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下水
第四百零六章 下水
只可惜師傅當了和尚。
「秦家嫡系,如今還活著的也只有我了。」
「師傅,其實……你可以還俗的。」
「胡說八道,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什麼俗?」
師傅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二娘她們有自己的打算,這些男丁都是招贅來的,身體里流的不是秦家的血。非能給秦家生下男丁,否則不僅嫡系血脈要斷,就連秦家支系也得斷掉。五十年天數已至,或許這對夫妻,便能給秦家添上一個男丁,這樣我也算是放心了。」
師傅說著,臉上竟然隱隱露出了一絲期待之色。
秦家之女這麼多年來不外嫁,而族裡僅存的男丁也老的老死的死,年輕人沒幾個了,如果再不添丁,估計秦家真的要走下坡路了。
……
我考慮了許久,我身上的死咒輪印都有破解之法,秦家的大衍之咒也應該可以破除。
顯然師傅對我的想法感覺到很詫異,因為這麼多年他從未想過要破除詛咒。
「逆天之事,必遭天譴。師傅是害怕敗了的話,秦家這最後一絲天數都奪不回來了是吧?」
「對,至少五十年添一丁,我們實在是沒有賭鬥的本錢。」
「但是您就沒想過如果成功的話……」
「不是沒想過成功,是失敗后的結果實在是太嚴重,我們賭不起。」
「可如今的秦家還有的選嗎?嫡系都凋亡的話,如何開枝散葉,再說現在的情況你也都看見了,說句不好聽的,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我毅然道。
師傅聽了這話,竟然出乎意料的愣了片刻,彷彿是在考慮。
片刻之後。他忽然出言說道:「這事兒需要二娘做決斷,現在秦家是她主事。」
三天之後。
秦家祠堂之中,秦二娘在祖先牌位前跪著,嘴裡念念有詞。
師傅手裡拿著一張金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蠅蚊小字。隨著秦二娘伸手,他便遞了上去。
我看的一頭霧水。
秦二娘點燃金紙,等其焚化之後收集灰燼化入水中。
「都想好了?」
她慢慢起身,蒼老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和師傅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這是拿秦家往後的氣運在賭博,浩然是秦家家主,這事兒你來做主。我老婆子年事已高,早就等著把這把交椅讓出去。如果你想好的話,喝了它。」
秦二娘端著水,看著師傅。
師傅的臉上沒有一絲猶豫,伸手接過碗。
「好,既然你秦浩然有這個膽色,我就還認你這個秦家少主,秦家氣運事關重大,如果你能做成這等逆天之事,秦家日後便歸你指揮。出山抗敵也不是問題,但你若是敗了,你該知道怎麼在做吧?」
「我知道,二娘放心。」
師傅說著,將手裡的水一飲而盡。
「好,喝了這離心咒化成的水,你身上的秦家血脈便只剩下一半,若是不成功,便自行開啟另一半,化去另一半血脈。從此你還做你的和尚。我秦家祠堂日後也不再有你秦浩然的牌位。」
秦二娘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之色。
「好!」
師傅的拳頭緊握,仍舊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總算是明白了,這位秦二娘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師傅若是不成功,秦家和他撇開干係,還真是狠心。
不過不得不說,這是保全秦家的最好方式。
毅然離開。
……
我沒想過師傅會下這樣的決心,更沒想到他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想法來完成這件事兒。
秦家對血脈的看中遠超我的想象,但秦二娘此舉實在是有些太無情了些。
就好像如果這次不能成功破除詛咒,她們變回迫不及待的和我們撇開關係一般。
「不用怪二娘,秦家傳承了千年,不能因為我們的冒險之舉而就此斷絕掉。我能理解。」
師傅苦笑道。
我又何嘗看不出來師傅心裡的苦澀,本以為再度回族,應該得到的是族人的簇擁歡迎,誰能想到這幫女人的無情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特別是秦二娘,直接一個耳光。
「趕路吧,我們的時間不多。」
師傅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秦家的詛咒,來自於祖上的一個傳說。
在太陰山山澗之中,有一處溺泉。
傳聞在上古時代,有天女於此處沐浴,而後有一行路女子無意間飲了河裡的水,便直接懷了孩子。
這女子便是秦家祖先,也正是如此,才在太陰山祖地慢慢建了秦家。
從此,只要是秦家女子,只要懷胎必定誕下女子。
這麼多年來秦家女子雖然嫁出去的不少,但因為秦家女子生不出男丁的事情,沒少受委屈。
所以百年以來,秦家女子便少有外嫁,大多都是招贅上門。
饒是如此,那些嫁出去的女子開枝散葉,秦家的勢力也慢慢強大。而且每個秦家女人都有著超凡的領悟能力,稍加修鍊就能成為一方高手。
可以說秦家的強大,都是這些女人堆砌起來的。
我們這一次要去的地方,便是這溺泉。
所謂的大衍之咒,便是那天人沐浴之水中傳下來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道神仙就是神仙,這洗澡水還帶毒……
太陰山深處,四季如春。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地方的靈氣濃郁程度遠遠超過外面數倍。
外面山坡上還百花盛開,這本就已經是反季節的怪事兒了。
誰知道更怪的還在山林之中。
一條落差超過百米的瀑布竟然出現在山中,裡面飛鳥走獸不少,一片春天的景色。
溫度比外面也高出來十來度。
簡直逆天。
我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勁兒,拿出羅盤一看,上面的針轉了個沒停。
「不用試了,這裡被人布置過陣法,羅盤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師傅說道。
我不信邪,準備了一番,耗費了很多功夫來進行血祭,但最終毫無效果,彷彿這四面八方都有東西在干擾羅盤的判斷一般,這太過詭異了。
「怪事兒,這地方邪門兒。」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