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最終，鋌而走險
對於百里連城被罰跪鐵算盤的事，百里悠一直只是聽說，沒機會親眼目睹；
這被他引以為平生之大憾。
現在一看有機會，他當然是不遺餘力地爭取圍觀。
這本來只是他們「自己人」內部開的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沒有人會太過當真。
哪知，他才剛說完，空中卻傳來一道不屑的嗤笑聲：「原來這才是鴆王的真面目？」
這個聲音飄飄忽忽，讓人聽不出具體位置，判斷不出方位，甚至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但是，聽到這個聲音，剩下的十幾個傀儡卻是躁動了起來。
如果說剛才看到那老者時他們是驚喜，是期盼；
那現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他們就是狂喜，是崇拜。
比他們更高興的，是百里連城。
他正愁沒人幫忙完成圖案的繪製呢，這個人，不管是誰，都來得恰到好處。
「男兒膝下有黃金，鴆王居然向一個女人下跪，真是把男人的臉都丟盡了。」
那個聲音飄飄忽忽地說著，語調中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聽說鴆王見皇帝都不跪，本尊還正欣賞著你的骨氣和傲氣，正想著如果有機會可以見見。」
「然而現在，你卻是連見本尊的資格都沒有了。」
聲音雖然飄忽，卻非常清晰，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百里連城壓根不理會，轉過身，繼續專心繪製剩下的圖案；
屏障外的那個老者，現在卻是漸漸地攻擊得慢了，這是百里連城的有意控制；
目的無它，拖時間而已。
百里悠站在原地，緩緩地扇著紙扇，有意無意地把莫婉婷保護在身後；
——哪怕他的實力沒有莫婉婷高，但這卻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下意識的保護動作。
玄一有些擔心地看向天一。
當初，天一對沐七夕各種反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這個。
天一就是覺得沐七夕的某些性格，某些做法，會讓王爺在大眾面前丟臉，才一直不肯從心底接納這個「王妃」。
後來好不容易慢慢想通了，現在又被這人當面提起。
玄一怕他又鑽進牛角尖里出不來。
感覺到他的目光，天一抬眸，沖他搖頭。
他對沐七夕的「心結」，說到底只是出於對王爺的忠誠罷了，並不是對沐七夕本人有意見；
但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特別是上次王爺差點自爆時，他親眼目睹了王爺的堅持；
從那時候起，他終於明白，沐七夕對王爺來說，不僅是王妃。
簡直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對王妃忠誠，其實就是對王爺最好的忠誠。
更何況，身邊有了這個呆瓜，他親身經歷了感情之後，就更是明白：
在感情的世界里，沒有身份高低之分。
愛了，就是愛了，為對方做什麼也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外人的任何評斷，都是多餘。
所以，現在已經「大徹大悟」的他，怎麼可能還會因為外人的一兩句挑撥就動搖呢？
「呆瓜。」
天一無聲地用口型說著，別開了頭。
又被罵了，玄一卻是高興地咧開了嘴，徹底放下了心。
沐七夕也沒有理會那個人。
不是她定力強，而是她沒時間。
剛才，百里連城忽然加快了動作，一次扔過來五個傀儡，她必須集中精力控制傳輸帶的速度，沒時間跟那人鬥嘴。
「說得像是我們很想見你似的。」
不過，沐七夕不說話，自然有別的人替她開口。
肖茗寒不屑撇嘴：「你想見我師兄，還得看他的心情呢，真正沒資格的人，是你吧。」
肖茗寒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刻意向著哪個方向說；
但那人卻是聽得清楚。
又是嗤笑一聲：「這就是肖乙的『女兒』吧？」
「呵呵，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吶！肖乙居然會生出這種女兒？」
聲音中滿是嘲諷和鄙視，像是高高在上地俯瞰眾生。
說著突兀地頓了一下，像是聽別人跟他說了什麼，之後再次開口，嘲諷更甚：「哦，原來不是親生的，難怪。」
肖茗寒臉色微變，但意外地沒有太激動，也沒有反駁，淡淡地垂了眸子，沒有太多表情。
「百里連城？不，他也不是親生的……你懂個P，肖乙根本就是個老頑固，從來沒碰過女人，哪來的孩子？」
那個聲音像是和別人交談著似的，隨著最後一句音量的提高，距離倒是近了不少。
沐七夕猛地抬起了頭，臉色有些變化。
但卻不是針對這個聲音，而是：「啊，連城，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之前百里連城答應了小武，幫他們解除封印，帶他們回來；
可是這次離開得匆忙，她卻是忘了這件事，此時很是自責。
百里連城明白她的心思，頭也不回：「我沒忘。」
「現在還不到時間，下次再說。」
那些人的事都挺複雜的，又要解除定製，又要分離靈魂，還要幫忙投胎轉世，他現在哪有時間處理這些？
「哦，那就好，我還……」
「啊啊啊！」
「喂，女人，你專心些，瞧瞧這個，居然還會叫。」
沐七夕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個傀儡的慘叫聲打斷，隨之而來的是虛無的抱怨聲。
百里連城說著話，動作卻沒有絲毫減慢，把僅剩的七個傀儡一併扔了過來。
這回，沐七夕是真的沒空說話了，連忙收斂心神，專心調控傳輸帶。
那些傀儡大概是直到化成飛灰都還在期盼著能被救；
然而，那個飄忽的聲音依舊是不慌不忙，完全沒有要救人的意思，也沒有要出手攻擊屏障的意願。
百里連城皺眉，瞟一眼屏障外已經透支到極限的老者，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被動等待，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手腕微翻，他拿出一枚銀針，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用元力包裹著，送到屏障之上。
「呵呵呵，早就聽說鴆王為了女人命都不要，今日一見，居然是真的啊。」
沒人理會，沒人搭話，那個飄忽的聲音卻兀自說得歡暢。
「其實，你何必這麼著急呢？」
「沐七夕是本尊看中的女人，本尊自然會幫她。」「不然，你以為你們為什麼會剛好來到儀煞宮的後山？」