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這個家裡沒個男人
大媽看著胡曼的背影,覺得非常詫異,嘴裡嘟囔著:「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還會喜歡撿煙頭?」
胡曼拿著煙頭回去,仔細看了看,沒有牌子,乾乾淨淨的一根煙,連過濾嘴都是特有的顏色,不是世面上那種。
她只見過一個人抽過這種煙,就是黎成澤。
難不成剛才真的是黎成澤?他來這裡做什麼?鐵了心要報復蔣氏,要報復她,難道還在這裡,守一夜?
胡曼心情複雜得很,不明白黎成澤這樣做是要幹什麼。
胡曼本來是想睡個回籠覺的,她根本睡不著,便穿上衣服,準備出門,有些事情在心裡壓著,不問清楚不行。
寧可心聽到胡曼開門的聲音,揉著眼睛出來,看到胡曼,問道:「這麼早,你要去哪兒?」
「回我媽那兒!」胡曼回答。
寧可心眨眨眼睛,問道:「你媽?哦哦,回琴姨那兒是吧。」
胡曼點點頭。
「那我也回去一趟吧,你都回去了,讓別人看到,又要說我不孝。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胡曼坐在沙發上等著,寧可心收拾完,清醒了許多,她問道:「你是一夜沒睡么?怎麼臉色那麼差!」
胡曼摸了摸臉,問道:「很明顯么?」
寧可心瞪著眼睛:「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她走到衛生間,看了看,果然臉色極差。昨天哭過,眼皮有些腫,下眼瞼黑了一圈,眼睛里都是紅血絲,臉也不是白裡透紅那種健康,而是沒有血色的白。
寧可心在一旁說道:「你這樣回去,琴姨肯定是要罵你的!」
胡曼拿著遮瑕膏,在眼下塗了一下,拿海綿鋪開,她一邊弄一邊跟寧可心說:「你別亂說話啊!」
寧可心撇撇嘴,「我回我自己家,才不會去琴姨那兒。我媽現在被我后爸調教的,柔情似水,脾氣要多好有多好,才不會去琴姨那裡挨罵。」
胡曼笑道:「她對你已經很好了,你想想她罵我的時候?」
兩人一起回去,他們租的房子在東城,胡湘琴家在西城,開車就要半個多小時。也幸好大早上沒有什麼車,到了胡湘琴家,正好趕上吃早點。
胡湘琴正好晨練回來,看到胡曼拎著東西到家門口,他有些詫異。
「你怎麼回來了?」胡湘琴問道。
胡曼更覺得疑惑了,胡湘琴經常罵她不回家看,她現在回來了,怎麼還不歡迎啊?
胡湘琴進屋,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胡曼要去開門,胡湘琴趕緊上前一步,把門開了個縫隙,對外面的人說:「你別來了,我閨女在家。」
胡曼更是好奇,她勾著頭問道:「媽,誰啊!」
外面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雖然聽著歲數挺大,但是聲音洪亮。
「是阿雨吧,我是你廖叔啊!」
胡曼更加驚異了,竟然有人知道她的真名,甚至聽這話的意思,還跟她很熟悉。
她沉聲問道:「媽,到底是誰?」
胡湘琴沒有辦法,只得開門,外面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概五十多歲,臉上有一些皺紋,但是整體看著很硬朗。
他大步走進來,把買好的早點放在桌上。
胡曼看到盒子,愣了一下,「食鼎軒?」
這是A城出名的早點店,以前黎成澤讓慕翌晨給她送過好幾次,還是蠻難買到的。
但是現在這位大叔買到了,還給胡湘琴送來。
胡曼看著兩個人,眼睛在他們身上來迴轉,胡湘琴綳著臉,不說話,好像是生氣似的。
大叔卻是笑著跟胡曼說道:「怎麼,阿雨,你不認識我了?」
胡曼沒說話,眼睛里卻是很明顯,對這個人,一點兒也不熟。
大叔笑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吶!」
胡曼更訝異了,什麼時候抱過,幾歲的時候,她那時候有沒有記憶?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沒印象。
大叔卻一臉很受傷的樣子:「你從C城回來,還有我幫忙呢!」
胡曼這次是徹底驚到了。
胡湘琴卻一拍桌子,指著那人怒喝道:「你敢提這事兒,你給我滾!」
胡曼趕緊拉著胡湘琴的手,安撫道:「媽,沒事兒,我沒事兒,真的!」
胡湘琴眼圈瞬間就紅了,「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沒有看好你,讓你被帶走,我對不起你親媽。現在你喊我一聲媽,我心裡愧得慌。」
胡曼也忍不住喉嚨發酸,她極力忍住情緒,扯出一個微笑:「沒事的,媽,都過去了,要是沒有你,哪能有我的今天?」
大叔看到他的一句話,弄哭了兩個人,瞬間便慌了。
「湘琴,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彆氣。你要是生氣,要不你打我兩下?」
大叔湊過來,胡湘琴真的拿著桌子上的電視遙控器甩了過去。大叔連躲都不躲,直接被砸到腦門子上。
他捂著頭,「哎呦哎呦」叫了兩聲。
胡湘琴瞬間便心疼了,她連忙問道:「砸壞了沒?」
大叔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知道湘琴你心疼我。」
胡湘琴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滾,誰問你了,你那頭是鐵做的,磕十個酒瓶子都不會破!」
她趕緊推了胡曼一下,「去看看,遙控器砸壞了沒?」
胡曼哭笑不得,人不怕有事兒,反而心疼遙控器?
她趕緊去撿起遙控器,重新把崩出來的電池裝回去,試著開了電視機。
沒什麼問題。
胡湘琴這才瞪了大叔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胡曼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人,估計是胡湘琴的老相好。
甚至他還知道她的真名,估計跟她的父母也認識。
胡曼隱隱覺得,今天回來的很對。
三人落座,胡湘琴這才給胡曼介紹:「他是廖懷民,小時候你總說他是廖壞人,見了他就哇哇哭。」
胡曼這才想起來,她對廖懷民的臉沒有一點兒印象,但是對廖壞人,卻記憶猶新。
好像是爸爸的一個朋友,總是嚇唬她,她一聽說廖壞人來了就往家裡跑,躲起來,根本不敢看他。
大概真的是太小了,都忘記了。
胡曼這才恍然大悟,她笑著喊道:「廖叔,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能見到您。」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剛五十多,且得活著呢!」
胡曼笑著說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廖懷民趕緊打斷她,「好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這些年,也是受苦了。」
胡曼眼圈薄紅,曾經父母親的好友,對自己的關愛,她能感受的到。
她想說的是,輾轉多年,她家沒了,父母沒了,還被人帶到C城,沒想到回來之後,還能見到故人。
廖懷民如何不懂?他是故意那樣打岔,不讓胡曼心裡難受。
三個人一起吃廖懷民帶來的早餐。吃過之後,胡曼拿著碗筷去刷了。再出來時,見胡湘琴沉著臉坐在一邊,廖懷民卻是一臉愁容的抽煙。
他看了胡曼一眼,說道:「阿雨,我有事,先走了,你記一下我電話,有什麼事可以聯繫我。」
他又不著痕迹地往胡湘琴的方向看了看,說道:「這個家裡沒個男人,你要是有什麼事,終歸還是不方便。」
胡曼點點頭,她已經看出來了,胡湘琴抵觸廖懷民。
她不敢亂勸,因為胡湘琴的脾氣太差。只得點點頭,拿出手機,和廖懷民互相存了一下電話號碼。
廖懷民轉身要走,胡曼拿上鑰匙跟胡湘琴說:「我送一送廖叔。」
胡湘琴沒有說話,胡曼便當做同意。
她跟著廖懷民下樓,到了樓下,廖懷民問道:「你琴姨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就準備一個人過下去?」
胡曼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因為胡湘琴好像早年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後來好像她還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孩子後來沒了,如果長大成人,應該跟胡曼一樣大。
所以胡湘琴對胡曼,真的是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
胡曼想了一下,說道:「她就是那樣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要是說您什麼,您別在意。」
廖懷民點了點頭,她把煙扔了,說道:「阿雨,你平常多看看她,她一個人,也寂寞。」
胡曼點點頭。
兩人到了路口,胡曼想了一路,還是問道:「廖叔,你當年跟我爸的關係一直很好。」
廖懷民楞了一下,點了點頭,「這還用說么?」
胡曼微微擰眉,「那我能不能問一下,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
廖懷民神色微凜,他有些警醒,問道:「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就是肺癌,手術,然後沒能成功。」
「那是我爸,廖叔,你要是知道實話,就告訴我。」胡曼懇求。
廖懷民搖了搖頭,「就是這樣,你不要胡思亂想。」
胡曼皺著眉頭,問道:「會和黎家有關么?」
廖懷民更加詫異了,「和黎家有什麼關係?」
他一頭霧水,胡曼怎麼會突然提到黎家?
胡曼看到廖懷民臉上,不像是在作假,她心中疑惑的不是一點半點,黎成澤說了和蔣家有仇,他是要算計蔣氏的,但是黎家和蔣家,到底有什麼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