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一定很生氣吧
黎成澤這幾天一直跟著胡曼,上次胡曼跟程景宇出去喝咖啡,他告訴景仁醫院的保安,以後程景宇的車子,一律不許通行。
結果胡曼一上班,能跟程景宇見面了,晚上就跟著程景宇出來吃飯。
黎成澤感覺自己頭懵懵的,看著玻璃窗里坐著的兩個人,感覺連憤怒的力氣都快要喪失了。
程景宇點的餐,胡曼一口沒吃。程景宇慢條斯理地把自己那一份給吃了,吃完之後,胡曼沉著臉說道:「可以走了吧。」
程景宇冷笑,看著胡曼盤中的食物,「你不吃,就不走。」
胡曼看了程景宇好一會兒,心中的怒意竟然慢慢化成一股子噁心,讓她四肢百骸都感覺不舒服。
程景宇的臉,是英俊的,但是他的表情,他的話語,卻讓她無比噁心。
胡曼拿著叉子,戳上面前的牛排,一整塊往嘴裡塞,她一邊嚼著,身體卻是在發抖,那是因為氣得。
她強迫自己塞下大半塊牛排,滿嘴的醬汁,看著格外狼狽。
程景宇低喝一聲:「夠了!」
他奪過胡曼手裡的刀叉,扔在桌上。胡曼面無表情地抽出紙盒裡的面巾紙,擦了擦嘴,說道:「可以走了么?」
程景宇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扔下幾張鈔票,拖著胡曼就把人拽了出去。
胡曼沒有掙扎,只是冷著臉,任由他拉著手臂。
程景宇把胡曼塞進車裡,胡曼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有看他一眼,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任由其擺弄。
她知道自己掙脫不了,男人和女人力氣上的差距太大,她在這方面無能為力。
但是程景宇如果敢冒犯她,她時刻準備著和程景宇同歸於盡。
這是她的底線。
程景宇雙眸陰鷙地盯著胡曼看了一眼,她靜靜地坐著,好像並沒有劇烈的對抗,但是他知道,胡曼心裡再抗擊著他。
他心中恨恨,突然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黎成澤卻沒有跟上,因為他接到慕翌晨的電話。
「c城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那群工人拿到了補償金應該不會再鬧。我大哥好像也插手了,那些工頭不敢得罪我大哥。」
黎成澤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慕翌晨本來已經事情解決,黎成澤會高興一些,但是他跟黎成澤關係太好了,很容易聽出來,黎成澤情緒並不是很高。
慕翌晨想了一下,問道:「怎麼回事,你訂婚的事情竟然還沒有壓下去,怎麼這麼不好解決?」
黎成澤沒有說話。
慕翌晨接著問道:「你回黎家了么?黎叔怎麼說?」
「我沒有回家。」黎成澤答道,「現在不是時候,回去的時候,一定是收拾佟明月的時候。」
黎成澤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之前你盯著的佟明月的那個情夫,去哪兒了?」
慕翌晨愣了一下,「怎麼,我不是找人盯著他,隨時跟你彙報么?老陳沒有跟你說過?」
「沒有!」黎成澤聲音沉沉。
慕翌晨這才警醒,「我給老陳打電話。」
他掛掉黎成澤的電話,黎成澤等了片刻,慕翌晨又撥了過來,「我聯繫上老陳了,他說一直盯著,只不過那人沒有什麼動靜,只是在一個居民區里呆了很久,沒有出來,就沒有給你彙報。」
「呆了很久?沒有出來?」黎成澤疑惑,「我不相信他能呆得住,佟明月最近不安分得很。你趕快回A城,親自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慕翌晨怔了一下,「我……」
黎成澤冷聲疑惑道:「怎麼,你還有事?」
「疏影已經很久沒有接我的電話了,我怕她有事,阿澤,雖然她對不起你,但是你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給她打一個電話,問問她在哪兒,讓我知道她平安。」
黎成澤掏出另一部電話,直接撥給向南,問道:「林疏影呢?」
慕翌晨聽到林疏影的名字,眼睛忍不住跳了一下。
電話揚聲器開著,向南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林小姐最近好像在跟一些賣佛牌的人打交道,前幾日還去了趟東南亞,好像專門去拜佛。」
黎成澤眉頭皺得更深,「她在鬧什麼?凈跟這種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向南不敢吭聲,心裡卻是忍不住吐槽。
林疏影的確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按說黎少對林疏影,真的是仁至義盡。尤其是林家當年還擺過黎家一道,黎家跟林家已經恩斷義絕。
黎少依舊對林疏影照顧有加,只因為他大嫂林程程說,讓他照顧她妹妹,黎少信守諾言,堅持到現在。
但是林疏影不長進,之前黎少讓她去上大學,她自己退學,說要去拍電影當明星,黎少給她牽線鋪路,費盡心思地捧她。名氣是捧出來了,現在她又去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黎成澤重重呼出一口氣,冷聲道,「把他的地址發給我。」
黎成澤掛了電話,慕翌晨不發一言,好像剛開完全沒聽到似的。慕翌晨知道林疏影胡鬧,但聽到這樣的消息,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向南掛了電話之後,便把林疏影的地址還有行蹤,用簡訊的方式發給黎成澤,非常自覺。
簡訊上是泰國的一個寺廟的地址,應該就是向南說的,林疏影去拜佛的地方。還有林疏影今天便從泰國登上飛機離開,飛到香港的航班。
黎成澤把這條簡訊發給慕翌晨。
黎成澤不是第一次把林疏影的地址給慕翌晨,以往慕翌晨都會歡欣不已,頭一次,他看著那個地址,猶豫不決。
黎成澤沉聲說道:「有些事情你不清楚,等回頭見面再說。林疏影的人身安全我可以保證,我也會派人把她接回來。地址給你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過去。自己決定吧。」
黎成澤把選擇權交給慕翌晨,沒有再說什麼,便掛了電話。
黎成澤沒有再跟著程景宇的車,也沒有再去找胡曼,而是開車回家,洗了個澡,把自己扔在床上,額頭有些熱。
黎成澤覺得,他應該是生病了。
程景宇送胡曼回到小區,保安想要阻攔,但是又看到胡曼在裡面,愣了一下,便放程景宇進去。
程景宇冷哼一聲,把車開在黎成澤經常停車的位置上,車剛一停下,胡曼就推門而出,奔到路邊,嘔吐起來。
她把在餐廳里吃得牛排吐了個乾淨,吐到最後,嘴裡都是泛酸的胃液。
她忍不住身體抖動著,非常難受。
程景宇蹙眉,他上前拍拍胡曼的後背,胡曼直起身子,一把將他推開。
她用手臂將嘴上的臟污擦了,動作粗魯。狠狠瞪了程景宇一眼,直接繞過他,大步進了樓道。
程景宇沒有再跟上,他看著胡曼的背影,眸光更加陰鷙。
胡曼回到家中,寧可心便從沙發上坐起來,迎上去。
「怎麼回事,怎麼不等我就先走了?」
寧可心下班之後照例去接胡曼,但是沒有想到胡曼已經離開了。
胡曼出事之後,她非常擔心,生怕再出什麼綁架的事情。儘管胡曼給她發過簡訊,自己沒事,但是寧可心依舊擔心。
胡曼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直接去衛生間漱口,把嘴裡的髒東西都吐乾淨了,順便又洗了把臉,她看著鏡中,自己臉色蒼白,像是病了一樣。
寧可心進來,看著胡曼,覺得她狀態很差,於是伸手在胡曼頭上摸了摸。
「沒有發燒啊,挺涼的。」
胡曼低下頭,小聲說:「我沒事。」
寧可心見胡曼情緒低落,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又不敢再問。她拉著胡曼的手,從衛生間出來。
「你吃飯了么?我給你做。」
「吃了。」
「那……」
胡曼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容,「今天有點累,我想好好睡一覺。」
寧可心拍拍她的臉,「不想笑就別笑,笑得比哭還難看。難道你還需要對我強顏歡笑么?」
她推著胡曼進屋,「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事,就叫我。」
胡曼點點頭。
她打開卧室的燈,突然想到什麼,又關上。她走到窗前,站在帘子後面,往樓下望去。
胡曼知道,她關了燈,外面就看不到屋子裡面,就不知道她站在窗前,在往下面看。
但是,今天下面的停車位置上,車位的方格線清晰可見,並沒有那輛低調又熟悉的黑車。
胡曼咬了咬唇,他是看到了吧。
剛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她就看到黎成澤的車子在外面,她知道黎成澤一定在車子里。
因此,也一定看到了程景宇。
他那樣霸道,猖狂,看到她跟程景宇出去吃飯,他一定很生氣吧。
又或許,只是碰巧。
自從那次她打了黎成澤一巴掌之後,黎成澤就沒有再找過她,看來兩個人是真的完蛋了。
完蛋也好!省得總是糾結他的身份,他身邊的女人。
胡曼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眼睛紅紅的。
多日不見的蔣清雅,終於讓助理給她打電話,讓她上樓。
胡曼定了定神,想好可能會說的話,便上樓去了蔣清雅的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過了很久,才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進來」。
胡曼推門進去,蔣清雅並未坐在座位上,而是站在辦公桌前,抽著一支煙。
她回頭看了胡曼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繼續看著窗外。
胡曼心下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