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同歸於盡
第827章 同歸於盡
三十三層的天台上，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正站在台階邊緣，一點一點地往前邁步.……
「先生，不要衝動！你千萬不要衝動啊！有什麼事好好商量，千萬不要.……」
高樓大廈的下面，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警車在夜空中忽閃忽暗，談判專家拿著擴音器，扯著嗓子對上面大聲叫喊著.……
夜風，刮在臉上有些冰冷，但我的心，卻更是冰冷。
這裡是哪？這裡到底是哪？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這些問題，我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
那就是這些傢伙都是假的！
什麼警察，什麼談判專家，什麼老師，什麼同學，什麼醫生，都是假的……
我現在，正處於一個荒誕的世界之中。
我想離開這個世界，我想找尋自己的記憶。
於是，我割脈，喝農藥，撞車，跳河，跳樓.……
幾乎所有的方法都用盡了……
可是，我還是無法離開這裡……
「不要衝動！這個世界雖然不完美，但我們仍然可以療愈自己！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談判專家見我的一隻腳已經懸在了空中，嚇得是六神無主，一邊勸說，一邊招呼警察安排氣墊.……
我沒有理他，縱身跳了下去……
呼呼呼呼……
風聲，在耳邊不斷地刮過，看著視線離地面越來越近，我的心中沒有一絲恐懼.……
因為我很清楚，我根本不會死.……
嗡.……
當腦袋著地的瞬間，世界變得一片寂靜，任何聲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重新睜開眼的時候，我果然到了另一個場景。
只不過，這一次的場景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
這是一個藍色的世界，周圍都是水，水裡有著許許多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魚。
在魚群的中間，一個美麗的女人，正靜靜地看著我。
因為經歷了太多的荒誕離奇，我已經對任何事都不會感到震驚了。
不過，這個女人的美麗，還是打動了我。
確切的說，她的身上有著一股神聖的氣息，讓我心頭的煩惱剎那間消失貽盡.……
「曾劍，你還記得我嗎？」美女緩緩地對我說道，聲音悅耳動聽。
「曾劍？你是在叫我嗎？」我身子一顫，問道。
美女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你叫曾劍。」
「曾劍.……曾劍……」我的眼神露出了茫然，嘴裡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名字，然後我又看向了她，「那你又是誰？」
「我叫王曉穎。」美女甜甜一笑，說道，「你的朋友王曉穎。」
「我的朋友王曉穎？」我捂著了腦袋，苦笑道，「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你可以忘記一切，但不能忘記你的使命。」王曉穎說道。
我看向她，問道：「什麼使命？」
王曉穎微笑著說道：「你很快就知道了，現在，我就要送你離開這裡。」
我張大了眼睛，欣喜若狂地說道：「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帶我離開這裡？」
王曉穎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是的，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這是我最後的力量。但是，請你記住自己的使命。」
「我的使命到底是什麼？」我皺眉問道。
王曉穎走到了我的面前，對著我的耳朵輕動紅唇……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山間流動的小溪一般，聽得我如痴如醉，好想就這麼慢慢地睡去.……
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王曉穎不見了，藍色的海洋也不見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一個猙獰的男人，正一隻手穿進了我的胸膛……
鮮血，從胸口往外流淌.……
那男人見我醒來，神色頓時大變，立刻將手抽出，同時身形往後急退，直接退出了十幾丈之外.……
我吐出了一口鮮血，半跪在了地上，腦袋，卻在剎那間清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遠處，噬魂老祖仰天狂笑，在他的一隻手上，赫然握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我瞪大了眼睛，全身顫慄不已.……
因為，那是我的心臟.……
「你輸了！你最終還是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噬魂老祖一邊狂笑著，一邊用手捏碎了那顆心臟……
咚咚咚.……
胸口，傳來一陣刺痛，我又吐了一口血，整個人險些暈倒在地.……
「真是可惜啊……」噬魂老祖停止了笑容，譏諷地看著我說道，「你還是慢了一步，若是你早一步從我的噬/魂/大/法中醒來，或許倒下的人，就應該是我了。如今你失去了心臟，就算是殭屍之軀，也必死無疑。」
我半跪在地上，眉頭緊鎖，低著頭沉默不語。
腦袋中，隱隱想起了王曉穎之前對我說過的話……
「要消滅噬魂老祖，只有依靠你在菩提寺悟到的佛法之力，用無上佛法，入侵他的靈魂，然後和他，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
難道……這真的是我最後的結果嗎？
我摸著空空如也的胸口，嘴裡，泛起了苦澀的笑容.……
「小子，既然你已經失去了心臟，那就給我徹底地死去吧！」噬魂老祖大喝一聲，整個人化作一團洶湧的狂風，朝著我當頭襲來……
我抬起了頭，眼中，流出了淚水……
我從未想過，我的淚水，會在這一刻流下.……
身體，慢慢地變成了金色，整個人，化作一團金光，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合十，輕閉雙目，嘴裡，念出了一段彷彿早就熟記的經文……
文楹師立。導師何顧。眉間白毫。大光普照。
雨華陀儸。華國楹薩。栴檀香風。悅可眾心。
以是因緣。地皆嚴凈。而此世界。五種不動。
時四部眾。咸皆喚喜。身意快然。得未曾有。
眉間光明。照於東方。萬八千土。皆如金色。
上至有頂。鑄世界中。五道眾生。
……
朦朧之中，我和噬魂老祖面對而立，我神色平淡，面含微笑，而他卻充滿了憤怒與恐懼……
「你是誰？你不是曾劍！他已經死了，你絕不是他！」噬魂老祖指著『我』，氣急敗壞地喝道。
『我』淡淡一笑，說道：「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噬魂老祖，我是天下第一的噬魂老祖，沒有人可以打敗我！沒有人.……」噬魂老祖嘶聲怒吼，聲音就像一隻發怒的獅子。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天下第一，若言處處受生，故名眾生者。此據業力五道流轉也。眾生，都是平等的。」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噬魂老祖搖著頭，狀若瘋狂地說道，「我要你們死！我要修道界的人都給我陪葬！」
說完這話，噬魂老祖長嘯一聲，聲音凄厲刺耳，只見他身形逐漸扭曲，最後化作一團巨大的紫光，轟然炸裂開來.……
『我』看到這一幕，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雙手合十，嘴裡喃喃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你縱然毀滅了這個世界，然而到頭來，你始終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你的心魔在作祟罷了，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