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行動吧

  「我們這邊開始行動的話,對方一定會有所察覺,所以,現在我們掌握的這些證人,絕對不能出事。」方慕白對霍漱清和蘇以珩道。


  兩人點頭。


  「元進,你覺得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動作?」方慕白問。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阿泉?」曾元進問道。


  「八天!」曾泉答道。


  曾元進閉上眼睛,沉思片刻,道:「除夕前一天開始吧!慕白你覺得從哪個方面入手把握更大?」


  「開始之前,你和漱清一起去和領導談談這件事。具體動手的話,讓漱清做,你不要插手。」方慕白建議道。


  曾元進點頭。


  「榕城方面的情況,和春明書記通個氣,事情波及開來,他那邊肯定會被牽連。」方慕白思考道,「漱清呢,也要做好被人反擊的準備,對方是不會靜靜坐著讓我們抓的人,這一仗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結束。總之,這個年,咱們都是別想好好過了。」


  「哪個年是讓人舒心過了的?」曾元進嘆道。


  「事情開始之後,對方會尋找所有可能的機會來進攻,春明書記那邊是被主要方向,漱清你要做好準備。」方慕白道。


  霍漱清點頭。


  如果是針對覃春明那邊,覃逸飛和覃東陽是難免不了的,至於覃春明這些年提拔的人,有方慕白在,那些人就算是有幾個被查,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程度,麻煩就在覃東陽和覃逸飛的身上,特別是覃東陽!


  「快刀斬亂麻,我們這邊動作快一點,只要我們夠快夠准,就算他們反擊,也得看看我們手上有的東西。」方慕白道。


  是啊,最終,妥協和交換,總是避免不了的。可是,那個對蘇凡下手的人——


  「最關鍵的是抓到那個對迦因下手的人,」曾元進道,說著,他看著霍漱清。


  從蘇以珩的線索來看,那個主使之人基本是可以確定了——


  「方書記,您這邊——」霍漱清道。


  想要懲辦那個人,需要方慕白!


  「嗯,五天後會有一次新的巡查,我安排一組人過去。」方慕白道,望著曾元進,「這樣可以嗎?」


  曾元進點頭,道:「例行的巡查,不會引起懷疑。」頓了下,曾元進道,「不過,我是得找姓江的談一次了。」


  幾個人都沉默不語。


  「漱清,那個姓江的記者——」曾元進看著霍漱清,道。


  「江采囡?」霍漱清問。


  曾元進點頭,道:「多留點神,那一家的,沒一個消停的。」


  「嗯,我明白。」霍漱清點頭道。


  「那個江采囡,你們在雲城的時候,好像挺熟的?」曾泉問霍漱清道。


  「嗯,昨天碰見了。」霍漱清答道。


  曾元進沉默不言。


  霍漱清和江采囡的那段傳聞,曾元進和方慕白都很清楚,只是現在,在這個時候江采囡突然出來——


  房間里,酒溫著,蘇以珩和曾泉兩個人給大家倒酒添茶,曾元進和方慕白還有霍漱清聊著。


  以蘇凡為中心的這一場風暴,在新年伊始就席捲了起來。


  和院方協商后,五天後,蘇凡出院回家,和霍漱清一起搬到了母親送給他們的那套位於市中心某地的別墅,就在蘇以珩的璃宮旁邊,雖然規格小了些,卻也是極盡奢華的。不過,因為這幢別墅是蘇以珩的公司建造的,也是蘇以珩送給小姑夫曾元進夫婦的禮物,不存在什麼違規的問題。蘇凡和霍漱清結婚的時候,這別墅作為羅文茵給女兒的嫁妝轉到了蘇凡和霍漱清手下。


  別墅里,早就安排好了醫護人員。當初考慮到蘇凡要回來住,在蘇凡昏迷的時候,蘇以珩又立刻在裡面加了一個獨立電梯,方便蘇凡樓上樓下活動。


  新年的腳步,加速著。


  霍漱清派Adam去了榕城監獄找劉銘,去了兩次,劉銘什麼都不說。霍漱清以為這條線索沒用了,結果,在大年二十八的時候,傳來劉銘在監獄里自殺的消息。覃春明派人趕去的時候,劉銘已經沒氣了。


  線索,徹底斷了。


  當晚劉銘就被安葬了,原本是家屬帶走火化的,可是沒有家屬來認領屍體,Adam就奉霍漱清的命令把劉銘給送去火葬場。可是Adam怎麼都不放心,就把屍體拉到一處隱秘的地方,找了熟識的法醫開始了屍檢。結果在劉銘的胃裡發現了一個沒有消化的膠囊,裡面藏了一張紙。紙上只寫了一組數字,Adam立刻把消息報告給霍漱清,霍漱清趕緊讓蘇以珩去查,在六小時后,發現那是一家銀行保險柜的號碼。


  霍漱清隱隱覺得,那個保險柜可能和劉銘的死有關,便讓蘇以珩的手下以最快速度拿到了,結果裡面發現了一個U盤。解讀裡面的內容,是劉書雅和一個男人交談的聲音,可是因為受到一些干擾,那段錄音很不清晰,只能模糊的聽出幾句話。U盤的解析工作,繼續進行著。


  日夜交替輪迴。


  這幾天,霍漱清會來很晚或者沒回來,雖然別墅里有工作人員,可是蘇凡總會覺得很孤獨,幸好張阿姨也在,要不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奇怪的是,這幾天覃逸飛也沒來了,電話也沒有打,蘇凡不知道他們都怎麼了,當然他們也不會和她說。


  時間,就這麼流逝著。


  蘇凡不知道,這幾天江采囡和霍漱清見面了,還一起吃飯了。


  之前一直在為霍漱清調查劉丹露身世的葉慕辰,根據在美國找到的劉丹露的出生證明,一路尋找那個和劉書雅有過身體交流的男人,在搜查了打量的文件和錄音材料后,葉慕辰的手下發現有關那個人的信息幾乎早就被清除了,追蹤下來,才發現劉書雅在事發前兩個月突然和一個陌生號碼聯繫起來,最後一次聯繫就是在蘇凡槍擊案的前一天。


  經驗豐富的葉慕辰,立刻就從這條信息中嗅出了不平常,追蹤這個號碼下去,卻把他引到了一個未知的方向。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著。


  葉慕辰並不知道這個號碼是誰的,即便是通過更高的關係也查不到,當他把這個情況報告給霍漱清的時候,霍漱清卻認出來了,這個號碼,和那天江采囡吃飯的時候手機上顯示的一條記錄是一模一樣的。


  「慕辰,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了。」霍漱清聽完葉慕辰的報告,道。


  「霍書記,就這樣,可以了嗎?」葉慕辰問。


  「嗯,就這樣了,你自己多加小心。」霍漱清道。


  「小飛那邊,您放心,我一直在派人保護他。」葉慕辰道。


  是啊,小飛啊!


  除夕這一天,曾元進和霍漱清一起在早上拜見了領導,把蘇凡槍擊案以及住院期間被下藥的事如實彙報,領導良久沉默不語。


  「確定就是他了?」領導問。


  「是。」霍漱清答道。


  「那你們——」領導看著曾元進和霍漱清,良久才說,「該收手的時候就收吧!」


  意思已經很明確,那就是不反對他們的行動,可是不希望擴大。畢竟,每一件事扯起來,總有無數人躺槍。


  於是,在當天下午的一次關鍵會議上,霍漱清作為主管領導,提出了對某重要國企進行全面審查的建議,主要針對國有資產流失狀況,而這家企業在兩天前被紀委進駐,


  除夕的夜裡,千家萬戶深深沉浸在團圓的喜悅之中,霍漱清望著院子里坐在輪椅上看著女兒放煙花的蘇凡,眼眶潤濕了。


  當天下午,他接到了覃東陽的電話,說他在廣州的一家公司被查,事情有點麻煩。


  開始動手了嗎?


  曾元進走過來,輕輕拍了下霍漱清的肩,道:「這個年,還真是夠亂的啊!」


  「是啊!」霍漱清道。


  「再大的風浪,最會有平靜的時候。」說完,曾元進就推門走了出去,走到念卿的身邊,蹲下身幫她點煙花。


  霍漱清站在蘇凡的背後,輕輕把手放在她的肩頭,蘇凡抬頭望著他。


  雪花,落了下來。


  一朵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開來。


  新的一年,就要到來了。


  遠在榕城的覃逸飛,站在院子里望著夜空中綻放的禮花,心裡根本無法平靜。


  葉慕辰下午和他見了個面,把蘇凡槍擊案的調查告訴了他。即便是他後來找葉慕辰來調查那件事,可是葉慕辰還是把所有的情況在第一時間報告了霍漱清。看著葉慕辰給自己看的報告,覃逸飛良久說不出話來。


  從目前調查的結果來看,劉書雅當年被薛麗萍逼走之後,在美國遊學之時碰到了某個男人。也許命運就是這樣的巧合,又或者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個男人在和劉書雅歡好一陣之後就拋棄了她,而劉書雅懷孕了。


  彼時的劉書雅,並不清楚這個孩子是霍漱清的,還是那個男人的,卻一直當做是霍漱清留給她的孩子準備生下來。多年以後,當劉書雅重新回國,和霍漱清相見,卻發現兩人早就是有緣無分,無法再次和霍漱清在一起的劉書雅,等來的是霍漱清和另一個女人的重逢和結婚。而這個時候,她的女兒劉丹露回來了,劉銘接了外甥女回來,準備與霍漱清相認,以達到脅迫霍漱清的目的,卻以失敗告終,劉家也因為這件事,被接到羅文茵囑託的華東省政法領導掀起的打黑中徹底覆滅。


  「那個男人,就和劉書雅提出願意幫她報仇,才讓劉書雅下定決心去殺雪初嗎?」覃逸飛問葉慕辰道。


  葉慕辰點頭,道:「看起來是這樣的。對於劉書雅來說,只有兩件事會讓她有這樣的衝動,第一件就是為劉家復仇,第二件就是讓那個男人接受劉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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