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記得我是怎麼從芸姐家離開的。我只記得,臨走時我和芸姐絕望的對視的那一眼。我以前一致認為,戀愛也好,結婚也罷,不過是兩個人的事情。可現在看來,很多時候,即使兩人情投意合,也很難走到一起。
這應該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兩天。這兩天我一直呆在家中,哪兒都沒有去。我以為我能相處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很可惜,最終我什麼也沒想出來。
兩天後的傍晚。我的手機進來一條簡訊,是芸姐發的,上面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我看著簡訊,一時間心如刀割。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好一會兒,手機又進了一條簡訊。還是芸姐發的,這條內容多了些。上面寫著:
「中宇,對不起。我馬上就要登機了。這次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這兩天我想的很多,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可沒想到。我還是屈從了母親的威脅。其實我知道,即使我不同意。她也捨不得自殺的!但是你知道,我不敢賭。爸爸走了,我的親人中只剩下媽媽,還有卧病在床的弟弟了。當然,也有你。我怕她真的一時衝動,會傷害到自己。那樣我恐怕會悔恨終生。中宇,我不敢奢求你能夠等我。因為我並不確定我的歸期。但我希望你能記得,在你的生命中,曾有一個叫方如芸的女孩兒出現過。她曾深深的愛著你。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她都將一如既往的愛著你。中宇,你要照顧好自己,就像你當初照顧我一樣……」
看著芸姐的簡訊,我的眼淚忍不住一下涌了出來。我開始編輯回復,可寫了好多遍,都被我刪了。最後我只回復了三個字,
「我等你!」
芸姐走的當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酒吧喝了好多酒。我雖然不能阻止她的走,但我知道,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第一件事,就是要見胡姐。
我給胡姐打了電話。告訴她我想見她,胡姐什麼也沒說。只問我在哪兒,說馬上就過來。
胡姐的口氣聽著也有些低落,我猜她應該知道芸姐走的事情。半個多小時后,胡姐一個人進了酒吧。她坐到我對面,見桌上不少的空酒瓶,就小聲勸我說,
「小弟,少喝點兒就酒,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微微笑下,帶著幾分醉意的看著胡姐說,
「胡姐,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胡姐對我的話一點兒也不意外。她看了看周圍吵鬧的客人,和我低聲說,
「我們兩個去包間說吧……」
我喊服務生開了包間,帶著胡姐直接上樓。我把包間的音樂關了,門一反鎖。剛坐下,胡姐就嘆了口氣。她看著我問,
「小弟,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姐今天什麼都告訴你!」
我一起從煙盒中拿出兩支煙,同時放在嘴裡。點著后,遞給胡姐一支。同時問她說,
「你以前和我說過,你上學一直有人資助你。並且介紹你和方艷認識。這個人是柳姨吧?」
胡姐抽了一口煙,她抬著頭,把煙緩緩的吐到半空。她的姿勢優雅而中帶著幾分頹廢。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說,
「是的,這個是就是柳姨。小芸的媽媽!」
我追問,
「那小芸知道嗎?」
胡姐搖搖頭。我又問,
「那你和小芸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裡有她媽媽的原因吧?」
胡姐點了點頭,看著我說,
「是的!是柳姨讓我和小芸好好相處。讓我倆成為最好的朋友……」
「她這麼做為什麼?」
胡姐把灰白色的煙灰彈到煙缸里。她歪頭看著我,
「為了明叔的產業!柳姨這些年一直都不甘心自己和明叔就這麼離婚了。她認為這一切都和晴姨有關。所以,她想讓小芸能接手明叔的生意。其實小芸最開始並不想介入的。柳姨就一直讓我勸小芸,並且編造了一個她弟弟住院,需要大筆錢的謊言……」
胡姐的話嚇了我一跳,我忙問說,
「難道小芸的弟弟沒住院?」
胡姐搖頭,
「不是沒住院。是她弟弟到了美國沒多久,就醫治無效過世了……」
我被胡姐的話,驚的半天沒緩過神來。可一想還是不對,我再次問她說,
「那芸姐去美國時,不是去醫院看她弟弟了嗎?」
胡姐苦笑著搖搖頭,
「她看到的根本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另外一個得了同樣病的男孩兒。這種病必須是無菌防護隔離。小芸那麼長時間沒看到她弟弟了。隔著防護,別說她,就是明叔去也不可能認出來的……」
我驚訝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胡姐繼續說,
「柳姨這麼做,就是為了能讓小芸走進明珠集團。有一天能接手明珠的生意……」
這個我倒是知道的。因為當初和芸姐剛戀愛時,她就曾和我說過。她說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夜場的工作。但擔心明叔百年後,家產被晴姨侵佔。所以她才硬著頭皮來明珠上班。她還告訴我,她不是愛錢。而是考慮她弟弟在美國需要大筆的醫療費用。
見我不說話,胡姐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喝了一大口,又緩緩說道,
「柳姨給我的任務就是監控小芸。幫她一點點走到明珠的管理中心。可惜小芸她對夜場一直不感興趣,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上當時那些主管都不太聽她的。所以,她做的一點也不開心!一直到你的忽然出現,整個計劃一下被打亂了……」
我更加驚訝,反問胡姐,
「胡姐,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時。當晚你把我帶走了。可我聽小芸說過,你並不是一個亂來的女人。那你當晚為什麼要把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