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愛情往往就是如此,總是在互相懷疑和自我懷疑中發展,即便是結婚多年,兩個人依舊在渴望彼此更多的愛。這是愛情,還是婚姻的佔有?也許,這二者根本就無法區分。畢竟,結婚多年,很多東西都分不清了。兩個人水乳交融,早就血肉融合成為了一體。


  夜色,越來越深,不管是在哪個城市。


  送走了陸允清,方希悠和曾泉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在各自的書房裡工作。


  這樣的夜晚,似乎和以往的每個夜晚沒有任何區別。


  曾泉掛了電話,想了想,走出了書房。


  穿過走廊,他來到方希悠的書房門外,抬起手準備敲門,可是,手還沒碰到門就滯住了。


  他深呼吸一下。


  和陸允清說他會儘力去挽回,哪怕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也想好好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即便,即便他們不是最好的夫妻,即便他們不能成為最好的夫妻,可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活,除了夫妻職責,還有很多。那些「很多」,佔據了他們生活的大部分。


  「篤篤」,方希悠的書房門上傳來敲門的聲音。


  方希悠愣了下。


  這個點,秘書們一般是不會上來的。僕人也已經來過了,給她端來了一碗燕窩就走了。那麼,敲門的人是——


  曾泉!


  可是,他來幹什麼?

  方希悠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走到門口開了門。


  門兩邊的世界,瞬間就這麼聯通了,似乎,結界也打破了。


  方希悠愣愣地望著他。


  「有沒有打擾到你?」他問。


  「沒有,我,我準備要休息了。」她說。


  「我能進來嗎?」他問。


  他很客氣,他們兩個人之間向來如此。


  方希悠沒有說話,讓他進來了。


  「我們在這裡還不知道要住多久。」他環視一周,說道。


  方希悠沒有說話。


  「爺爺建議讓我去部隊。」曾泉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調令。」


  「去部隊也挺好的,你儘早了解那方面的情況,對將來也是有好處的。」方希悠道。


  「是啊,我也覺得。只是,現在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做——荊楚這個樣子,趙省長怎麼壓得住?」曾泉說著,坐在沙發上,右手放在扶手上,指關節輕輕敲擊著,視線在眼前的書架上,「你知道這段時間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方希悠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孫伯伯讓我來荊楚,不完全是因為他需要荊楚可以扛起發展的大旗,而是——」曾泉看著方希悠,「要想整頓思想的對立,荊楚是個關鍵。」


  方希悠微微點頭,道:「既然你覺得是這樣的話,那接下來能做什麼呢?」


  「荊楚大學當年那一撮人的流毒還在,那就從荊楚大學開始吧!」曾泉道。


  方希悠看著他。


  曾泉也看向她。


  也許,工作,才是兩人最合適的話題。


  聊了會兒,曾泉就起身了。


  「你不是要休息嗎?」他問。


  「嗯,走吧!」她說。


  兩個人關燈走出書房,方希悠就在自己的卧室門口停住了腳步。


  「晚安,你也早點睡。」她說。


  曾泉「哦」了聲。


  方希悠也不看他,轉身就開了門。


  「希悠——」他叫了她一聲。


  方希悠停住了腳步。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卻是說不出話。


  方希悠抓著門把手的手有些顫抖,回過頭。


  走廊的燈,照著他的臉,那一張讓她著迷的臉龐。


  「早點休息。」他想了想,還是這麼說。


  「嗯,你也是。」她說完,就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很快就關了門,背靠著門站著,不禁苦笑了。


  她真是蠢,還期待著什麼嗎?


  明明是不可能有什麼期待的。


  她搖搖頭,走向了浴室。


  然而,門,又突然開了。


  方希悠怔住了,愣愣地看著從門裡進來的他。


  「你——」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什麼都不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方希悠完全呆住了。


  他怎麼回事?


  「你幹什麼?」她驚叫道。


  可是,他沒有回答。


  他的步伐很大,一步邁出去她要兩步,而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幾乎是要小跑著跟上他。


  二樓的走廊里,燈光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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