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死了吧

  蘇凡愣住了,盯著妹妹。


  羅文茵直接說道:「嬌嬌,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我沒說錯啊!既然覺得跟我姐夫在一起不幸福,心裡對逸飛哥念念不忘,那你就——」曾雨說道。


  「嬌嬌——」羅文茵呵斥一聲,打斷了小女兒的話。


  「媽,您幹嗎老說我?明明是她的錯,吃鍋望盆,姐夫那麼好的男人,她都不知道珍惜。我看今天江采囡和她說話,說實話,江采囡都比她更配我姐夫!」曾雨說道。


  明明蘇凡在面前,曾雨卻始終用「她」來指代蘇凡,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混賬話!」羅文茵怒道,「嬌嬌,江采囡,江家人對你姐姐,對我們家做出了那樣的事,你怎麼還可以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什麼叫江采囡比你姐姐更配漱清?你——」


  「媽,您也不聽聽外面怎麼說。她那個樣子,嫁給我姐夫已經是撞大運了,還不守規矩,勾三搭四,害得我哥和我嫂子不和,還把敏慧姐一生的幸福都毀了,她——」曾雨指著蘇凡,對母親道。


  「住嘴!」羅文茵呵斥道。


  曾雨的話,被母親這一聲給止住了,嘴巴張著說不出來。


  「你這是一個妹妹該說的話嗎?你姐姐遭受了那麼多的磨難,差點連命都沒了,你還說這種話?外人怎麼說,我們管不著,可是,你是這個家的一員,是迦因的妹妹,不管迦因做的對還是不對,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再講這樣的話詆毀她!」羅文茵對曾雨道。


  「媽——」曾雨很不服氣,指著蘇凡,對母親道,「媽,您為什麼要這麼袒護她?你這麼做,只會讓她更加張狂沒有底線,繼續禍害我們曾家的名聲,禍害我姐夫的清譽。要是江采囡真的有錯,真的罪大惡極,為什麼我姐夫沒有去責怪她?為什麼——」


  蘇凡,久久的一言不發。


  是啊,如果霍漱清真的認為江采囡有錯的話,霍漱清為什麼從來都不責怪、追究江采囡?


  曾雨說的沒錯!霍漱清是認為江采囡沒有錯的,霍漱清——


  蘇凡長長地嘆了口氣,苦笑了。


  「混賬話!」羅文茵呵斥曾雨道。


  「媽——」蘇凡叫了母親一聲。


  羅文茵看著她,曾雨也看著她。


  「沒關係,您別說妹妹了。」蘇凡道。


  「迦因?」羅文茵道。


  蘇凡苦笑了下,道:「媽,別說了,就這樣吧!」


  曾雨驚呆了,她以為蘇凡也會和母親一樣的訓斥自己,卻沒想到——


  「媽,我身體不太舒服,就先回房間了。等會兒也不能陪你們打牌了,您讓秀菁陪您吧!」蘇凡對母親說著,就站起身了。


  羅文茵也趕緊起身,走到蘇凡身邊,看著蘇凡,道:「迦因,你,沒事吧?」


  蘇凡搖頭,對母親笑了下,道:「沒事,媽,我很好,就是,有點累。可能下午的酒勁還沒過去,您跟璇姐說聲抱歉吧!」


  秀菁是羅文茵的秘書,接替孫敏珺的沈秀菁。


  說完,蘇凡就離開了。


  羅文茵看著蘇凡的樣子,很擔心。


  曾雨走過來,道:「媽,我——」


  羅文茵盯著曾雨,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姐姐身體不好嗎?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刺激她?」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想看著她繼續禍害我們曾家的——」曾雨道。


  「你也好意思說曾家?」羅文茵打斷女兒的話。


  曾雨抱著母親的胳膊開始撒嬌了,道:「媽媽,美人媽媽別生氣嘛!我是曾家的人,當然首先要為我們曾家考慮啊!您——」


  「嬌嬌,你姐姐從小沒有在我們身邊長大,可是,她也是我們曾家的一員。何況——」羅文茵道。


  「何況她還嫁了一個那麼有前途的姐夫,是嗎?」曾雨撅著嘴,很不服氣,說道。


  「嬌嬌,你知道媽媽這多年受了多少的白眼嗎?那些人,當著我的面兒都尊稱我曾夫人,背地裡多少人都罵我是小三上位。」羅文茵道。


  「媽,我知道您受委屈了。別人也都說我是小三生的女兒,瞧不起我!」曾雨拉著母親坐在沙發上,道。


  「是啊,這麼多年我們都過的不容易。現在,你姐夫被首長賞識,可能要和你哥哥一起做大事,這是媽媽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外面那些人是看不得我們有機會翻身的,你難道要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嗎?」羅文茵道。


  曾雨不說話。


  「只有你姐夫才能讓我們揚眉吐氣,你明白嗎?」羅文茵道。


  「可是,那個女人——」曾雨說著,見母親盯著自己,忙改口,「我姐,她那個樣子,讓我姐夫那麼生氣的,我姐夫願意——」


  「你放心,漱清他是真心愛你姐姐的,所以他才會一直容忍你姐姐。你們是親姐妹,一定要互相扶持,絕對不要拆你姐姐的台,明白嗎?現在多少人盯著咱們家,盯著你姐姐姐夫,你可不能犯傻,給人當槍使!」羅文茵叮囑道。


  「是,我知道,媽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做有害咱們曾家的事!您就放心好了。」曾雨抱著媽媽的脖子撒嬌道。


  羅文茵嘆了口氣,道:「你啊!」


  夜色已深,蘇凡並不知道葉璇和方希悠在看什麼畫,也不關心。


  剛剛曾雨的話,在她的腦子裡不停地縈繞。


  是啊,霍漱清根本不是愛她的。如果霍漱清足夠愛她,怎麼會——


  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霍漱清如果愛她,就不會一次次原諒江采囡,就不會在外面有一個女人,就不會——


  她嘆了口氣,一顆心如同被刀割著一樣。


  曾雨說的對,她也配不上霍漱清,哪怕是江采囡,也比她更配得上霍漱清。像她這樣的人,怎麼配做霍漱清的妻子呢?她——


  什麼都不配!


  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蘇凡背靠著門,閉上眼。淚水就從眼裡涌了出來,根本止不住。


  屋子裡,黑黑的,她也不想開燈,就直接躺在沙發上,盯著漆黑的房頂,一動不動。


  不知道這麼躺了多久,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沒有理會,沒有回答,門,卻開了,燈也開了。


  「很難過,是嗎?」曾雨走進來,關上門,背著手,一步步走到蘇凡面前,臉上露出奇怪的笑。


  蘇凡轉過頭,沒看她,不想理她。


  「我看你這個樣子,不如死了吧!怎麼樣?」曾雨坐在茶几上,翹著腿,盯著蘇凡,臉上依舊是奇怪的笑。


  蘇凡閉著眼,不說話。


  「你現在要是死了,我姐夫可能還會記著你的好,要是你繼續活著,讓他知道你對逸飛哥念念不忘,到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你?他會恨你一輩子,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覺得這樣好嗎?」曾雨的視線,一動不動鎖在蘇凡的身上。


  蘇凡,沒有理她。


  曾雨嘆了口氣,站起身,在地上走著。


  「蘇凡,你真是命好,那麼多人都喜歡你,姐夫喜歡你,連哥哥都喜歡你,還有逸飛哥,哎呀,你說你,是不是狐狸精轉世啊?」曾雨道。


  蘇凡什麼都沒有說,繼續在那裡躺著。


  「我有個問題很好奇,」曾雨說著,走到沙發邊,趴在沙發背上,盯著蘇凡,「你和逸飛哥上床的時候,心裡有沒有想過我姐夫?或者說,你和姐夫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想著逸飛哥?」


  蘇凡轉過頭。


  曾雨笑笑,道:「說你是狐狸精轉世,還不如說你是個婊子更貼切!見個男人就往身上撲——」


  蘇凡猛地睜開眼,盯著曾雨。


  「你有沒有勾引過哥哥?在雲城的時候?是不是我哥沒上你的床,你就爬到姐夫的床上去了?離開姐夫,你去了榕城,就和逸飛哥在一起了?」曾雨笑著,站在蘇凡面前,道,「蘇凡,你不如直接去拍成人片好了,肯定能火!」


  蘇凡起身,盯著曾雨,道:「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我只是跟你聊聊而已,給你提一個建議而已。」曾雨說著,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道,「你從宴會上回來喝酒,是不是為逸飛哥結婚感到難過?是不是覺得被他拋棄了?」


  「是,我是覺得難過!因為我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怎麼樣?你滿意了吧?」蘇凡說道。


  曾雨笑笑,道:「沒關係啊,我姐夫那麼忙,你要是想和逸飛哥在一起,可以偷偷去幽會嘛!你這麼多年是不是經常這麼干?」


  「你說的很對,我是經常背著霍漱清和逸飛幽會,我很喜歡他,怎麼樣?」蘇凡道。


  「你們,有沒有上過床?我聽說你們——」曾雨問道。


  「當然有,要不然你以為幽會是幹什麼?談星星聊月亮,還是談理想聊人生?」蘇凡說道。


  曾雨笑著,笑聲很大。


  蘇凡,閉上雙眼,一顆心,卻在急速跳躍著。


  門,突然開了。


  蘇凡猛地睜開眼,就看見霍漱清站在門口。


  而曾雨,笑眯眯地朝著霍漱清走過去了,乖巧地問候道:「姐夫,你回來了啊!」


  原來,曾雨早就知道霍漱清回來了,所以才故意來刺激她,讓她說出這些話,讓霍漱清聽到!


  蘇凡,一言不發。


  而霍漱清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盯著蘇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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