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推心
最後一把鳥食撒向鳥群后，蔣老先生拍了拍手上的殘渣。指著前面的一個石桌，笑著說道：
「走，去那兒坐著聊吧……」
和蔣老先生一到石桌旁，也不知道從哪出來兩個人，立刻將上好的茶具擺放好，滾燙的茶水，在公園的茶桌上，顯得格外高雅。
端著茶杯，輕輕喝了一小口。蔣老先生忽然問我說：
「昨晚和王瘋子見面啦？」
明明昨晚剛剛發生的事，可今天一早，蔣老先生就知道了。但我卻一點都不奇怪，作為省城的話事人，他的眼線肯定全省遍布。
我也不敢有半點隱瞞，點頭說道：
「是，交手了！險些栽到他手上……」
蔣老先生呵呵笑了，看著茶杯里的茶湯，淡淡的說道：
「很正常，王瘋子這人的能力，絕對不一般，當初米家和薛家，都曾經吃過他的虧的。說說看，和他交手，你有幾分勝算？」
我沒想到蔣老先生會問的這麼直接，我也實話實說：
「沒有勝算！」
「哦？」
我的話，讓蔣老先生有些意外。看著我，他又問說：
「沒有勝算，你為什麼還要答應我，去對付這個瘋子？」
我淡淡苦笑，誠懇回答：
「沒有勝算，至少我還可以一搏。但如果不答應老先生，我連搏的機會都沒有……」
蔣老先生哈哈大笑，豪爽的樣子，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
「回答的好，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覺得對付王瘋子，你自己沒有任何的勝算？」
面對蔣老先生，我也沒必要隱瞞，便直言不諱的說道：
「無外乎兩點。第一，雖然我的幾個兄弟，從南淮趕來幫我。但我們人手有限，我主要的力量，還是集中在南淮。但以我現在的處境，根本回不了南淮，更不可能把這麼大批的人馬調集到省城來……」
話音剛落，蔣老先生立刻追問：
「為什麼不能調集？」
看著蔣老先生，我無奈的說道：
「我猜蔣先生也知道，我為什麼會流落到省城。就是因為著了文山集團的道，南淮的警方一直要抓我的……」
「如果我讓南淮的警方不再抓你，你能把你的精幹力量，帶來省城嗎？」
蔣老先生的話，讓我又驚又喜。驚的是，蔣老先生居然會有幫我的念頭。喜的是，如果南淮警方放過我，那我不但可以殺回南淮，還可以調集力量，把勢力範圍擴大到省城。
我立刻點頭說道：
「肯定能！」
蔣老先生笑了下，又說道：
「說說第二點……」
我馬上回答說：
「第二點也是我最擔心的，就是王瘋子背後的力量太大……」
說到這裡，我故意停頓了下，想聽聽蔣老先生怎麼說。
「你指的是王德智王家？」
蔣老先生一問，我先是點頭，但接著又搖頭說：
「不只是王家……」
「還有誰？」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蔣老先生，想從他的表情上，看看他到底是在試探我，還是真的不知道。可惜的是，蔣老先生的臉色平靜如水，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我把心一橫，直接說道：
「從現在來看，王瘋子和米家似乎有聯繫……」
我話一出口，蔣老先生的眉毛一挑，馬上追問：
「什麼意思？」
看著蔣老先生的樣子，他似乎真的不知道這些。我便把卓二找我，以及昨晚王瘋子在半路設伏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講給了蔣老先生。
蔣老先生聽的很認真，一些細節方面，他又仔細的問了我。等我說完，他便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才自言自語的說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越不想出現的事，越要出現了……」
我並不明白蔣老先生的意思，但又不敢多問，只好端著茶杯，自顧的喝著茶。
「中宇，你對我是不是始終存有戒心？」
蔣老先生的話，讓我一愣。我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
雖然有些尷尬，但我還是實話實說：
「蔣先生恕罪，因為我這些年在外摸爬滾打，就連曾經最親近的人，也曾背叛過我，所以，我對外界始終心懷戒心……」
我的直白，蔣老先生倒是絲毫沒有介意，反倒哈哈大笑說：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何罪之有？」
接著，他又說道：
「記得當初我曾和你說過，當初南淮的尚萬山曾經找過我，想要我幫忙，去南淮打掉你。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同意嗎？」
這件事蔣老先生的確說過，但當時他並沒說原因。我便搖了搖頭。
蔣老先生繼續說道：
「最開始尚萬山找到我時，我的確想答應他了。因為尚萬山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他說只要打掉你，他願意把尚家在南淮所有產業的百分之四十股份，轉讓給我，並且還保證，尚家所有的資源，我都可以無條件利用……」
說著，蔣老先生轉頭看著我問：
「這條件不錯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當年尚萬山還曾下過這麼大的本錢，要打掉我。只是後來蔣老先生沒同意，尚家便從東北找來了外援。可以這些人本事一般，沒對我造成什麼太大的危機。
「我險些同意，但後來一個多年的老友找到我說，在南淮，我動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動石中宇。而我這個老友，從來不求人，他既然開口，我自然要答應。因為我太了解他了，如果我不答應他，真的把你打垮了。他肯定會豁出一切，來找我索命的……」
說著，蔣老先生哈哈大笑了起來。能感覺到，這人和他的關係非同一般。只是我不知道，我認識的人中，誰會有這麼大的能量，能憑簡單幾句話，就讓蔣老先生這麼乾脆的答應。
難道是老首長？想到這裡，我馬上否定了自己。因為我和尚家打的不可開交時，老首長根本就沒關注我。就算是關注，他也不會幫我的，畢竟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許他過問這些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