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跟帝氏家族有關？」申屠夜十分震驚，「顏叔叔還說了什麼？」
「具體的我不太記得了。」顏若熙凝重的說，「那次我也是偶然聽到我爹地跟嘯叔叔對話才知道的，我爹地說皇族爭鬥好狠，親手足也不放過，還問嘯叔叔，既然已經查出了，為什麼不處理？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害死帝耀陽一家的，讓他無端背負這樣的罪名……嘯叔叔說這些不重要，他從來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聽到這些話，申屠夜陷入了深思，申屠嘯的確是這個德行，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特別是沈顏死了之後，他更是消極，活著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對什麼都不在乎了，即使他知道帝耀陽一家慘死另有內幕，也不一定會去理會。
他想起之前秦慧說到冷清墨小時候的事情，帝家出事之後，冷清墨並沒有回去，而是一直流落在外面，身邊就只有一個忠實奴僕照應著……
以前申屠夜從沒有留意過這些事情，現在想來，帝家貴為皇族，帝耀陽出了事，帝家的人應該更謹慎小心的照顧帝風才對，為什麼無人理會他的死活？還讓他在外面流浪？
而且，後來宮老太太將帝風接回宮家撫養，也沒有把他送回帝家，還給他改了名字，換了國籍和戶口……
後來宮老太太還跟冷清墨約定，終生不準踏入宮氏集團的辦公樓，不可以涉及宮家的生意。
以前申屠夜和凌雪都以為宮老太太是怕冷清墨這個外人搶了宮家繼承人的位置，現在想想，若是宮老太太真的有這個想法，也不會在臨終之前囑託秦慧去將冷清墨找回來扶持宮千龍了。
而且據說宮老太太對冷清墨視如嫡親，絲毫不比宮千龍這個孫女差，這樣說來，她應該不至於這麼防著他才對……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擔心冷清墨搶走宮家繼承人的位置，而是擔心他鋒芒外露，招惹殺身之禍。
可是，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帝氏皇族的人做的，那個苟活的隨從為什麼又說是有人擅自做主，肆意妄為？
申屠夜也清楚的記得小時候行動的幾個隨從是申屠家的人，難道他們被人收買了？？？
一定是這樣！！！
如果真是這樣，那冷清墨就真是死不瞑目了，到死了也沒能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為家人報仇……
「當初那幾個隨從應該是被人收買了。」顏若熙補充道，「我聽到嘯叔叔吩咐我爹地去處理，說這種吃裡扒外，心狠手辣的垃圾不配活在世上，所以……」
「所以那幾個知情者並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顏叔叔處理掉的。」申屠夜總算是明白了，「可是為什麼還有一個活著？難道是漏網之魚？」
「我聽我爹地提起過。」顏若熙說，「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是新手，自己沒有什麼主見，被人拉下水的，參與的時候他是抵觸的，也沒有動手，所以我爹地心軟，饒了他一命，不過還是把他趕到鄉下去，終生不得再踏進保鏢圈。」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了。」申屠夜嘆了一口氣，「可惜冷清墨已經死了，還沒有弄清楚真相就死了……」
「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靈扭曲，遲早都會出事的。」顏若熙安慰道，「你就不要再自責了，好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吧。」
「嗯。」申屠夜點點頭，「你好好休養身體，我晚點再來看你。」
……
從醫院離開，已經是深夜。
雨停了，外面依然清冷，申屠夜上了車，想了想，給卓越打了個電話：「幫我調查一下F國帝氏皇族的情況，我要詳細資料。」
「怎麼突然調查這些？」卓越疑惑的問，「難道是帝家還有什麼問題？？」
「嗯，這件事說來話長……」申屠夜將剛才顏若熙告訴他的事情都講給卓越聽，最後總結道，「雖然冷清墨已經死了，但是凌雪心裡總有一個結沒有過去，我對帝家多少也有些虧欠，所以想要調查清楚，也算是給凌雪一個交代，讓我自己也安心一些吧。」
「行，我馬上讓人去調查。」卓越說話的時候，那邊傳來申屠風華的聲音，「卓越，把我浴袍拿過來……」
「喂，現在是E國南部時間早餐五點，申屠風華居然在你那裡？」申屠夜很意外。
「嘿嘿……」卓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還沒來得及通知你，我們……正式在一起了！」
「我靠，不錯啊。」申屠夜為他們感到高興，「恭喜恭喜，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對於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婚禮只是一種形式，完全不重要了。」卓越感嘆的說，「不過我還是想要給她一個盛世婚禮，她說等你和凌雪和好如初，一切都恢復原狀的時候再說。」
「我們會和好如初的。」
卓越和申屠風華都在一起了，申屠夜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信心了。
「那就好。」卓越很欣慰，「調查資料這種事交給我，女人的事就得靠你自己解決了。」
「知道。先掛了，免得影響你們休息。」
……
掛斷電話，申屠夜的唇邊還勾著欣慰的笑容，他從心底為卓越感到高興，卓越守護了申屠風華這麼多年，終於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只是，蔣嘯軍怎麼辦？
說曹操曹操就到。
申屠夜的手機響了，正式蔣嘯軍打來的，他聳著眉頭，咬著牙接了電話：「蔣大哥！」
「申屠風華拋棄我了，她最終還是跟了卓越……」
蔣嘯軍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醉意，一聽就喝了不少，那濃濃的悲傷和失落感也絲毫不曾掩飾。
只差一點點就要哭起來了……
這麼多年了，申屠夜算是第一次見到蔣嘯軍這麼失態的樣子。
申屠夜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拿著手機，頭皮發麻，擠出了三個字：「看開點。」
「看開？怎麼看開？」蔣嘯軍一下子就怒了，「我他媽愛了她二十年，二十年，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屁孩，我就已經那麼愛她了……我這一生都耗在她身上，為她單身至今，四十好幾的人了，整天就圍著她團團轉，到最後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跟了卓越那個王八蛋，我……我……我……」
蔣嘯軍「我」了幾句沒有「我」出後面的話來，終於哽咽了，說不下去。。。
申屠夜很想安慰他幾句，卻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關於愛情這種東西，他也是一個低能兒，很多時候情商欠費，所以才會跟凌雪弄成這樣……
自己的事都管不好，還要怎麼去安慰別人？
更何況，蔣嘯軍和卓越都是他的兄長，他總不能跟著蔣嘯軍說卓越的壞話吧？
而且從親人的角度去看，申屠夜一直都覺得卓越比蔣嘯軍更適合申屠風華，卓越的付出精神，卓越的好脾氣，卓越那十幾年如一日的堅守，已經足以讓人感動信任。
蔣嘯軍雖然也是深愛著申屠風華，但他畢竟背叛過她，更何況，他嬌生慣養，脾氣與申屠風華一樣火爆，兩人要是干起架來，那是天雷勾地火，誰也滅不了誰，現在追求的時候已經是處處讓著她，兩人矛盾還稍微少一點，一旦真的在一起了，矛盾還是不少。
更何況，他們現在雖然矛盾是少一點，但也不代表沒有矛盾。
這些年，他們雖然不是情侶只是朋友，還是鬧過不少次，好幾次，申屠風華氣得直接用槍抵著蔣嘯軍的腦袋讓他滾……
申屠夜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要去給蔣嘯軍收屍，再保申屠風華跑路……
相反，這些問題在卓越身上就永遠不會發生了。
卓越辦事的時候也是雷厲風行，那彪悍的樣子對比蔣嘯軍是有過之而不及，但是他在申屠風華面前卻永遠都是好脾氣，從未大聲說過一句話，從未紅過臉……
就憑著這一點，申屠夜也是偏向卓越的。
「我知道，你一直站在卓越那一邊……」蔣嘯軍忽然又說話了，帶著濃濃的火藥味，「是不是連你也覺得，他比我更好？」
「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申屠夜實話實說，「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們的條件，人品，都無可挑剔，沒有誰比誰好一說，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蔣嘯軍激動的追問，「你他媽說啊！！！」
申屠夜沉默了幾秒，終於說出心裡話：「只不過卓越的確比你更適合申屠風華！！！」
「你……」
「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申屠夜連忙補充，「申屠風華勞累了大半輩子，都已經快要四十的人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全都耗費在你身上，如果說她真的對你沒有感情，那她不會單身到現在，卓越追求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之所以拖到現在，無非是放不下你……」
「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卓越！！！！」蔣嘯軍激動的怒吼，「我到底哪裡不如卓越？我對她不夠好嗎？這麼多年了，她有什麼事，我不是鞍前馬後？你們申屠家只要是出了一點事，我就竭盡全力去幫你們，甚至以身犯險，我還不夠死心塌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