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就是人性
第60章 這就是人性
「大膽秋葉！你是怎麼伺候大小姐的？！」
事情已經掀開在眾人面前，想遮掩已經來不及了，劉氏的反應很快，立即厲聲指責秋葉，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秋葉身上。
已經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沐七夕這會兒只淡淡地站著，如同一個旁觀者。
「奴婢，奴婢……」
秋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張嘴剛要辯解，又被劉氏厲聲阻斷：「大膽刁奴，竟然敢私吞主子例銀，公然背主，當真該死！」
罵完秋葉，劉氏一個轉身，撲通一下跪在沐聖恩面前：「老爺恕罪，都怪妾身管教不利，一時失察，才讓七夕受了委屈，妾身自請罰跪祠堂，抄寫經書百遍。」
沐聖恩是一家之主，但這是後院之事，理應由劉氏處理，所以他雖是氣得臉色鐵青，卻一直沒有發言。
現在事情「水落石出」，劉氏也已經自請受罰，沐聖恩本著小事化了的心態，正要開口揭過，卻聽沐七夕又涼涼地甩出一句：「那秋葉要怎麼處置？」
「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劉氏當機立斷，完全不給秋葉開口的機會，叫來家丁要拖走秋葉，殺人滅口。
哪知，金銀和財寶卻是一左一右護住了秋葉，不讓家丁上前。
沐七夕抱著手臂冷笑：「她死了，我的銀子怎麼辦？在追回我的銀子前，我是不會讓她死的。」
秋葉渾身一震，想起之前金銀跟她說過的話，更是抖得厲害，朝著劉氏咚咚咚地磕響頭：「大夫人救救奴婢，奴婢一直都是給您辦事的，求……」
「住嘴！你貪圖富貴，背主不忠，還有什麼資格求饒？」
事情超出了掌控，劉氏也顧不得再請罪，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朝家丁喝道：「快點拖下去！不然以包庇罪論處！」
幾個家丁一聽，心裡發苦，他們也想快點啊，可是金銀財寶一左一右護著，他們難道要大打出手？就算想打，他們也打不過啊。
沐七夕挑起了事端，這會兒卻又不說話了，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看熱鬧。
沐瀟雨轉了轉眼珠子，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衣袖撒嬌笑道：「姐姐，你受委屈了，我能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可今天是爹爹的生辰，現在太子，王爺還有各位大人們都看著，實在不是處理家事的好時機。」
「依我看，不如先把秋葉押下去，等宴會後再做處置吧。」
聽聽這話，有理有據，保全大局，多動聽多懂事啊。
前提是她沒有欺負她這個做姐姐的。
沐七夕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轉開頭不理她。
沐瀟雨真當她傻啊，她做了那麼多，難道只是想懲罰一個秋葉？
本來她還想著要再布一個局讓事情鬧大，卻沒想到剛好遇到沐聖恩的生辰，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她怎能不利用到底？
何況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她若是後退，前功盡棄不說，還會被指責不分場合無理取鬧，她就是傻了也不會半途而廢。
清晰地看到沐七夕眼中閃過不屑，沐瀟雨差點忍不住動手，正要再說什麼，卻見秋葉竟然站了起來，轉看向她：「二小姐，你也不救奴婢嗎？」
沐瀟雨直覺哪裡不對，秋葉這表情像是要豁出去似的，可現在的場合，她怎能保她？
「秋葉，以前看你機靈，母親才讓你去伺候姐姐，卻不想你做下這等錯事，現如今你就乖乖跟著家丁下去，等宴會過後再說。」
沐瀟雨這話雖然沒有為秋葉說情，但也隱晦地告訴秋葉，先做戲，以後再想辦法。
如果是以前，秋葉肯定會乖乖聽話，但是現在，在深切體會過失望無助，和沐七夕的狠之後，秋葉知道，她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看了一眼沐七夕，秋葉撲通一聲跪下，開始呼天搶地：「大夫人，二小姐，你們怎麼能這樣！當初秋葉只是一個粗使丫鬟，是你們說跟著大小姐有好處，只要聽話幫你們做事就能享受富貴。」
「秋葉只是一個丫鬟，沒見識，但這麼多年都是忠心耿耿地在幫你們做事呀！到頭來，你們卻……」
「秋葉！閉嘴！休要胡言亂語，不然……」
劉氏厲聲大喝，可到了這個地步，再大的聲音也阻止不了秋葉。
只見秋葉伏在地上，聲淚俱下：「大小姐的例銀確實是秋葉領的，但是領到手還沒焐熱就全數交給了二小姐，這麼多年，秋葉並沒有貪墨一文，現在事情暴露，秋葉上哪兒去找銀子還給大小姐？」
嘩——
眾人驚呼，原來事情的內幕是這樣啊！在賬目上做得乾淨，卻轉手再把銀子收回來給自己女兒用，劉氏好手段啊！
沐七夕此時也恰到好處地擺出吃驚的臉孔：「大夫人，二小姐，真的是這樣？」
「姐姐，這怎麼可能，我……」
「大小姐，奴婢錯了，以往對你不敬，從來沒把你當主子，但奴婢只是一個奴婢，要是沒人指使，哪敢以下犯上？」
前面是劉氏搶白，不讓秋葉說話，現在倒過來，變成秋葉搶白，不讓沐瀟雨說話，只管呼天搶地，一聲高過一聲：「剛才大小姐也說了，那些衣服鞋子都不是奴婢能用的。」
「但是那些東西都是要穿在身上的，奴婢穿著它們在府里行走，難道會沒人看見嗎？大夫人一句失察就把過錯全推到奴婢身上，奴婢不服！」
周圍眾人盡皆點頭，他們也都是大戶人家，後院的彎彎繞繞，哪能一點不知？
只是有些事心裡知道就行了，卻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以前沐大小姐是個懦弱無能的，沒有靠山沒有地位，即使大家都知道她過得不好，卻也沒人為她伸張正義。
不但不伸張，還裝作看不見，甚至很多人為了討好劉氏和沐瀟雨，沒少落井下石，反正沐七夕就是一個弱者，踩了也就踩了。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現實。
劉氏怎麼也想不到，秋葉會當場反水，氣得渾身發抖，沐瀟雨更是忍不住爆出了殺意，恨不得出手滅了秋葉。
但是在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即使再忍不住，也不敢公然出手，憋得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