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算什麼呢

  孫穎之根本不知道蘇凡的病情,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她沒有往其他的方面想,何況現在尋找曾泉是第一重要的事。


  「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穎之姐?」蘇凡問。


  「迦因,我,」孫穎之本來還想扯點其他的事,然後再跟蘇凡說,可是,時間緊迫,她必須儘快找到曾泉,馬上。


  「阿泉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一些事?」孫穎之問。


  阿泉——


  蘇凡的眼神,猛地就凝滯了。


  阿泉——


  曾泉——


  「他愛的是你!」那是昨天晚上曾雨說的。


  「你是這個世上最特別的女孩!」是曾泉,曾泉——


  「迦因,迦因,你怎麼了?」孫穎之見蘇凡有點不對勁,趕緊拉住她的手,問。


  蘇凡卻一下子甩開孫穎之的手,盯著孫穎之。


  孫穎之怔住了。


  蘇凡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孫穎之很清楚,可是,現在,現在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迦因,你——」孫穎之道。


  「為什麼你們都要來問我?」蘇凡幾乎是吼了出來,盯著孫穎之。


  孫穎之從床上離開,站在床邊,看著蘇凡。


  蘇凡的眼裡,是讓人陌生的神情,生氣,不耐煩,還有,說不清的感情。


  孫穎之和蘇凡接觸並不多,可是,就算是接觸不多,眼前的蘇凡和她的記憶也是相去甚遠。


  怎麼——


  「憑什麼我要知道他去了哪裡?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和他有什麼?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是我勾引了自己的哥哥?」蘇凡道。


  「我,我沒有。」孫穎之喃喃道。


  覃逸秋和徐醫生趕緊進來,看著孫穎之和蘇凡。


  「怎麼了?」覃逸秋問。


  蘇凡什麼都沒說,極快的速度躺下身,蓋上被子,被子甚至被拉過了頭頂。


  這是一副拒人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來。


  孫穎之一臉無辜,她什麼都沒做,她只是問了一句話,可是蘇凡怎麼反應這麼大?

  徐醫生對覃逸秋使了個眼色,覃逸秋就和孫穎之出去了。


  「逸秋姐,迦因怎麼了?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孫穎之緊張地問覃逸秋。


  蘇凡的狀況不對勁,誰都看得出來。


  「沒事,沒事,她,她只是,只是有點,有點,被刺激到了。」覃逸秋道。


  「是因為阿泉的事嗎?」孫穎之問。


  覃逸秋點頭。


  「可是我又沒說她怎麼,我只是問她知不知道阿泉會去哪裡——」孫穎之道。


  「穎之,迦因她,有點問題,曾泉的事對她刺激太大了,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麼一來——」覃逸秋說著,不禁嘆了口氣。


  「可是霍書記不是要去回疆嗎?這怎麼——」孫穎之道。


  覃逸秋搖頭。


  孫穎之愣愣地站在原地,道:「要是阿泉知道迦因變成了這樣,他肯定會心疼死的。」


  「你要去找阿泉嗎?」覃逸秋問孫穎之。


  孫穎之點頭。


  「不管他去了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他!」孫穎之對覃逸秋道,「現在最痛苦的是阿泉和迦因,迦因變成了這樣,阿泉,阿泉的情況肯定也不正常,我必須儘快找到他,不能讓他做傻事!」


  覃逸秋從霍漱清那裡得知孫穎之和曾泉的事,對孫穎之這麼說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說:「可是現在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你怎麼去找?」


  「唯一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的就是迦因,可是迦因——」孫穎之說著,看了眼病房套間門。


  「是不是我們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呢?」覃逸秋道。


  孫穎之看著覃逸秋,道:「你什麼意思?」


  「迦因和阿泉的關係本來就是很不一般,現在讓她知道阿泉是出於男女之情,她的心裡怎麼受得了?何況阿泉和希悠又在離婚的邊緣,迦因是個善良的人,她不願看著哥哥嫂子走向那樣的地步,難免把所有的過錯都扛在自己的身上——」覃逸秋道。


  「可是沒有人認為那是她的錯啊!阿泉喜歡她,那也不是迦因的錯啊!她怎麼就——」孫穎之道。


  覃逸秋嘆了口氣。


  「現在怎麼辦?不能看著迦因這樣啊!總得有辦法吧?」孫穎之望著覃逸秋,道,「要是迦因不能好,阿泉不會原諒自己,霍書記去了回疆也不安心,大家——」


  「你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迦因一定會沒事。」覃逸秋打斷孫穎之的話,道。


  孫穎之道:「希望迦因沒事,要不然,我,我肯定不能原諒自己了。」


  「和你沒關係的,別這麼說。」覃逸秋拉住孫穎之的手,道。


  孫穎之搖搖頭。


  病房裡的蘇凡,沒有人知道她在被子里留下的淚。


  曾泉,曾泉,曾泉!


  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到底做了什麼?她是誰?她為什麼在這裡?她,怎麼了?

  她根本想不通,捂著臉在被子里無聲落淚。


  徐醫生小心地拉開被子,蘇凡沒有動。


  「迦因——」徐醫生輕輕叫了聲。


  蘇凡沒有理她,拉過被子又把自己蓋上,一聲不吭。


  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在曾家的羅文茵實在是坐不住了,掛了醫生的電話,就已經是坐立不安了。


  「文姨——」覃逸飛叫了聲。


  羅文茵尷尬地笑了下,道;「小飛,你看,我今天有點忙,就,就不留你了,要不,你和念卿玩會兒,我先出去辦點事?」


  「好,文姨,那您忙,我等等念卿。」覃逸飛起身道。


  羅文茵不想讓他知道蘇凡的事,覃逸飛也沒有辦法問,更加不能追著羅文茵去醫院。


  至於羅文茵,也是很尷尬,她不該這樣的,可是能怎麼辦呢?


  要是讓逸飛去了醫院——唉,算了吧,算了吧!


  逸飛會理解的,會理解的!

  羅文茵便連衣服都沒換,直接乘車去了醫院。


  覃逸飛坐在曾家的客廳,時間,在他的眼前靜止著。


  他的心,狂亂的跳著,他想去看蘇凡,他想去——


  可是,他去了又能怎麼樣呢?他又能做什麼呢?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該是他過問的啊!她有丈夫,有家人,他又算是什麼呢?什麼都不是。


  他在她的生命里,什麼都不算!他什麼都不是!


  覃逸飛的心,抽痛著。


  有那麼幾個時間點,他只要這麼一想,他就痛的無法承受。


  「小飛叔叔——」念卿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覃逸飛轉過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小飛叔叔,你怎麼了?」念卿抬手摸著他的額頭,問,「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覃逸飛輕輕搖頭,道:「沒事,我沒事,你的遊戲找到了嗎?」


  「來,我教你玩,可好玩了。你知道嗎?於同哥哥找我幫他測試遊戲呢!」念卿一臉開心地坐在覃逸飛身邊,打開了愛派。


  「哇,我們的念念這麼厲害?」覃逸飛笑問。


  「於同哥哥做的是小孩子的遊戲,很有趣,你看看,不過,還是有難度的哦,沒那麼容易通關!你看我玩的。」念卿說著,點開了一個遊戲,就開始玩了。


  「覃總,我給您的茶換點水,已經涼了。」孫敏珺禮貌地說。


  「哦,謝謝你。」覃逸飛看了她一眼,道。


  「小飛叔叔,你知道嗎?珺姨要和我爸爸一起去回疆了。」念卿道。


  覃逸飛愣住了,看了眼孫敏珺。


  「在夫人身體痊癒之前,我先過去照顧霍書記。」孫敏珺對覃逸飛道。


  漱清哥去回疆赴任,怎麼會和孫敏珺一起?

  孫敏珺去了,雪初,雪初怎麼辦?

  覃逸飛完全呆了,可是念卿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小飛叔叔,我剛和珺姨說,等到夏天了,讓她帶我去喀納斯,我要去找水怪!小飛叔叔,你說水怪長什麼樣子?我覺得既不是恐龍,也不是藍鯨,可能是什麼我們從沒見過的動物,你說是不是?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去吧?我們可以一起拍很多漂亮的照片的。要是能拍到水怪的照片就好了!不過就算是拍不到也沒關係,爸爸在回疆的話,我可以每年都去那裡,可以整個暑假都住在湖邊,然後等著水怪出來,我一定會等到的!」念卿說著,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是好奇和果決。


  覃逸飛看著她,卻沒說話。


  孫敏珺見狀,微笑道:「念卿真是好棒!那你是不是這個地球上第一個拍到喀納斯水怪的人啊!而且是年紀最小的!簡直太棒了!」


  「我也覺得!」念卿得意地笑著。


  覃逸飛說不出話來,他的腦子裡,一直都是念卿說的「珺姨要和爸爸一起去回疆」這句話,他的眼裡,看著孫敏珺的時候——


  時間,在念卿的笑聲里流逝著,孫敏珺在一旁和念卿一起玩,很是認真,覃逸飛看著這一幕,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


  終於,父親的秘書打來電話,父親聽說他來了,讓秘書打電話叫他回家吃飯。


  「嗯,我知道了。」覃逸飛道。


  「你在哪兒呢?」父親問。


  「我,我在曾家。」覃逸飛道。


  父親微微一愣,道:「那你過來吧,我馬上到家。」


  覃逸飛掛了電話。


  「小飛叔叔,你要回去了嗎?」念卿一臉不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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