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活著浪費空氣
循著聲音轉頭，沐七夕這才看清，在司空家大部隊的正前方，大約相距50米處，還站著一大堆人。
約莫也有百餘人。
沐七夕稍稍有些汗顏。
剛才她太過擔心百里連城的等級問題，眼裡只看得到他一個人；
而下地后又太激動，只顧著和大家說話，竟然完全沒看到對面還有這麼多的敵人。
當真是把對方無視得徹底。
對方領頭的，是一個黑漆漆的人。
黑色的長袍，黑色的披風，黑色的面具，黑色的兜帽，除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他全身都裹在黑色里，大概是巴不得能和夜色融為一體。
在他的右後方，站著老公羊和柳家老爺子，帶著公羊家和柳家的一眾兒郎。
他的左後方，是和上次那些傀儡一模一樣的一群黑衣人。
而最讓沐七夕吃驚的是，白夢茹竟然也和那些傀儡站在一起。
難道她也變成了傀儡？
再仔細一看，沐七夕暗暗搖頭：
不對，白夢茹不是傀儡。
因為她的臉色非常難看，簡直比死人還蒼白，貌似比以前更瘦更虛弱，而且元力又倒退了，現在只有元力五階了。
這種別人吹口氣都能秒殺她的場合，也不知她來湊什麼熱鬧。
前世今生，沐七夕好歹也活了兩輩子，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許多事，但從未真正恨過誰；
包括不要臉的方娜娜，和一直欺負原主的沐瀟雨，沐七夕也只是討厭，談不上有多恨；
其他的人，諸如劉氏、沐聖恩等，她更是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唯獨只有對白夢茹，沐七夕是真的恨。
哪怕白夢茹躲了這麼久，久到沐七夕都穿越去地球旅遊一趟回來了，這份恨意仍是沒有半分消退。
不說別的，光憑白夢茹利用抱枕里的魔氣，差點害連城自爆這一點，就足夠沐七夕恨她三輩子。
沐七夕永遠也忘不掉，當時她看著小叮的倒計時，心情是多麼的焦急和絕望；
特別是倒計時結束而她還沒有趕到時，更是絕望得連立即自爆的心都有了。
更何況，她也永遠都忘不掉，看到連城全身皮膚開裂，渾身是血，瀕臨自爆邊緣時的那種憤怒和心痛。
她的心越痛，對白夢茹的恨意就越深，深到死亡都無法解決的地步。
當時，她就發過誓，要讓對方千倍償還；
這份仇，不報到對方神形俱滅不罷休！
然而，哪怕心裡恨意滔天，沐七夕的臉上卻是除了驚訝外沒有太多的情緒。
和百里連城在一起久了，她也潛移默化地學會了管理表情，不會讓對方窺視太多。
「聊沒聊完你沒眼睛，不會自己看啊？」
司空暢手裡拿著從百里連城的袖口上扯下來的水晶袖扣，低著頭仔細研究，頭也沒抬：「打擾別人團聚，是會損陰德的知不知道？」
「不過你也不怕，反正你早就沒了陰德這種東西。」
其他六個葫蘆娃也圍在他身邊，低著頭研究他手裡的扣子，也同樣沒抬頭，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默契附和。
「不管是陽德還是陰德，他早都沒了！」
黑袍人不理會七個葫蘆娃的挑釁，陰森森如毒蛇般的視線只注視著司空老爺子一個人，也只跟他說話：「剛才說的條件，你考慮得如何？」
沐七夕沉默挑眉。
原來對方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就只為了談條件啊？
她還以為這是要動手開打了呢。
難怪剛才連城晉級時他們那麼老實地等著沒動。
可實際上，是沐七夕太高估了對方的人品。
他們不是不想動，不是不想趁機毀了百里連城，而是根本沒辦法辦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時候，沐七夕和百里連城都被五色圓球保護在其中，所以沒有任何不好的感覺；
可是圓球以外的其他人，包括跨入半聖境界的曹清子和無為，都感到一股無可抵抗的威壓，壓得他們動彈不得。
每個人都覺得雙肩被千斤巨力壓著，雙手雙腿都像灌了鉛似地，抬都抬不起來；
而且每個人的心裡都不約而同地收到一個信號：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使用元力！
不論是哪種類型的元力，也不論強弱與否，只要使用出來，就肯定會被夜空中那些五色光芒吸收，進而為百里連城的晉級添磚加瓦。
若不然，對面那些沒有原則的傢伙，怎麼可能眼睜睜地任由百里連城晉級，平白多出來一個勁敵？
寶貝外孫女平安歸來，司空老爺子的心情很好，一點都不在乎黑袍人的陰森；
笑眯眯地撫著白鬍子：「老夫早就說過，不可能。」
「現在我家的寶貝回來了，更是不可能。」
「就是，咱們司空家的人都是硬骨頭，才不像對面那兩家，沒臉沒皮沒尊嚴，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司空暢好奇把玩著手裡的袖扣，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罵人卻是十分流利：「就像小妹說的，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死了也是污染土地。」
「唉，連我這麼聰明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幫垃圾才完美。」
六個葫蘆娃立即同聲附和：「沒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污染土地！」
沐七夕笑了。
終於又回到這熟悉的地方，見到這些熟悉的人們，看到這熟悉的默契場面，讓她的心情十分愉悅。
白夢茹從沐七夕和百里連城一出現就死盯著他們。
他們倆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特別是沐七夕，變化很大。
現在的沐七夕，再無一絲懦弱和膽小，反而是神采飛揚，自信從容，高貴優雅；
她就只是簡單地站在那裡，卻彷彿自帶光芒，讓白夢茹微微眯起了眼睛。
白夢茹其實一直沒想通，為什麼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女兒」，十幾年養成的性子，一夕之間說變就變？
還有沐七夕的那些獨特見解和狡猾心計，是什麼時候，從哪裡學來的？
如果說她之前的十幾年一直都在韜光養晦，一直在瞞著所有人成長，那沐七夕這個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但不管怎麼樣，沐七夕都必須死，必須成為主人的傀儡。這是主人交給她的最後一個任務，她一定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