活。


  沉浸在幸福中的兩個人,又怎麼能知道自己即將面臨著怎樣的未來呢?


  一場早就已經登場的大戲,正伸出大手將兩人拉了進去,生活,似乎要開始失控!

  這一場屬於蘇凡的婚禮,在後來終於變成了一個屬於華東省高層的聚會。儘管前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不見得都是意見一致的人,可是,在這樣一個難得聚首的場合,大家還是互相交流,氣氛融洽。而身為新郎的霍漱清,在敬酒結束之後,就被拉過去和那些同僚們聊天了。


  蘇凡也沒有失望,畢竟,這是她必須要面臨的命運,正如父親所說,從今天起,她就必須和霍漱清一起接受他的一切,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


  還好,覃逸飛和葉慕辰一直護著霍漱清,沒讓他喝太多,即便如此,等到婚禮結束的時候,霍漱清已經是暈乎乎的了。


  夜色降臨,蘇凡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和他相識的一幕幕,開始在她的眼裡閃現。每一次的心跳,每一次的臉紅,每一次的期待,每一次的傷心,一切的一切,似乎恍如昨日。而曾經的那個想要和他牽手一生的夢想,竟然就這樣實現了!

  他還是喝多了,儘管他酒量很好,可是,今天——


  酒不醉人人自醉嗎?連她都要醉了,何況是他?

  蘇凡俯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前。耳邊是他那強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同他走近她的每一步,堅定又沉穩的步伐。


  淚珠,從她的眼裡滾了出去,濕了他的前襟。


  她閉上眼,嘴角卻是深深的笑容。


  霍漱清,真的,好難啊,我們好難才走到了今天,才到了這裡!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實現了願望,謝謝你!

  不知到了何時,她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她笑了,卻不動,依舊那麼趴著。


  良久之後,才聽他說:「快壓死我了,丫頭!」


  她起身,含笑望著他,他的眼裡,也滿滿的都是同樣的笑。


  他默默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你剛才是不是在裝睡?」她猛地想起來,問。


  「沒有啊,是被你給壓的醒來了。這麼重啊,現在!」他笑著說。


  她不說話,只是捶著他的胸,他笑著抓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拉拽到床上,翻身壓過去。


  他也不動,鼻尖抵著她的,靜靜地注視著她。


  蘇凡突然笑了,推了他一把,道:「再看下去就變對眼了。」


  他無聲笑了,嘴唇輕輕在她的臉頰上磨蹭。


  溫熱的呼吸縈繞著她,皮膚酥酥痒痒的。


  然而,當他的唇靠近她的雙唇時,她猛地推了他一下,他愣住了,看著她。


  「既然醒了,就去刷牙,喝了那麼多酒,我可不喜歡酒味。」她說。


  「我可聽說酒味可以催情呢,要不要試試?」他笑著說。


  「討厭——」她笑嗔道,臉頰卻是紅紅的,兩隻眼睛里如同閃爍著鑽石的光芒,撩動著他的心湖,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老婆,我愛你!」他的鼻尖,輕輕磨蹭著她的,低聲道。


  她的眼裡,猛地騰起一層水霧,卻是微笑著,雙臂攬住他的脖頸,低低地說:「這個稱呼好俗。」


  「那叫什麼?娘子?」他被這個詞給逗笑了。


  「才不要,這麼古的,感覺你跟穿越來的一樣。」她說。


  他哈哈笑著,猛地吻上了她。


  她閉著眼,一點點回應著他。


  酒能催情,果真是么?

  如果不能,她又為什麼把腿弓起來?


  他的手,輕輕貼著她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睡袍,手下似乎可以感受到她那柔軟肌膚帶來的觸感,還有微微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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