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占他便宜
47.占他便宜
不過才一下午,臨安班裡的同學就全部知道了某人的突降。
再在宏村街頭牽手轉上一圈,晚上評圖時,連老師都在打趣:「陸臨安,商策有地方住么,沒有我給他找張床鋪。」
臨安囧囧地說:「有地方住,謝謝老師。」
老師抬了下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笑著說:「你晚上可別亂跑啊,我會查房的。」
「……」臨安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商策入住在一戶居民房,夫妻二人專門裝修了一間屋子給遊客住,收費公道,條件比臨安住的宿舍式旅館……好太多!臨安陪同他接連看了好幾處旅店,一眼相中這家民宿,安靜、整潔、方便。
自從他來了后,白天他陪她去景區寫生,兩人坐一起取同一個視角,不同的畫風,各有所長;晚上手牽手在夜市閑逛,這裡一元一袋的冰酸梅成了臨安的最愛。
如果可以,臨安希望將商策的到來當成是一場從天而降的雙人旅行,如此意外,又如此驚喜,一切都不需要謀划,一切又都順應心意。
周四上午,全體師生坐上大巴遊覽打鼓嶺。爬山時有他并行,腿腳都似乎更有力氣。過獨木橋時有他在前方小心翼翼地保護,每一步都踏得格外穩妥。
回到宏村,各班班長聚一起商議舉辦篝火晚會,和當地人談妥價錢后回旅館宣布消息,每人出資四十,時間定在周五晚。
見臨安一下子掏出八十,錢包早已癟了一圈的小胖趴床上傻樂:「帶家眷的人就是要大出血啊。」
臨安回以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小胖滿床打滾,不帶這樣秀恩愛的!
狐狸捏把指甲鉗修指甲,嘲笑了她一聲。小胖不打滾了,爬起身,頂著個雞窩頭,揚手一指:「死狐狸,有種你向藝術學院的偶吧表白啊,有種么你?」
狐狸:「我連種子都沒有,哪來的種?」
小胖:「……」流氓!
晚會舉辦地點在田間麥場,木杆堆壘成垛,篝火燒得旺盛。所有人遠遠圍坐成一圈,涼爽宜人的晚風撩動火苗,熒熒的火光映著眾人年輕的臉龐,時光如此撩人。
臨安和商策並肩坐一起,被男主持人一眼拎出來:「接下來我們找情侶上來做遊戲,你們兩位……對,就是你們兩位。」
臨安指著自己,本來以為看錯了,沒想到胖胖的男主持邀請的方向真的是對著他們。
小胖在一旁鼓掌起鬨:「安安,快上!乾巴爹!」
臨安:「……」
所有人都盯著這邊看,臨安苦著臉,抓住某人的手無聲求助。
這時,男主持已經舉著話筒從篝火的另一邊繞到了這一邊,隱在火光中的臉雖看不清楚膚色,但在臨安眼裡絕對稱不上討喜。只聽他帶動起現場氣氛:「女孩子好像有點害羞呀,大家給點掌聲,鼓勵一下。」
話畢,掌聲四起。
臨安囧。
商策對上她無措的眼睛,旁若無人地對她耳語:「機會難得,玩一次也好。」
「……」玩遊戲也要講機會?
臨安混混沌沌地被他拉著走到了篝火前方。
男主持在台下又找了兩對情侶,遊戲開始。
遊戲規則是:男方隨意做出一個姿勢,由女方用手去摸索,進而模仿出來,相似程度最大者獲勝。
臨安被人蒙上眼罩,周圍人聲嘈雜,進—入她耳朵里的聲音全部變成嗡嗡嗡嗡。
摸索……
摸……
讓她去摸商策,全身上下隨便摸么?
唔,好羞澀……
由於男女身高的差距擺在那裡,男方必須蹲下—身。
臨安由人牽引著蹲在商策正前方,眼前一抹黑,她什麼都看不見,可他卻能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想想都覺得好不公平!
狐狸她們跑過來近距離圍觀,小胖見臨安遲遲不動,催促道:「安安,這時候就別害臊了,光明正大地摸吧,平時哪裡沒摸過的趁著現在趕緊的!」
「……」除了手,都沒摸過好么—_—!
狐狸也跟著說:「安安,到了你真正邪惡的時候了。」
「……」呃,人家想繼續純潔……
小胖和狐狸的猥瑣朋友圈裡眾所周知,可同時圍觀的外班人卻是不知道的,和這倆貨同時站一起,桃子壓力倍增,無奈被現場情況勾得心癢難耐,只好打退了悄悄潛回去的念頭。
那邊廂,被眾人聚焦的臨安緩緩抬起了手臂,手臂停在半空中,始終猶猶豫豫地沒有摸上去。
商策與臨安膝蓋抵著膝蓋,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她著急、迷茫、無從下手,他卻淡然、鎮定、隱隱期待。
前年來這裡,看別人玩這個遊戲時只覺得無聊又無趣,時隔兩年,同樣是這個主持人,也同樣是這個地點,只不過換了一批人,他身邊又剛好多了一個她,被邀請參加這個無聊又無趣的遊戲,他竟然會不想錯過。
「安安,被佔便宜的是我,你放輕鬆。」
「……」臨安恨這個遊戲!
被他突然刺激了一下,砰砰直跳的心臟反倒漸漸平靜下來。
臨安經常會在緊急時刻做出「你讓我不爽,我就讓你酸爽」的舉動,這回不知怎麼,腦子又在他面前抽了一下,她當著圍觀群眾的面,再次出擊。
眾人紛紛在灼灼的火光中倒吸了口涼氣,他們看見平時嫻靜內斂的陸臨安細白的雙手像狂風過境般從大神的頭頂掃過,哪裡是在撫—摸,分明是在揉搓,從頭髮揉搓到臉頰,再從臉頰揉搓到脖頸,然後是手臂、胸腹、大腿、膝蓋……
小胖扯了扯桃子的運動衫,震驚:「安安又在沉默中變態了!」
桃子笑眯眯:「變態的臨安最可愛了。」
狐狸摸著下巴,表示同意:「現在對著學長變態,總比待會對著我們變態好。」
咦,有道理!
小胖重重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家眷偶吧,默默施以崇敬的目光。嗷,偉大的犧牲者,您安息吧。
商策其實並不是真的面無表情,他只是……石化了。
臨安如此不留情面地摧殘他的身體,他還要保持不動的姿勢任她為所欲為,那麼多人瞧著,他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會怎樣地羞窘。
和臨安相處越久,商策需要應對的突髮狀況就越多,她給他帶來了太多情理之中,也給他帶來了太多意料之外。
愛一個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
就是甘之如飴之後,依然甘之如飴。
臨安如商策預想的一樣,在一番瘋狂揉搓后,她恨不得臉上的眼罩永遠不要摘下來。
嗯……至少等四下無人時再摘—_—!
主持人宣布時間到,女方請做出相同姿勢。
臨安瞎摸一通,全無印象。耳朵里依然嗡嗡嗡,算了,隨便擺一個吧。
心思一出,臨安版思考者雕塑誕生了。
瞬時聚眾嘩然。
小胖驚呼:「安安,你虐待出了精華!」
「……」嗡嗡嗡的臨安很不幸地聽到了。
眼罩被人從前方取下,突然擺脫黑暗,有光線進—入眼帘時產生了兩秒鐘的不適應,待徹底睜開眼,只見面前的商策版思考者正對著自己溫柔地微笑,熊熊篝火前,他漆黑的眼底彷彿有耀眼的流星劃過。
臨安版思考者腦袋一熱,真是驚喜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