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女人就有什麼樣的男人
開了門,迎接她的不是一直期盼中的笑臉和擁抱,而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漆漆屋子。
即便沒有跟他說過幾天要回來的事,可現在都九點多了,怎麼還不回來呢?路子風明明說過姜毓仁沒出差去啊?
開了燈,把各個屋子溜達了一遍,這才發現家裡很乾凈整潔,他的衣服也是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櫃里,絲毫也不像是她這個女主人不在家的樣子。心裡略微有點放心,卻也有點淡淡的哀傷,看來,自己即便是不在,他也可以很好的生活。
這樣不是很好嗎?以後她就可以安心去找工作了,也不用老是惦記著家裡怎樣。
凡事都有兩面性,就看關注於哪一面了。顧小楠向著積極的方面一想,心裡也就輕鬆許多。
然而,等她洗了澡出來,家裡依舊沒有他的影子。
和他在一起這近兩年的時間,她極少主動給他打電話,可是今晚,看看時間都十一點了,不管他在做什麼,也到了要回家的時候吧!
想了想,卻還是沒有把電話撥打出去,一個人鑽被窩睡了,畢竟趕了一天路,也累死了。
不知道了何時,她突然覺得臉上濕乎乎的,好像被什麼人在舔——還能有什麼人?就算腦子不轉,也知道是誰回來了!
她閉著眼,回親了下他,他愣了下,她這才睜開眼——
「剛回來嗎?」她柔聲問。
「嗯,最近比較忙。」他的長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說道。然後,再度俯身吻了下去。
當她落入他滾燙的懷中時,徹底沒有了思考,唯有發自本能地迎合他、接受他。
之後,顧小楠喘著氣趴在他的懷裡,發尖的汗珠滴到她的肌膚上就流了下去,流到了床單上,那裡躺著成千上萬的汗珠。
他的呼吸,平靜而深沉,即便是略有盡興,卻也不能將這些日子的壓力清除出胸膛。
聽著他似乎無意地嘆了口氣,她不禁有些擔心,畢竟她已經知道他遇上了麻煩。
「你怎麼這麼忙?不能早點回家休息嗎?」她拾起身,一條胳膊支著身體,兩眼望著他。
他沒說話,只是淡淡笑了下,抬起手,指肚輕輕滑過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楠楠,我們結婚吧!」他將她拉入自己懷裡,說。
「可是,你不是答應了常書記嗎?時間還沒到,我們結婚的話,會不會——」她擔憂地說。
「我會跟他說的。」他頓了下,道,「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為什麼每件事都要思前想後?為什麼每件事都要這麼複雜?」他說著,扳過她的臉,直盯著她。
「沒事的,這個世上的事情都是那樣,沒有什麼簡單的。你要是覺得累,就好好睡一覺,以後早點回家,我陪你。」她又伏在他的胸前,柔聲道。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沉默不言。
這絲毫不像是剛剛愛過的人,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煩亂。
空氣里安靜極了,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是種讓人覺得壓抑的安靜。
姜毓仁意識到狀況,忙笑了下,說:「子風回來了,你見了嗎?」
「我們一起來的。」
「你現在怎麼和他站一條船了?回來的事還跟我保密?」姜毓仁微笑著說。
顧小楠沒說話,只是拉著他的手,靜靜地躺著。
「你爸爸怎麼樣了?」他問。
「好多了,我阿姨照顧他就可以了,哦,還有,我妹妹去市一院實習了。」
「那就好,小禾的事,我和楊書記說了,他會照顧的。」姜毓仁道。
顧小楠「嗯」了一聲。
「剛剛,我說的結婚的事,是認真的,我們儘快吧,怎麼樣?」他問。
顧小楠卻不似他想象中的那麼高興,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爸媽那裡,我會跟他們說,你不用管。」他說,「等到了五一,咱們兩個回趟家,跟家裡人說下這個事,然後把結婚證領了。」
她仰起頭望著他,眼裡滿是說不出的喜悅。
「為了慶祝我們即將結婚,你是不是該對老公有所表示?」他含笑望著她,問道。
「難道你要我這麼晚了出門給你買禮物?」
他颳了下她的鼻尖,狡黠地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最想要什麼禮物嗎?」說著,就把手伸向她,嘴巴也貼上她的臉龐,手中的動作激越難擋。
「你還想要——」她躲著他,問道。
「楠楠,我們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他的語氣,夾雜著懇求和命令。
顧小楠的心,不住地顫抖著,主動迎上他??????
京城的另一處角落,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上,一男一女糾纏著,難解難分。
女子愣了下,卻聽男子笑道:「我不喜歡看著你的臉做,還是把你的正面留給姜毓仁好了。」
女子淺笑著,拾起身親了下對方的臉,道:「正好,我也不喜歡看著徐少的臉。」
徐家棟笑了下,捏著張涵雨的臉頰。
張涵雨跪在床上,承受著身後男人的攻擊。
「你這麼一個腦子聰明、床上又討人喜歡的女人,就這麼給姜毓仁,我還真是捨不得!」
「相信我,顧小楠在床上比我更誘人。」
「看來你是認輸了!」
張涵雨含笑不語。
「你的主意不錯,就按你說的做。」徐家棟道,「只是,姜毓仁遇上你這種人,還真是倒霉。」
「只要徐少你開心就行了。」張涵雨笑道。
夜色深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目的行走在這夜色下。
父親微微睜了下眼睛,道:「你要是真想幫助姜毓仁,就不要插手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方慕白低頭,沉默不語。
對於姜毓仁來說,想要處理徐家棟的事並不容易,首先就是如何在黨組會議上提出自己的想法。在具體行動之前,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到底是選什麼人去做這個準備工作呢?他來這個單位沒多久,還沒有自己的人馬。
即便是想要破釜沉舟,也不容易找到砸船的石頭。
事情,還得慢慢來做。
回到柳城的顧小楠,周日就回去望月小區了,那裡距離學校比較近一些。她覺得,不能一開學上班就去跟領導說辭職的事,那樣也顯得她太不懂人情了。不說別人,就是化學系和科研處的那些同事就對她幫助不小。首先,在她就任科研處副處長之後,化學系還給她保留了實驗室,讓她得以繼續進行自己的實驗。再者,她的那個副處長的位子原本就來的有些說不清楚,剛開始她的確很抗拒,可後來也慢慢接受了。接受是一方面,可因為她對這方面的工作完全不了解,很多業務都有障礙,這些全都是在其他同事的幫忙下才沒有出現過差錯的。而她現在突然離職,肯定會給大家造成一些「麻煩」。也許,這個麻煩只不過是她自己的想法,歸根結底,她的心裡還是很感激同事們的。
離職一事早就定了,而且姜毓仁那裡也催得急,她必須儘快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趕回北京。那麼,這樣一來,為了讓自己稍微心安一些,她就要向所有幫助過自己的同事表達謝意。問題在於,她該如何表達這個謝意?
關於這個問題,她一個人想了好些天,開學三天了,也沒有想出個主意,就沒有去立刻辭職。
姜毓仁那裡似乎,忘記了催促她,而她,只好將自己心裡的難處說了出來。
「哦,這樣啊,既然你這麼發愁,的確是得想個好辦法。」他說。
「我想過了,要是請大家吃頓飯吧,化學系和科研處的同事加起來也要一百來號,那麼多人吃飯要花好多錢,我請不起,而且,吃飯的話,好像顯得我要跟人家怎麼一樣。」她說道。
他不禁一笑,道:「不至於吧,吃頓飯還要想那麼多?」
「唉,怎麼不至於啊?去年,教研室里有個同事考上博士,臨走前說是要請我們教研室的同事吃飯,也沒說要我們準備禮物和禮錢之類的,可我們還是給他湊份子又額外買了禮物。要是我為了辭職的事請同事們吃飯,人家也會這麼想的。我不想讓同事覺得我請客是有所圖一樣,而且,我也覺得那樣怪怪的。」顧小楠道。
「這樣啊!那你就給他們每人準備一份小禮物好了,花錢不多,比較精緻的,這樣一來,既能表達你的謝意,又比較實用一些。」他建議道。
顧小楠覺得,姜毓仁的建議是很好。可問題在於這個禮物該怎麼選?思前想後,整個事情花了她一個星期的時間。
要準備去北京了,顧小楠趁著這些日子趕緊跟自己的朋友道別,其實也沒什麼特別需要去見的人,除了穆玉英和葉雨桐。
工作日的中午,只要兩個人都有空,顧小楠和穆玉英就會約上一起吃午飯,跟過去一樣,兩個人坐在食堂裡邊吃邊聊,周圍全都是學生和同事。顧小楠很喜歡這樣的氛圍,說說笑笑,飯菜也香很多。兩個人聊著,似乎完全沒有身邊兩個男人的牽絆,她們本來就是好朋友。
「哎呀,怎麼辦呢?你走了以後,我再找誰一起吃午飯呢?」穆玉英發愁道。
「你可以再發展一個嘛!」
「切,經過你這前車,我都不想發展別人了,萬一下一個飯友又走了呢?我還不夠傷心的。」穆玉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