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我最討厭的事

  「我覺得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去插手了,希悠。」顧長清道。


  「這不僅是阿泉一個人的事,也是我的,哥。」方希悠道,「穎之肯定不會放過那個楊思齡的,難道你要讓我眼睜睜看著穎之在阿泉面前落好嗎?」


  顧長清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沒什麼落好不落好的,穎之她有心結,就讓她去了結好了。希悠,有些事,你得放下。」


  方希悠不語。


  沉默了片刻,方希悠才說:「哥,如果阿泉他,他離開我了,怎麼辦?」


  顧長清愣了下,道:「你別胡思亂想了,為了這點事,不至於。他和穎之的事,他自己去了結,你就別插手了。」


  「難道就這樣放任——」方希悠道。


  「希悠,適當給阿泉一點自由,男人,還是別抓的太緊了。阿泉他會做出選擇的,你相信他。」顧長清道。


  方希悠嘆了口氣。


  「好了,我先掛了,還有事兒。你別想多了啊,就這樣。」說完,顧長清就掛了電話。


  可是,方希悠這邊,心裡卻是絲毫不能輕鬆的。


  孫穎之認為是她造成了這件事,所以要去找楊思齡泄憤。可是,曾泉呢,他肯定會覺得自己因此虧欠了孫穎之,以至於——


  方希悠閉上眼,在草地上站著。


  放輕鬆?她怎麼放輕鬆?

  就在這時,羅文因的電話來了。


  「希悠?」羅文因道。


  「嗯,文姨,您說。」方希悠道。


  「迦因剛剛和楊家說,準備把楊思齡接到咱們家裡來。」羅文因道。


  「那楊家呢?」方希悠問。


  「她爸說,只要泉兒認了那孩子,他就把一切都告訴咱們。」羅文因道。


  「真是狡猾!」方希悠道。


  「就是啊!就只想著咱們這邊答應了他們的條件,他們自己坐享其成。」羅文因道。


  方希悠不語。


  「希悠,我看這事兒不能這樣,咱們得想個別的招兒,讓楊家乖乖說出一切,然後交出那些東西。」羅文因道。


  「拿到那些是最要緊的。」方希悠道,「我想想,那個楊夫人和您再說過什麼嗎?」


  「沒有了,就說了那個醫生的事,我讓以珩去幫忙查了。」羅文因道。


  方希悠便說:「沒事,文姨,等我們下午回來咱們再商量。楊家的事,不用管了。先放著去,晾他們一陣兒。」


  「你說的對,現在是該好好晾著他們了。」羅文因道。


  「那您別擔心了,文姨,等我們回來吧!」方希悠道。


  說完,兩人便掛了電話。


  楊家算計的很精,他們的計劃就是讓曾泉認了那個孩子,然後再來開價。如果曾泉不認,這件事就會被宣揚出去。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哪有那麼容易?想的倒是挺美的。


  也許,阿泉是對的,向首長主動承認,也就是變被動為主動的做法。楊家要是知道了,也就,沒什麼籌碼可以來要挾了。


  方希悠想到此,計上心來。


  想了想,她給蘇凡打了個電話。


  蘇凡此時正要去哄嘉漱午睡,突然接到方希悠的電話,趕緊走到院子里接了。


  「嫂子?」蘇凡問。


  「迦因,我剛剛聽文姨說了楊家的事。這樣,等下午我和阿泉到京,我給你打個電話,到時候你再去一趟楊家,你就告訴楊思齡的父親——」方希悠把計劃說了一遍,蘇凡驚呆了。


  「你確定要這樣嗎?」蘇凡問道。


  「嗯,就這樣。我們不能繼續被動下去,迎合他們的要求。否則,他們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方希悠道。


  「我明白了,嫂子,那,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就過去。」蘇凡道。


  「嗯,那我先掛了,回來了給你電話。」方希悠道。


  「好的,嫂子。」蘇凡說完,就聽見方希悠掛了電話,才把手機按掉了。


  在院子里站了會兒,冷風吹來,蘇凡打了個哆嗦,才準備回去繼續哄嘉漱睡覺。


  等她走進屋裡,嘉漱已經睡著了。


  孩子早上玩的太瘋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在打呵欠,果然一下子就睡著了。


  蘇凡便讓小保姆看著嘉漱,自己回到了書房。


  坐在沙發上,蘇凡回想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想著想著,她還是決定給霍漱清打電話。


  而這時,霍漱清已經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了。


  「我要去上飛機了。」霍漱清道。


  「哦,我,我是想和你說——」蘇凡道。


  蘇凡便把剛才方希悠電話里說的事告訴了霍漱清,霍漱清沉默了。


  看來,曾泉果真要去找首長承認錯誤了。要不然,首長也不會急匆匆讓他回京。


  「你就照希悠說的去做吧!」霍漱清道,「是要給他們一點壓力了。」


  「可是之前我嫂子說要把楊思齡接到家裡來,突然就——」蘇凡道。


  「希悠考慮的沒錯,你按照她說的做吧!」霍漱清道。


  「好吧,那我知道了。」蘇凡說著,頓了下,道,「你說,這件事,能過去嗎?」


  「沒問題的,大不了就是我們做一些妥協,和他們談就是了。只要能保住曾泉,什麼都值得。」霍漱清道。


  蘇凡不語。


  「而且,這種事,很多人都遇到過。沒有爆出來是因為沒有人去抓,不是說別人都沒有問題。現在就算是這件事傳出去,也沒人敢明著抓曾泉這件事,一旦開了這個頭,牽涉的人太多,誰都不敢提。我們要擔心的是,這件事對曾泉形象的影響,就怕這件事會成為打擊他的一個借口——」霍漱清道。


  「你什麼意思?打擊?」蘇凡問。


  「嗯,如果現在處置曾泉,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是會找其他的由頭,把他冷一陣子。這樣的事很多,對於很多官員來說,一旦冷了,就可能會面臨著一輩子的冷板凳,沒有機會走近權力中心。可是這一點對於曾泉來說未必如此,只要不是被盯得太死,他總是有機會的。」霍漱清道。


  「那就是說,這件事不會很嚴重嗎?」蘇凡問。


  「要說嚴重程度什麼的,這件事對他仕途的影響,可能還不及對他和希悠的婚姻。」霍漱清道。


  蘇凡嘆了口氣,道:「我哥是被人陷害的,難道我嫂子就不能原諒他一下嗎?他又不是主動和楊思齡生下孩子的,是被陷害的,他們——」


  「希悠有她自己的考慮,這一點,我們沒有權利去評說什麼,這是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的事。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把這件事的不良影響減到最低。」霍漱清道。


  蘇凡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丫頭,每一對夫妻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我們不能去用我們的標準和方式去評判別人。幸福抑或是不幸,自己去感覺,自己去解決吧!」霍漱清道。


  蘇凡嘆了口氣,沒說話。


  「我知道你關心曾泉,可是,過多的,你也不能說不能做,免得把事情惡化了,明白嗎?」霍漱清叮囑道。


  「我明白了,那就掛了吧,你一路當心。」蘇凡道。


  霍漱清還是不放心她,可是也沒說什麼,讓她自己去慢慢想吧!

  「嗯,晚上見。」霍漱清道。


  「我等你。」蘇凡說完,就聽見他掛了電話。


  蘇凡靜靜坐著,想起當初劉丹露那件事。


  那個時候,因為劉丹露和霍漱清沒有血緣關係,所以那件事才結束了。而曾泉這件事——


  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真是,不知道。


  與此同時,見到了楊思齡的孫穎之,讓雷默打開門之後,就讓劉排長帶人進去把楊思齡抓了起來。


  BoBo見狀,嚇得大哭,抱住楊思齡不撒手。


  劉排長看向孫穎之,孫穎之走過去,右腳腳踩在椅子上,看著楊思齡,道:「還認識我是誰嗎?」


  楊思齡望著孫穎之,一言不發。


  「看來,我得幫你恢復一下記憶了。」孫穎之說著,把腳拿下來,「帶走!」


  「媽媽——」BoBo抱著楊思齡,大聲哭喊著。


  「寶貝,你別擔心,媽媽不會有事的,寶貝——」楊思齡也喊著,可是,母女兩個還是被分開了。


  劉排長的人帶著楊思齡出去了,孫穎之看著那個追過去的小女孩,讓手下鬆開她。


  「孩子,你要知道一件事,人犯了錯,必須要接受懲罰,否則,就對好人不公平,明白嗎?」孫穎之對BoBo道。


  「我媽媽沒犯錯,錯的是你們,是你,你是個大壞蛋!」BoBo撲上去,就要抱著孫穎之踢打,卻被孫穎之的手下給拉開了。


  孩子在那裡哭著,孫穎之只是看了眼,沒有說話,走出了房間。


  楊思齡,被帶到了隔壁。


  「誰讓你給阿泉下藥的?」孫穎之問道。


  楊思齡看著她,道:「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了。所以,現在是我給你機會,給你一個可以活命的機會,你最好識相點,明白嗎?」孫穎之坐在桌子上,一把卡住楊思齡的下巴,逼視著楊思齡,道。


  楊思齡冷冷笑了,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不敢把我怎麼樣。」


  「是嗎?那我們就試試看。」孫穎之道。


  說著,孫穎之做了個手勢,一個手下過來,拿著針管,走向了楊思齡。


  楊思齡的雙手雙腳被手銬鎖在椅子上,根本沒辦法挪動。


  可是,她也知道那針管里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放開我,你——」楊思齡道。


  孫穎之做出個「噓」聲的動作,道:「我最討厭被人利用了,楊思齡,而你正好做了我最討厭的事,而且,你還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倒霉了。」


  說著,孫穎之看向那個手下,手下直接把針扎在楊思齡的胳膊上。


  楊思齡痛的大叫。


  「別怕,後面還有呢!我會讓你好好嘗嘗利用別人的滋味兒。」孫穎之說著,淡淡笑了。


  「你要幹什麼?你,你要問我什麼,你說,我,我什麼都說,我——」楊思齡道。


  「我現在已經不想聽你說了,很抱歉。」孫穎之道。


  「孫小姐,孫小姐,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孫小姐——」楊思齡感覺到身體里傳來的酥酥麻麻的痛癢,她知道剛剛那針劑已經在起作用了,忙求饒起來。


  「雷子——」孫穎之看向門口站著的雷默,叫了聲。


  「是,孫小姐。」雷默應聲。


  「這個女人,你的弟兄誰有興趣?」孫穎之問道。


  雷默一怔,道:「孫小姐,珩少有命——」


  「得得得,我知道你們有命令。就算以珩沒給你們下令,這種貨色,也不該給你們用,太噁心了,是不是?」孫穎之翹著腿,坐在桌子上,道。


  「孫小姐,孫小姐,求你,求你放過我,求你——」楊思齡感覺到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了。


  「偷偷拿了精子,然後去做人工的,是吧?」孫穎之看著楊思齡,道。


  楊思齡的嘴巴顫抖著,盯著孫穎之。


  「其他的精子呢?冷凍到哪裡了?」孫穎之問。


  「我,我不知道,我——」楊思齡道。


  「看來,你還是不想說啊!我現在就只想知道這個問題。」孫穎之說著,示意手下解開手銬腳銬。


  「接下來,我們換個地方,看看你說不說。」孫穎之從桌子上下來,對雷默道,「把她帶到外面去,找個安靜點的屋子,我怕待會兒聲兒太大,吵到大傢伙兒。」


  「是,孫小姐。」雷默說著,就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劉排長帶人押著楊思齡出去了。


  孫穎之跟在後面,看著雷默帶著他們走進了電梯,一起來到了樓上一間車庫。


  「把那些東西都給我帶進來。」孫穎之道。


  手下便從後面一輛車上拉了三條狼狗下來,一直扯著進了車庫。


  楊思齡的雙手被鎖在一根欄杆上,藥物已經讓她全身燥熱不已,可她看著一米之外的那三隻虎視眈眈的野獸,還是哆嗦了起來。


  「我給你最後的機會,說,那些東西在哪裡?」孫穎之走過來,問道。


  「沒有,沒有,我,我不知道,我——」楊思齡顫抖著聲音,道。


  「好吧,既然不說,那就開始吧!」孫穎之說著,轉過身走向出口,「一個一個來,別著急,等到她開口為止。」


  說完,孫穎之就走出了車庫。


  坐在車上,孫穎之打開了音樂,靜靜聽著。


  廣播里,播放著李斯特的一首曲子,慷慨激昂,以至於她完全聽不見車庫裡的聲音,而她,也不想聽見那些聲音。


  就在這時,蘇以珩的飛機,停在了外面,蘇以珩,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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