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力

  我很清楚，電視台的人之所以來的這麼快，並且還是現場直播。這一切，都是特意做給我看的。對方就是想告訴我，在省城，他們可以隻手遮天。


  「中宇，現在怎麼辦？」


  看著火勢漸小的汽車，老六小聲的問我說。


  我想都沒想，立刻說了兩個字：「報警！」


  老六一愣，沒明白我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掏出手機，想撥打110，我馬上阻止了他。


  掏出手機，我翻出一個剛剛保存的電話號碼。電話一撥通，就聽對面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我是程如霜，你是哪位？」


  程如霜說話的方式，和她的性格很像，都很乾練。


  我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程警官，我是石中宇。我現在向您報案，我的車在三月橋酒店的停車場，被人縱火燒了。並且還有人威脅我的人身安全……」


  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報警，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畢竟和程如霜剛剛分開不久，我的話，她顯然不相信。


  「石中宇，你又想搞什麼鬼？我再告訴你一遍，這裡是省城。你是不是在南淮作威作福習慣了，想在省城搞事情？」


  我猜到程如霜不會相信我，我也不急，淡淡的說道：

  「程警官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打開電視，看一下都市頻道。現在正在直播……」


  程如霜沒說話，她應該是去開電視了。果然，沒過一會兒，電話那頭再次傳來程如霜的聲音：

  「你現在酒店？」


  我答應一聲。


  「好，等我，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我們三人依舊站在酒店門口。大火燃盡，好好的一輛車，只剩下了灰突突的框架。


  沒多一會兒，一輛警用帕傑羅開了過來。車速很快，到了酒店門口時，猛的一腳剎車停住。


  就見一身警服的程如霜從車上走了下來。和之前穿便裝時不同，此時的程如霜，更顯英姿颯爽。


  一下車，她看了我一眼。接著，她走到已經燃盡的車旁。四處看著，又和參與救火的消防兵聊了幾句。


  沒多一會兒，程如霜又折返到我的身前。看著我，嚴肅的說道：


  「消防員說是汽車自燃……」


  我冷笑。看著程如霜，直接問說：

  「程警官，您作為公安廳刑警總隊的副總隊長。真的相信車是自燃的？如果您要是真的相信，那我就要懷疑，您是怎麼當上這個隊長的……」


  我的口氣很不友善。而程如霜似乎並沒當回事。她回頭看了看現場，接著又問：


  「車著火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樓上房間……」


  我淡淡的說道。


  「在做什麼？」


  我冷哼一聲：

  「被人威脅，讓我們滾回南淮……」


  程如霜微微一愣。她抬頭看了看酒店的上方，接著說道：

  「走，去你們的房間……」


  我們幾人一起回了酒店。一進門，程如霜便各個房間的看著。而我點了支煙，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安靜的等著程如霜。


  好一會兒，程如霜才坐到我的對面。看著我，她似笑非笑的說：


  「果然是南淮的一哥啊！住酒店，都要住這麼豪華的總統套。一晚上不便宜吧？」


  「還好……」


  我裝作聽不懂程如霜的揶揄，隨口回答著。


  程如霜臉色忽然變得嚴肅，冷冷的說道：

  「說吧，誰威脅你們，讓你們離開省城的？」


  我便把剛剛回來，房間里那個老人的話，一五一十的全講給了程如霜。其實，這才是我報警的真正目的。我現在不確定，程如霜怎麼看待唐公子被抓。但我要讓她明白，唐公子這事，肯定是有黑幕的。


  果然，我一說完，程如霜便站了起來，她直接問我說：


  「是有人阻止你調查唐佳傑被抓的事情？」


  我點頭。


  程如霜的秀眉緊皺了起來。她慢慢的走到窗口，看著窗外。好一會兒，她忽然回頭看著我說：


  「石中宇，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天我們分開之後，我回到省廳，問了一下唐佳傑的案子。可我得到的答案是，我們省廳根本沒人抓他……」


  我馬上站了起來：

  「不可能！唐公子是在我的婚禮上，被省廳的人帶走的，這點是肯定的……」


  「可我問的是主抓刑偵的副廳長！就算是保密，他總該知道吧？」


  我微微一愣。如果副廳長都不知道，那這事還真不好說了。


  「好了，先不探討唐佳傑。你現在跟我去前台，我要調取監控。看看威脅你們的，到底是誰……」


  跟著程如霜下樓。到了樓下時，我小聲的對她說：


  「程警官，你信不信，今天的監控你肯定調不出來……」


  程如霜斜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

  「不可能！除非監控上沒有這個人，那也就證明你是在說謊……」


  我笑了下，沒再多說。


  到了前台，程如霜首先找來大堂經理。亮出工作證，直接說道：

  「你好，我是省廳刑警總隊的。請你帶我去下你們的監控室，我要查看一下你們的監控錄像……」


  高大帥氣的大堂經理立刻抱歉的說道：


  「不好意思，警官。我們今天監控設備維修，監控都不能使用了。您去調也沒用的……」


  程如霜立刻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笑著聳了下肩。


  打發走大堂經理，我和程如霜到了大堂一側的咖啡廳。剛一坐下，程如霜就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肯定調不出來監控？」


  看著窗外，我淡淡的說道：

  「很簡單！對方能悄無聲息的進我房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燒了我的車，並且造成自燃的假象。那他一定有著非凡的能力。而對方現在還不想讓我知道他們是誰，所以這個監控，他們一定也會提前做好手腳……」


  程如霜點頭，又問我：

  「那你現在決定怎麼辦？」


  我微微嘆了口氣，慢慢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我說的是實話，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無力感了。最讓我覺得可怕的是，我費了這麼大的周折，居然連唐公子半點消息都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