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互相掩護

  「沒有沒有,媽,有什麼事嗎?」霍漱清問。


  「沒什麼別的,就是我想問一下,你明天大概什麼事到家?泉兒也回來,到時候我在這邊給你們準備一下,你們兩個陪你爸喝幾杯,聊聊天。」羅文茵道。


  「呃,曾泉他幾點到?」霍漱清問。


  「他說晚上,你晚上也沒別的安排吧?」羅文茵問。


  「我要先去處理一件事,才能回家。您就別準備我的飯了。」霍漱清道。


  「好,好,那你就早點回來,孩子們都很想你。」羅文茵道。


  「嗯,我知道了,媽。辛苦您了。」霍漱清道。


  「沒事沒事,沒什麼辛苦的。」羅文茵笑著說,「哦,對了,漱清,我剛才給迦因打電話,敏珺說她感冒了,不嚴重吧?」


  感冒?


  霍漱清眉頭一蹙。


  「哦,不嚴重,現在天冷,她身體也不太好,容易著涼。您別擔心,家裡有人照顧她的。」霍漱清道。


  「那就好,漱清啊,迦因那孩子,有點認死理兒,不太會做事,老給你惹麻煩,你就多擔待著一點啊!」羅文茵道。


  「我知道,媽,您別擔心。她的事,我在盯著的。」霍漱清道。


  「那我就不說了,不說了,明晚等你回家看看孩子們。我先掛了,你忙吧!」說完,羅文茵就掛了電話。


  和霍漱清結束了通話,羅文茵的心頭那一份擔憂,還是沒有消散。


  但願沒事吧!

  這年頭,多事之秋,家裡不得清靜,外面的事,也是波捲雲詭。


  羅文茵嘆了口氣,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客廳,來到了側面那間擺放著曾泉母親葉瑾之遺像的廂房,關上了門。


  輕輕拿起三支香,羅文茵點燃了,插進了遺像前的香爐里。


  「瑾之姐,咱們家這一年沒有清靜過,你要是在天有靈,就保佑孩子們都平平安安的,好嗎?保佑你的泉兒可以和和美美的,讓他可以順利走到那一步,好嗎?」羅文茵說著,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現在,向來平安無事、沒有風波的覃春明,也被卷進了旋渦,真是無妄之災。覃春明一旦有事,霍漱清就會受到牽連——


  羅文茵的心頭,真是亂的不行。


  曾元進跟她說,這次的事,明擺著就是沖著覃春明和霍漱清去的,一箭雙鵰。一旦覃春明和霍漱清被拖下水,曾泉也就麻煩了,失去了強有力的支持。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江家。葉家已經擺出了不惜一切要把覃春明拉下馬架勢,畢竟距離決定最後入常的人選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可是就算是東陽有什麼問題,要把事情扯到春明大哥身上不覺得太牽強了嗎?這種拙劣的戲碼,葉首長怎麼會——」羅文茵道。


  「這件事,不管有沒有實錘,只要能讓大家對春明產生懷疑,就足夠了。有疑問的人,是不能入常的,春明的資格就被取消了。他們要的就是把這件事一直拖,拖到最後出決議的時候。所以,葉首長要拉攏所有可以拉攏的力量,把春明給拖下水。」曾元進道。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不能調查清楚證實春明大哥的清白嗎?」羅文茵道。


  「怎麼證實?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要證明有罪不容易,想證明清白更難。而葉首長,要的就是這個狀態。所以,現在我們的壓力,比他更大。」曾元進道。


  「難道就一點辦法沒有了嗎?」羅文茵很擔心。


  覃春明要是完了,霍漱清——


  辦法,在哪裡呢?

  證明有罪不易,證明清白,更難!


  羅文茵和曾元進發愁,霍漱清和覃春明何嘗又不是焦心呢?

  此次霍漱清進京,是一個為期三天的省部級領導的學習活動,因此,曾泉和覃春明全都要來。而覃春明,已經在霍漱清進京前一天就到了京里。


  羅文茵從供奉葉瑾之的那個房間出來,就接到了覃春明的電話。


  「春明大哥?」羅文茵問。


  「文因,你現在方便嗎?」覃春明問。


  「方便,方便。」羅文茵道。


  「有件事,我想拜託你——」覃春明道。


  「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見你。」羅文茵道。


  覃春明便把自己別院的地址告訴了羅文茵,羅文茵立刻更衣出門。


  事實上,因為羅文茵和覃春明兩家的關係,羅文茵的一個堂侄子,也是和覃東陽一起在做生意的,在覃東陽的集團里持有很大的股份。這個堂侄子,一直替羅文茵打理經濟方面的事務。


  羅文茵並沒有帶秘書,只是讓司機開車把自己送到了覃春明的別院。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曾家的人,並不知道蘇凡發生了什麼事。


  而剛剛從美國回到京城的覃逸飛和葉敏慧,也是一下飛機,就被各自家中的警衛分別送到了家裡。


  因為覃逸飛是直接回京的,徐夢華和覃春明便一起來到了京城。只是,母子二人長時間不見,也有些彆扭。


  回疆這邊,蘇凡起床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她走出房間,見季晨站在門口,便說:「你一直在這裡嗎?」


  「是的,夫人。」季晨道。


  「回去休息吧!我沒事。」蘇凡道。


  季晨卻沒有動,看著她走下樓。


  「你還在這裡?」蘇凡看見在客廳里辦公的孫敏珺,問道。


  孫敏珺忙放下電腦,走到蘇凡身邊,道:「我讓巧妮在這邊照顧你,現在,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不過是自己的丈夫出軌了而已,又不是天塌了。


  「沒事,現在幾點了?」蘇凡要給自己倒水,孫敏珺就趕緊去給她倒了。


  「八點。」孫敏珺道。


  「都這麼晚了啊!你們,吃飯了嗎?」蘇凡問。


  「我等會兒出去吃點兒——」孫敏珺道。


  是啊,她等會兒要去見霍漱清的。


  「還是在家吃吧!讓季晨也過來,還有巧妮呢?大家一起來吃個飯吧!」蘇凡道。


  「好的,飯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端上來。」朱阿姨道。


  「大家一起吃吧!」蘇凡道。


  朱阿姨早就考慮到家裡人多,便多做了一些飯菜,一直等著蘇凡起來。


  只是,蘇凡似乎沒有多少的飯量,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了。


  「夫人?」朱阿姨問了句,「您想吃什麼?要不我給您重做?」


  蘇凡搖頭,道:「不用了,我中午吃的火鍋,比較多,現在沒什麼胃口。」


  其他人都不好說什麼了。


  「夫人——」孫敏珺開口道。


  「我之前和你說的事,你辦了嗎?」蘇凡打斷孫敏珺的話,看著她,問道。


  「您說的是——」孫敏珺猛地想起來蘇凡說的那件辭職的事,便搖搖頭。


  「隨便寫一份就行了,或者讓巧妮寫吧!」蘇凡道。


  「寫什麼?夫人?」巧妮問。


  「幫我寫一份辭職信。」蘇凡道。


  辭職?


  除了孫敏珺,其他三人都驚呆了。


  「夫人,您,不用辭職吧?為什麼要辭職呢?不是好好兒的——」巧妮道。


  「寫吧,今晚寫出來給我看。」蘇凡沒心情聽別人勸了,站起身,道。


  巧妮望向孫敏珺,只得答應了一聲「是」。


  到了這個時候,孫敏珺也不想勸蘇凡了,問題的癥結在霍書記那裡,只要把霍書記勸動了,蘇凡這邊的任何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我想去睡會兒,你們繼續吃吧!」蘇凡道。


  不上樓去睡覺,還能做什麼呢?


  可是,上樓了,也是睡不著。


  這一下午翻來覆去,睡著了,夢裡卻是亂七八糟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一次次被噩夢驚醒,卻又不能完全醒過來。


  此時,坐在床邊上,整個人,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又倒了下去。


  霍漱清——


  「你們先吃吧!我出去一趟。」孫敏珺擦了下嘴巴,道,「季晨,你還是去夫人門口守著,注意裡面的動靜。朱阿姨,您等會兒給夫人送一杯牛奶上去,讓她喝了好睡覺。」


  「我現在就去——」朱阿姨忙站起身,道。


  「等等。」孫敏珺走到朱阿姨身邊,低聲在朱阿姨耳邊說了句「家裡還有安眠藥嗎?」


  朱阿姨愣住了,看著孫敏珺,點頭,卻說:「可以嗎?」


  「放一片就可以了,讓她好好睡一覺。也許,等明天,明天會好點的。」孫敏珺道。


  「好吧!」朱阿姨道。


  「夫人那邊再沒藥吧?」孫敏珺問。


  「沒有,家裡的葯,我都收拾了,我剛才還去檢查了一遍,都在呢,沒問題。」朱阿姨道。


  「好,那就好,千萬不能讓夫人拿到任何藥片。」孫敏珺道。


  「我知道,你放心。」朱阿姨道。


  於是,孫敏珺便跟巧妮叮囑了一遍,就趕緊開車離開了。


  當孫敏珺到達李聰辦公室的時候,蘇凡也喝了牛奶,睡著了。


  夜色,深深籠罩著這座城市。


  到了九點半,霍漱清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喝水休息,李聰便趕緊派人去把孫敏珺叫了過來。


  「霍書記——」孫敏珺的聲音,傳進了霍漱清的耳朵,霍漱清抬頭,看見孫敏珺站在自己面前,微微愣了下,看向李聰。


  「您不要怪李秘書長,是我纏著他的,對不起,霍書記。」孫敏珺怕李聰被霍漱清怪罪,忙說。


  「你們兩個不用互相打掩護。」霍漱清放下手裡的筆,看著孫敏珺,道,「說吧,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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