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總是向著她?
掛了電話,霍漱清舒了口氣,然而,他的手機又響了。
是江采囡打來的。
「江站長?」霍漱清問。
「霍書記,上午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有件事。」江采囡道。
霍漱清想了想,道:「可以,等會兒我讓小李和你約。」
「好,那謝謝你了。對了,迦因還好吧?」江采囡問。
「很好。今天小孫帶她去市裡到處逛逛。」霍漱清道。
「哦,」江采囡笑了下,「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隨時跟我說。」
「那我先謝謝你,回頭讓她自己和你說吧!」霍漱清道。
「嗯,好的,那就,等會兒見。」江采囡道。
霍漱清「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對前面副駕駛位坐著的秘書李聰道:「今天上午給江站長找個時間,她有事找我。」
「是,霍書記。」李聰道。
霍漱清閉上眼靜靜坐著。
江采囡找他?會是什麼事?
昨晚江采囡和蘇凡說了那麼多,讓蘇凡原本好好兒的情緒一落千丈,現在,江采囡還要找他做什麼?
不過,蘇凡的事——
鐘擺,似乎在霍漱清的腦子裡「嘀嗒」響了起來。
很快的,李聰就查好了霍漱清今天的日程安排,把電話給江采囡打了過去,和江采囡約了上午十點四十分,在兵團總部那邊。
「好,我到時候準時過去。」江采囡道。
李聰是知道霍漱清和江采囡私下接觸比較多,不管是過去在松江,還是現在來了回疆。知道是知道,清楚是清楚,可是他不能多問,領導安排他什麼就去做就好了,不能問,也不能隨便說。霍書記現在也是情勢不樂觀,壓力很多,身邊的人一定要小心認真才行。
江采囡掛了電話,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剛才在電話里問蘇凡的情況,霍漱清也沒說什麼,而且語氣也很平常,是蘇凡沒有去找霍漱清呢,還是霍漱清都無所謂了?
不能隨便猜測,還是——
蘇凡那邊,暫時不能有什麼動作了,靜觀其變。
江采囡,陷入了深思。
時間,一分一秒,卻又飛速流逝著。
蘇凡吃完早餐,和孫敏珺一起出去逛烏市的一些歷史景點,以及博物館。孫敏珺看著蘇凡拿手機到處拍,卻也不明白蘇凡到底在拍什麼。而霍漱清,在十點四十分,和江采囡見面了,只不過是在自己的車上。那個時間點,他正好要離開兵團總部。
江采囡一上車,就把昨晚那份列印出來的郵件遞給了霍漱清。
「這是什麼?」霍漱清拿著文件袋,問。
「你打開看看。」江采囡道。
霍漱清看了江采囡一眼,便打開了文件袋,裡面的郵件內容。
江采囡看著他,車子緩緩行駛著。
「謝謝,我知道了。」霍漱清道。
「不客氣。」江采囡道。
「不過,」霍漱清看著江采囡,道,「采囡——」
「什麼?」江采囡笑了下,問。
「我不希望蘇凡牽扯進來!」霍漱清道。
江采囡的笑容,凝了下,乾笑道:「你,什麼意——」
「你很清楚!我不喜歡工作和生活攪和在一起,所以,不要再去碰蘇凡了。」霍漱清語氣平靜,道。
原來,他是知道的,蘇凡還是和他說了的。
「我們是姐妹,我只是想關心關心迦因而已。」江采囡乾笑道。
「蘇凡是撿了一條命回來的人,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人的傷害。至於過去的恩怨,咱們都算清了。現在,還有個小飛,難道你們想再增加一點什麼,不再翻篇了嗎?」霍漱清盯著江采囡,道。
江采囡愣了片刻,笑了下,對霍漱清道:「沒有人傷害迦因?怎麼會呢?至於逸飛的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交代是不用了,我不希望事情繼續惡化下去。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告訴你們的人。我們中間的人命越多,以後的事,就越不好說了。你應該明白!」霍漱清道。
「這個,你沒明白嗎?」江采囡指著霍漱清手裡的文件袋。
霍漱清看著江采囡。
「漱清,我不想你吃虧,我不想你為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卻被他們一腳踹開——」江采囡猛地抱住霍漱清的胳膊,道。
霍漱清推開她的手,道:「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只不過,」他頓了下,江采囡望著他,「過去的事不能翻篇,將來的路,是沒辦法走的。」
「你的意思是——」江采囡問。
霍漱清然司機停了車,看著江采囡,道:「你只需要把我的話轉達過去就可以了,你沒有辦法做主的,不是么?」
江采囡沉默片刻,點點頭,望著他,道:「我明白了。」
說完,江采囡就拉開車門下了車。
霍漱清的車隊就從她的腳邊開了過去。
看著車隊遠去,江采囡呼出一口氣,她的車子開了過來,江采囡就上了車。
他不讓她再靠近蘇凡,是這個意思嗎?
江采囡的心口,一陣抽痛。
「江站長——」秘書小心地問,看江采囡一臉不高興,也不敢大聲。
可是,江采囡沒聽見。
她為霍漱清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霍漱清還是要向著蘇凡那個廢人?那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霍漱清的車子,朝著省委而去。
江采囡下了車,他重新打開江采囡給她的那個文件袋,仔細看著裡面的郵件。
果然還是,開始了!
這一整天,蘇凡和孫敏珺在市區里逛著,晚上回到家,洗漱了一下就給邵芮雪打電話了。
邵芮雪今天去京里探望自己的丈夫了,畢竟江津一直在京里照顧覃逸飛,和忙著覃家的事,這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回過榕城了。可覃逸飛這邊,好像也就一直是江津和他配合的好,江津就沒有回去,留在覃逸飛這裡了。於是就只有邵芮雪來京里探望丈夫,聊聊什麼的。
今天中午,邵芮雪就乘飛機來到了京里,直奔了醫院。
「小雪,真是對不起,讓你們夫妻分開這麼久。」覃逸飛對邵芮雪道。
「沒事,正好我可以享受單身時光!」邵芮雪對覃逸飛笑著說,說著,就抬頭看著攬著自己的腰的江津。
江津笑著道:「看來我應該多給你機會才好。」
「這是你說的!」邵芮雪笑著道。
江津無奈搖頭。
覃逸飛看著這夫妻兩個眼裡那濃濃的情意,那不言而喻的幸福,不禁微微笑了,道:「你們走吧,我等會兒去做復建。」
「哦,對了,我下午和蘇總約了那件事的。」江津對覃逸飛道,「到時間來了我就去了。」
「那辛苦你了,江津。之前我們和他談過了的,你按照我們約定的談就可以了。」覃逸飛道。
「我知道了。那你休息吧,我們就走了。」江津對覃逸飛道。
覃逸飛點點頭,對他們夫妻笑了下,道:「好好玩兒!」
「再見,逸飛!」邵芮雪笑著說。
說完,邵芮雪就挽著江津走出了病房。
看著他們幸福的背影,覃逸飛的心,如同一把尖刀在剮著。
他嘆了口氣,準備去復建了。
「逸飛怎麼樣了?看著他精神挺好的。」邵芮雪問丈夫道。
「還好吧!」江津道。
「你們是在做什麼嗎?找蘇總幹嘛?」邵芮雪不解,問江津。
「逸飛打算重新開始創業,我們有個創意,只不過現在我們自己的資金不夠,需要蘇總幫忙。」江津道。
「幫忙?」邵芮雪不解,道,「覃書記去了滬城當書記,逸飛需要資金還用得著找蘇總嗎?」
「你也知道他的為人,他是不會借著他爸爸的名頭去做什麼的。」江津道,「而且,我們和蘇總聊了后,蘇總對我們的計劃也很感興趣,我們兩家公司合作,一起做。」
「哦,原來是這樣。」邵芮雪道,「那你們是打算回榕城,還是滬城?」
「滬城吧!也不是因為覃書記在那裡,而是在滬城做這些新興產業更加有機會。」江津道。
「這樣也挺好的,逸飛找到事情做,心情也會好很多,康復速度也會快起來。」邵芮雪說道。
「但願吧!」江津嘆了口氣。
邵芮雪看著丈夫,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前天霍書記來開會,晚上過來看了逸飛。」江津道。
「霍叔叔怎麼樣?他那邊那麼忙的。」邵芮雪道。
「迦因過去霍書記那邊了,你知道嗎?」江津問妻子,說著,兩人上了車。
「是嗎?我這兩天都和她沒聯繫,不知道她情況怎麼樣。可是她的身體不好,怎麼能過去呢?」邵芮雪擔憂地說。
「和霍書記在一起的話,可能會好點吧!」江津這麼說著,可是想想這些日子覃家人對蘇凡的態度,江津也覺得蘇凡很可憐。
「你有空的話,多和她聊聊。」江津對妻子道。
「嗯,我知道了,今晚就給她打電話。」邵芮雪道。
看著丈夫那並不怎麼舒展的眉頭,邵芮雪的心裡,也有些不安。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江津會這樣擔憂呢?
下午,到了和蘇以珩約好的時間,江津和邵芮雪一起去了約好的地點。因為目前這個項目還是個秘密計劃,所以兩人的見面並沒有在蘇以珩的辦公室,而是在另一個地方。
晚上,江津把邵芮雪送到他們在京城的家裡,就又去了醫院見了覃逸飛,和覃逸飛說了今天下午的情況。
邵芮雪坐在窗口,端著酒杯,望著窗外的燈海,拿起手機。
想起覃逸飛的樣子,想起今天丈夫緊鎖的眉頭,準備給蘇凡打電話。
而她的手機,卻響了,正是蘇凡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