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

  胡曼聽到電話里說的話，不知所措。


  她側頭看著小雪，小雪低著頭，不說話。


  胡曼想到下午跟小雪出去的時候，小雪欲言又止的那些隻言片語。


  她突然明悟過來。


  難道小雪真的是黎成澤的孩子？

  那會是黎成澤和誰生的？


  胡曼拿著電話，聽到林疏影接著吼道：「我姐姐當年懷的，是你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給掛斷了。


  胡曼有些呆愣地看著手中的電話，不知所措。


  她轉頭，看向黎小雪，黎小雪抬頭，也看著胡曼。


  「二嬸，你怎麼這樣看我？」


  胡曼獃獃的，張著嘴，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消息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


  黎小雨看胡曼獃獃愣愣的，便湊過來，抱著胡曼：「媽媽，你怎麼了？」


  胡曼摸摸黎小雨的臉，蹭了蹭他的額頭，輕聲道：「媽媽也不知道怎麼了。」


  「我怎麼看著，覺得你不開心呢！」


  「媽媽沒有不開心。」她看黎小雨一臉擔憂的樣子，便說，「但是也沒有很開心。」


  黎小雨眨眨眼睛，想了想，問道：「那這就是迷茫么？」


  胡曼輕笑了一下，點點頭：「對，就是迷茫。」


  「媽媽，那你在迷茫什麼呢？」黎小雨的求知慾猛漲一般。


  胡曼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你說，如果一個人騙了你，你還能相信他么？」


  胡曼問完，就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了，她問一個小孩子做什麼？

  沒想到黎小雨卻是非常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是好人騙了我，一定不是故意的。但如果是壞人騙了我，那絕對不能再相信。媽媽，是什麼人騙你了？」


  胡曼怔了一會兒，說：「如果是你喜歡的人呢？」


  黎小雨砸吧著嘴，手肘支在桌面上，歪著頭，「媽媽說的這個人，喜歡媽媽么？」


  胡曼點點頭。


  「那不就是爸爸了？或者是我？我沒有騙過媽媽，那就是爸爸了？」黎小雨瞪圓了眼睛，「爸爸騙你什麼了？」


  胡曼還沒有說話，就聽叮咣一聲。


  黎小雪手中的水杯翻到在桌上。


  胡曼回頭看她，見她驚慌失措，慌慌張張把水杯扶起來。


  胡曼趕緊過去，握住她的手，仔細看了看。


  「有沒有燙到？有沒有？」


  黎小雪看著胡曼緊張的樣子，突然說：「媽媽……」


  胡曼沒有反應過來，先是「嗯」了一聲，然後又突然反應過來，嚇了一跳。


  「你剛才叫我什麼？」


  「二嬸，我錯了……」黎小雪聲音低低，頭也更低了。


  胡曼握住小雪的手，輕聲到：「小雪，你心裡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二嬸兒，可以么？」


  黎小雪抿著唇，一副要哭的樣子。


  胡曼想了一下，說：「小雨，媽媽要和小雪說一些話，嗯，女生之間的話，你是男孩子，可以去屋裡面一下嗎？媽媽把平板給你，准許你玩一個小時的遊戲。」


  黎小雨看看胡曼，又看看黎小雪，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媽媽，我是個紳士！」


  說完，黎小雨自己扭著小屁股進裡屋了。


  胡曼看自己兒子這麼乖，忍不住心思發軟。


  她看著黎小雪，此刻的心情，比剛才平靜許多。


  如果黎小雪真的是黎成澤的女兒，這件事情，能不能接受？


  這是胡曼應該面對的問題。


  她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第一反應，竟然是黎成澤騙了她。


  她以為自己是黎成澤的初戀，而且黎成澤也告訴過她，他在她之前，從來沒有過其他女人。


  胡曼震驚的點，在於，黎成澤沒有跟她說實話。


  她有幾分酸楚的感覺。


  這會兒仔細去想黎成澤有個女兒的問題，發現不是不能接受的。


  之前黎小雨剛出現的時候，她也困擾過，迷茫過，但是後來，她還是接受了。


  因為她愛黎成澤，愛那個男人。


  現在黎小雪這件事上，雖然讓她有些心裡不舒服，但是還不至於到和黎成澤鬧掰的地步。


  胡曼伸手攬住黎小雪的肩膀，輕聲道：「小雪，雖然我是你二嬸，但是，你可以不用把我當長輩，你可以把我當你的朋友。黎家現在，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是女人，或者女生，你有什麼話，可以儘管對我說，不用有什麼後顧之憂。你不想讓你二叔或者你爸知道的，都不會知道。」


  黎小雪看著胡曼溫溫柔柔的樣子，忍不住想哭。


  她輕聲道：「我是被我二姨逼著來的……」


  胡曼已經料到了，估計是林疏影讓黎小雪跟著，可能有什麼目的。


  甚至林疏影自己親自過來，估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跟我說，我爸並不是我親爸，我親爸是我二叔。我媽媽當年喜歡的人，是我二叔，我媽騙了我二叔，懷上了我……」


  胡曼蹙眉，伸手在黎小雪的背後拍了幾下，輕聲安撫：「小雪，不要著急，慢慢說。」


  黎小雪抽了抽鼻子，小聲道：「我二姨跟我說，我是黎家和林家的孩子，我媽媽死的早，我爸也不管我。她說，她要是嫁給我二叔了，就能像我媽一樣疼我……」


  胡曼忍不住蹙眉，沒有想到林疏影到現在，還對黎成澤這麼有覬覦之心。


  一時間，她有些憤憤然。


  黎小雪接著說道：「二姨說了，讓我過來之後，給你和二叔添點兒麻煩，她過來，你肯定會生氣，只要我再加把勁，就能把你弄生氣，只要能把你氣走，讓你離開一會兒，她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黎小雪說到這裡，抬頭看看胡曼，怯怯的。


  胡曼蹙著眉，對林疏影這樣奇葩的腦迴路，已經無語了。


  她憑什麼認為，她會生黎成澤的氣？


  胡曼嘆了口氣，像是調笑一般：「我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么？」


  黎小雪小聲說：「二姨說了，只要是女人，都有嫉妒心，有嫉妒心，就會被挑撥，就會生氣。」


  胡曼搖了搖頭：「你還小，不要被這種言論迷惑了。」


  誠然，在戀愛的時候，有時候會有這種感覺，嫉妒心，佔有慾。但是那，那是戀愛的初期，甚至可以延伸到中期。


  我和你二叔，經歷過的事情，不是你，或者林疏影能夠理解的，所以，她還是以為我會像普通女人那樣，會嫉妒，會生氣。


  但是，她錯了。我對黎成澤，的確有佔有慾，但是黎成澤也的的確確被我佔有了。


  「我就算吃醋，他也要肯給我吃。如果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被我看到，那他的目光，也一定還是在我身上的。」


  胡曼侃侃而談，像是一個哲人，對感情篤定的信任。


  黎小雪是有幾分震驚的。


  「您就這麼信任二叔？」


  「我憑什麼不信任他？他是一個願意為我付出生命的人，我難道還不信任他？」


  「那……」黎小雪欲言又止，胡曼卻是輕笑：「你說。」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二叔真的不喜歡您了，您怎麼辦？」


  胡曼抿著唇，輕聲道：「大概我會離開他吧……」


  「那這一天永遠不會出現！」


  門突然被打開，黎成澤就站在門口，他靠在門框上，好像站了挺久。


  胡曼愣了一下，趕緊過去扶他。


  黎成澤慢慢回到沙發上，坐下，目光灼灼看著黎小雪。


  黎小雪低著頭，有些羞愧。


  黎成澤說：「小雪，你已經十幾歲了，雖然對於二叔來說，還是一個孩子，但是對於你自己來說，你覺得，你還小么？」


  黎小雪搖了搖頭。


  黎成澤說：「既然你已經不小了，難道你分辨不出來，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么？你爸爸對你怎麼樣，我對你怎麼樣？難道這些，都不及林疏影的一句謊言？小雪，你這樣，太讓我失望了。」


  黎小雪低著頭，不說話。


  胡曼趕緊拍了拍黎成澤的肩膀，不讓他亂說。


  她握住黎小雪的手，「小雪，你二叔是愛之深，責之切，你不要計較。」


  黎小雪搖了搖頭，胡曼又道：「小雪，你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不管怎樣，你二叔對你，我對你，都是真心的。所以，不用太焦慮，好么？」


  黎小雪點點頭，進去了。


  胡曼轉頭，看向黎成澤，「你怎麼這麼凶對孩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


  她說了一半，不說了。


  黎成澤卻是說道：「就算她是我的侄女，我也不可能就真的遷就她到什麼地步，這孩子小時候一直聽話，怎麼大了之後反倒糊塗了？」


  胡曼聽到黎成澤的話，有些生氣了。


  她剛才一直能夠理解黎成澤，能夠接受黎成澤還有一個女兒的事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是她不能接受黎成澤騙她。


  現在她都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怎麼黎成澤還說小雪是他侄女？

  胡曼沉著臉，說：「黎成澤，我以前說過，有什麼話，你就跟我直說，不必掩飾。你還記不記得？」


  黎成澤挑眉，看著胡曼一本正經的樣子，聞到：「我有什麼話不直說了？」


  胡曼咬著嘴唇，見黎成澤不老實，她想要走。


  但是黎成澤卻拉住胡曼，笑道：「你不想知道我和林程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