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院
這點傷倒無所謂，主要是我感覺自己像個小丑。還他媽逞英雄，到頭來，連管自己的人都沒有。我越想越憋屈，暗自下了決定，去他媽的吧。老子不幹了！
到了醫院，我本想包紮完就走。但醫生卻死活不幹。他說住院觀察兩天，沒有別的事才能出院。
我本來沒當回事，但讓他一說就嚴重了。說腦袋這是被重物擊打，萬一留下後遺症就完了。我被大夫一說，嚇得乖乖的去住了院。
病房就我一個人，我躺在那兒也睡不著。腦子裡想的都是KTV的事兒。開始時我心裡還有些埋怨芸姐，幫她出頭，她卻一句話都沒有。就他媽的冷酷到底。
但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事兒不對。今晚的包房應該大剛負責。這人卻不知去哪兒了。再有豪哥和大剛手下的媽咪亂搞。看來豪哥和大剛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豪哥倒是跟芸姐去了包房，但他不管不問，就是一副看熱鬧的狀態。還有保安部，等我都出了包房，保安才上去。
草，難道他們之前商量好的？這要是商量好的，那幾個惹事的肯定就和他們認識。
這麼一想，我就又開始為芸姐擔心。看來芸姐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手下的這幾個人就沒人聽她的。那這工作還怎麼幹了？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芸姐有些太軟弱了。她是經理，這些人都是她手下。不聽話就都開了不就得了，怎麼也不能讓他們這麼為所欲為啊。
我想了一會兒又開始恨自己，都他媽準備不幹了，還想這些幹什麼。以後這些爛事兒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他媽本來就是想賺點錢而已，別他媽錢沒賺到，再讓這幫人給我收拾了。
第二天一早，護士剛給我輸液。楊軍就開門進來了，他臉色還是那樣慘白，眼睛也有些浮腫。一看就沒休息好。
楊軍問我怎麼樣了，我告訴他沒事。但醫生讓觀察兩天再出院。楊軍哦了一聲，坐在一旁不說話。好半天他忽然盯著我說，
「中宇，你別在明珠做了。如果你還想繼續干這行，我在別的場子也有些朋友。我介紹你過去吧？」
楊軍說的雖然和我想的一樣。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不會是幫別的場子挖人吧？這要是被明珠知道，肯定不會放過他的。想到這裡，我就反問他，
「為什麼？」
楊軍點了支煙，抽了一大口。斜眼看我說
「還為什麼？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這麼下去早晚得被搞死。你還沒看明白嗎？現在豪哥都快明著和芸姐幹了！他現在看不上你，而你偏偏又為芸姐出頭。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你想過嗎？」
楊軍他的確是為了我好。想到這兒，我也不和他隱瞞，就告訴他我也決定不幹了。至於去不去別的地方，等出院再說吧。
我又問楊軍，他怎麼沒想過換場子？
楊軍嘆了口氣，
「我從進這行就在明珠，整整五年了。對明珠也算是有感情。再有，我打算再做一年，攢點錢就離開這個城市，徹底告別這行，去過正常人的生活。至於芸姐和豪哥他們的事兒，我也從來不管不問，他們爭他們的，我就干我的，別的事我一概不管……」
我微微點了點頭，又問他說，
「我昨天走後，豪哥說什麼了？」
楊軍搖搖頭，
「他再沒提你！」
「那芸姐呢？」
楊軍還是搖頭，
「後來我就沒看見她……」
楊軍說完忽然覺得不對，他走到床前盯著我問，
「中宇，你不會是看上芸姐了吧？」
我有些尷尬，馬上搖頭否認。
「你可別有這種想法，咱們是幹什麼的你不知道嗎？是鴨子，出來賣的！人芸姐高高在上的，連正眼都不會瞧咱們一眼的！」
我「哦」了一聲，也沒說話，但心裡卻有些酸楚。
「哦，對了！昨天下班時，那個叫小雪的公主找我了。她倒是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兒住院……」
楊軍說的小雪就是齊雪。聽她問我我就有些緊張。她畢竟和我前女友安迪關係最好。我不想讓安迪知道我現在做這行，本來在她面前就夠丟人的了。要是知道了，以後我連學校都沒法回了。
楊軍見我不說話，他又問，
「你倆認識啊？」
我撒謊說，
「不認識！」
楊軍不屑的笑下，
「別騙我了。不認識她怎麼知道你叫石中宇？」
我尷尬的笑下，也沒回答他。楊軍見我不說，他也不追問。我倆又閑聊幾句，他見我也沒什麼事。就說回去補一覺，要不晚上一點精神也沒有。
在醫院住了兩天，這兩天除了楊軍來過兩次之外，再沒人來看過我。雖然我已經決定不幹了，但心裡還是有些酸楚。我不敢奢望芸姐來看我，但哪怕她給我打個電話，或者讓楊軍帶句問候也行啊。
我辦完出院手續后，打算去KTV當面和豪哥芸姐辭職。路過一家藥店時，我停了腳，猶豫下走進藥店。
這家藥店有中藥。我按照從前學過的方子，開了幾味葯。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好怎麼熬藥，一天分幾次喝。
帶著這些出門，還沒等到KTV。我手機一下響了。拿出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我接起來「喂」了一聲，那面傳來嬌媚的女人聲音，
「弟弟，你還在醫院嗎？姐才聽說，現在去看你……」
這聲音一聽就是胡姐。她的話讓我心裡暖暖的，一個服侍過的客人，這個時候居然還記得我。
我馬上告訴她說，
「胡姐，謝謝你，我已經出院了。也沒什麼事兒，你不用來看我……」
誰知胡姐一聽我出院了，馬上問我在哪兒。我告訴她我的位置，她讓我等著，說馬上過來接我。
沒過多一會兒，胡姐開車過來了。一上車，她見我腦袋上還纏著紗布，就輕輕的紗布上摸了摸。竟有些心疼的說，
「怎麼樣，好沒好點？姐才知道，要不早就去看你了，你不生姐的氣吧？」
胡姐的話讓我哭笑不得。我一個鴨子，她只是我的顧客，我哪有什麼資格生她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